楚行雲眉梢一抽,“額,可以。”
“行雲你真好,”軒轅勳稚氣的小臉,登時展顏而笑,壓根就沒跟她客氣,一屁股就坐上了楚行雲的牀榻,水汪汪的烏黑眼眸,瞬間變的深情款款。
楚行雲瞪眼,“喂,男女七歲不同席,我可沒說過要你坐到我的牀上來?”
軒轅勳絲毫不以爲意,反而一本正經的拉住了她的手,目光依舊柔情萬千,只是神色慢慢染上了幾分哀怨,嫩聲嫩氣的就道:“男女七歲當然不可同席,但本殿下是旁人嗎?本殿下可是行雲未來的夫婿,就算如今父皇母妃都不同意,就算我們之間相差五歲,但是行雲你放心,本殿下對你的情意,始終如一,所以,將來的路不管如何艱難險阻,行雲,請你相信本殿下,本殿下一定會給你一輩子的幸福。”
“……”
一番話轟轟烈烈的宣誓告白說完,軒轅勳明顯已經緊張到面色漲紅,可見他這份心意的真摯。
但是,楚行雲張着嘴,卻感覺正有一羣草泥馬轟隆隆的朝她的頭頂呼嘯而過,請問,她可以仰天大笑三聲嗎?哈哈,小屁孩,才幾歲,居然就學會跟人表白了。
軒轅勳見楚行雲不說話,以爲被他胸中偉大的愛情給震住了,當即越發豪情萬丈起來,‘騰’的一下就站起了身,決絕而嚴肅的道:“行雲,如果他們不讓本殿下跟你在一起,你願意跟我私奔嗎?”
“……我願意。”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就見軒轅永夜起了個大早,正倚在門框上笑的渾身直抽抽,英俊瑰麗的臉上,彷彿在看剛着陸地球的外星物種,樂的就見牙不見眼。
其實,楚行雲也努力憋笑憋半天了,但是考慮到軒轅勳的自尊心,她始終沒敢露出聲色,但軒轅永夜卻顯然沒這方面的道德,笑的已經彎下了腰。
“皇叔。”
軒轅勳羞的滿面漲紅,氣的驟然拔高了音調,怒氣衝衝的就瞪向了軒轅永夜。
“好吧,爺不笑了,真不笑了……哈哈……”
“你還笑?”
“真不笑了,”軒轅永夜故作告饒的舉起了手,卻還不忘笑眯眯,鄙夷着道:“讓皇叔看看,你毛長全沒呢?居然還要跟女人私奔,天哪,你能私奔到哪裡去啊。”
軒轅勳將自己對楚行雲的愛情,視若了最忠貞的東西,怎麼能忍受旁人如此的擠兌奚落,當即就是大怒,低吼着道:“本殿下已經是一個男人了,我不準皇叔你這麼說我。”
“男人?哈哈,那證明給爺看看吧,”軒轅永夜欠扁外加挑釁的道。
軒轅勳的情緒,明顯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就這麼話趕話,大吼着道:“證明就證明。”
怎麼證明?
根本不等楚行雲去細想這個問題,軒轅勳已經飛快的回身,粉嫩好看的嘴脣,就那麼毫無預兆,‘吧唧’一聲,印在了她的面頰上,然後如蜻蜓點水,羞澀般逃也似的就躲開了。
“……”
於是,楚行雲傻眼了。
軒轅永夜也傻眼了。
盡
管軒轅勳臉紅的已經可以滴出血來,但他還不忘極具挑釁的狠狠回瞪了他一眼,好像在說,看吧,行雲從來都是本殿下的。
軒轅永夜當然是滿心的不服氣了,就好像,自己的地盤被別的狗澆上尿液跟氣味似的,所以爲了證明自己男人主權的完整,他必須在澆一股。
優雅白皙的頸項,瞬間筆直下俯,那屬於成熟男人的性感薄脣,就在這一切的電光火石間,亦蜻蜓點水的發生了,但是軒轅永夜的吻,卻不似軒轅勳的青澀魯莽,他的脣瓣,是帶着一絲電流的。
電的楚行雲,剛纔轉過彎來的大腦,轟鳴着,就又陷入了一片空白。
“你們在做什麼……”
幾聲意外的驚呼,突然在門口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就見以容慧公主爲首,榮國公府的雲芝,恆國公府的歐陽霜,太師府的顧南湘,一個沒少,都正齊刷刷的站在門口,驚異的張大了嘴。
而這未及預料的一幕。
令咱們素來英明神武的和順王殿下,瞬間錯愕的僵在了那裡,但更要命的是,他僵硬的動作,正好是在親吻楚行雲已經傻掉了的臉頰。
時間,彷彿霎那間凝固,氣氛莫名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尷尬。
容慧,雲芝,歐陽霜,顧南湘幾人,互相大眼瞪小眼,正考慮要不要先退走,或者,可以改個時間再來。就見同樣呆愣了的軒轅勳,眨眼間如夢方醒,猛然就爆發出一聲不敢置信的咆哮,憤怒着,就朝軒轅永夜撲了上去,“……皇叔,你竟敢玷污本殿下的未婚妻,要是行雲懷孕了,你說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啪嚓……
楚行雲徹底挫敗的狠狠扶額,天哪,親了個臉蛋就能懷孕?八殿下,你要是不會說話,就請不要亂說話,好不好?
