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整片夜色下,隨之則響起了大片大片,更爲雜亂的人聲,馬聲。
至於天凌,早已在長公主魏凌喪命,和突發驚變的時候,就自亂了陣腳。
“你是……和順王,軒轅永夜。”
一名黑衣大漢,滿目不甘的雷霆一喝。
這時。
那與楚行雲一同棲在高大樹冠上的軒轅永夜,才終於‘忙裡偷閒’的側着臉,懶懶的回答道。
“自然是爺,聽着,想投降就跪下,想反抗……其實你們還是趕緊逃吧,畢竟爺那軒轅侄兒的口袋陣,也不是白扎的……”
聞言。
那爲首的幾人,面色劇變,大怒道:“卑鄙小人,軒轅永泰,你們這對狗父子,太子殿下就不該信你們……”
話不及說完,外面,轟隆隆的馬蹄,已經越發的近了。
火光明滅中。
所有人也看清了四方軍營的番號。
“該死。”
一直在外圍扎口袋陣,準備坐收漁利的軒轅凌,壓根就不知道,他已經被他親愛的皇叔,三言兩語的賣給了天凌。
此刻天凌衆人正與軒轅永夜對峙。
在前有強敵,後有隱患的情況下,他們根本連猶豫都沒猶豫,擡起長公主魏凌奄奄一息的屍體,就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離開。
“就這麼放他們走嗎?”
楚行雲嘀咕着問。
二人彼此的距離,絕對可以算得上耳鬢廝磨。
軒轅永夜瞪着他一雙殷紅,的眼眸,好似餓急了的狼,一面磨着牙,一面低聲呢喃,“不放走,留着做什麼?礙手礙腳嗎?放心,我那好侄兒的口袋陣可不是白扎。”
好侄兒?
楚行雲莫名感到一陣寒意。
軒轅永夜離開的這幾天,可不代表他的消息是鼻塞的。
顯然,軒轅凌這些日子的大刀闊斧,已經極度惹了眼前這位爺的不待見,所以纔會這麼‘親密’的呼喚他。
“好了,鳳蒼的客人,也該到了。”
誰知,軒轅永夜忽然這麼說了一句。
“鳳蒼?”
看着楚行雲傻傻的表情,軒轅永夜寵溺的又笑了,“你以爲你的裝神弄鬼,能真的奈何天凌這幫雜碎嗎?若非那個人給你打外圍,你恐怕早就被他們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那個人?
楚行雲開始聽的雲山霧罩。
但是,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她的這次計劃,的確……超乎預想的成功。
正說着。
隨着天凌人馬的迅速撤離,剛纔一直明裡暗裡操作的所有人,在確認安全後,立刻紛紛開始現身。
“軒轅永夜,你回來了?”
其中笑的最爲欣慰的,還要數楚行楓了。
天知道,當剛纔他眼睜睜看着這麼多人,衝到自己妹妹跟前的時候,他的心都快跳嗓子眼了。
幸虧……
這時,另外一股人,也隨之緩緩靠近。
爲首之人,身姿矯健,一身如墨的黑衣,脖子上的圍巾,正好遮住了他半張面容。可楚行雲依舊還是一眼認出了他的身份。
“雲千,你沒有走?”
雲千緩緩擡手,拉下他面上的黑巾,露出了,與這火光暗夜,完全格格不入的俊秀容顏,如沙
中美玉。
總能讓人,感到淡淡的驚豔。
“賊人未盡,我如何回國,抱歉了行雲,我來晚了一步。”
他略顯歉意的道。
楚行雲一愣,她從不覺的,雲千欠她什麼,必須要爲她做什麼。但話就在嘴邊,卻又被另一個人截斷。
軒轅永夜半擁着楚行雲的肩膀,彷彿在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權,但偏偏還要擺出一副面癱的欠揍模樣。
“不用說抱歉,你來的剛剛好,這份人情,我們夫妻記下了。”
夫妻!
楚行雲咧嘴。
這才分開幾天,就升級做夫妻了?
不用懷疑,此言一出,周圍所有人的頭上,同時丫頭一羣烏鴉,哇哇的飛過。
相比較從前的心態,雲千直接被對方,略顯幼稚的姿態,給氣笑了,“好吧,夫妻,人情,撇開這些,你這條命,也算我救回來的吧?”
你不讓我下不來臺,我也不讓逞英雄。
雲千難得露出了他很腹黑的那一面。
軒轅永