於是,剛纔還尷尬的局面,瞬間就變成了軒轅家的叔侄大戰,軒轅永夜當然不會對軒轅勳下重手,只能先控制住他的四肢,然後點穴,在往腰上一夾,灰溜溜的就跑路走人了。
天,這都什麼事?
他們是一走了之了,可憐楚行雲一人傻傻的坐在那裡,還要面對眼前四人怪物似的的注目禮。尤其,當顧南湘結結巴巴,緋紅着臉,問她:“行,行雲……你真的懷孕了嗎?”
“轟……”
楚行雲的節操,徹底坍塌泯滅。
還是容慧公主比較理性,白了她們這羣無知小丫頭一眼,就道:“親個臉蛋怎麼可能懷孕,最多,嗯……算失貞而已。”
“……”
果然是說了跟沒說一樣,楚行雲掩面,徹底無語,但是她相信了一個至理名言,每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後,都會有一羣無良沒下限的好基友。
跟這些過去所謂的閨蜜們坐在一起,當然不能聊太嚴肅的問題,一通東拉西扯,倒是讓楚行雲知道了不少最近,流傳在京城裡的各種新聞。
“不知道怎麼回事,李成瑾李成嫣這姐妹二人,居然在家都能雙雙滾下閣樓,據說傷還的不輕呢,尤其李成瑾,聽說手骨都折斷了,她這北燕第一才女,恐怕今後在也不能高歌撫琴了,”顧
南湘又是吹噓又是感嘆的道。
聞言,楚行雲只是不置可否的勾脣一笑。
卻聽歐陽霜翹着嘴脣,毫不遮掩的嗤笑道:“估計是虧心事做多了,自上次她母親蘇氏被杖責,相府的人也有好些日子沒露面了,倒是六皇子跑的勤快,說不準,又是一段傳奇佳話呢。”
雲芝懶懶搖頭,頗不以爲然,“旁人不知道,莫不是你們也不知道,這李大小姐心氣可高着呢,若非當今太子爺年長於她,恐怕她早就削尖了腦袋,進了東宮。”
這不過是一句玩笑話,李成瑾當然不會嫁給太子軒轅睿,她一心要嫁的人應該軒轅凌纔對,衆人都心知肚明,也不點破,但這寥寥數語,卻是已經明確點出了朝中的黨派分明。
只奈何,怕軒轅睿並非軒轅凌的對手。
容慧公主微微斂下了眉目,秀麗的容顏,端莊得宜,但微蹙的眉峰,卻讓人一時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直到臨別之時,她方纔舒展了眉頭,忍不住意味深長的拉住了楚行雲,相送的手腕,嗔怪的道:“看來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你是一句沒聽進去啊。”
楚行雲苦笑,我上次對你說的話,你可不是也一句沒聽進去?只道是,我們都身在局中不知局罷了。
之後,文成帝的慰問旨意,也很快傳達了進來,不過是例行公事,鬧哄哄的一天,居然也就這麼過去了,中間,老張頭等人,竟還提着雞蛋等物,前來探望。
因爲楚行雲在得到地契的第一時間,就命人將他們在郊外的農莊安頓好,並且趕上秋收的季節,他們至少一個冬天都不用愁溫飽問題,所以特來探望感謝。
這令楚行雲打心眼裡感到高興。
而養病的時間,忙忙碌碌間,竟說過的很快,轉眼就是三日。
這日,雲千特命人下了拜帖,原來,之前引她投資的那件酒樓,終於到了開業剪裁的日子,打着榮國公府的名頭,自然在第一時間響遍了京城。
而在屋子裡剛好窩了好幾日的楚行雲,早就耐不住寂寞,正好趁着這個油頭,出門逛逛,老早就命人備下了一切的事宜。
“只是,小姐,今日雲二公子的酒樓開業,慶賀之人必然都是朝中權貴之流,也算正式的場合,您是要穿女裝還是男裝?”墜兒站在衣櫃前,糾結了半天。
卻不等妝臺前畫眉的楚行雲回答,就聽月奴笑着接過了話茬,“自然是男裝,小姐乃一國候位,舉足輕重,旁人家的女子想穿,還穿不着呢。”
墜兒贊成一笑:“還是月奴姐姐想的周到。”
一炷香的時間後。
楚行雲已經一身端正威嚴的墨色男裝,立身在一人高的銅鏡前,窄肩雲袖,剪裁整齊的腰身,已經圍上了一條鑲嵌潤玉的腰帶,衣襬偏飛,長褲筆直,小腿,被整齊的塞進了同款墨色的軟靴內,因爲布料沒有彈性,看上去頗有種燈籠褲的感覺,不過據說,這是當前北燕時下最流行的男裝。
長髮館起,一絲不亂的被固定於腦後,玉冠緊束,只留下一截雪白的玉頸,與一雙粉嫩精緻的耳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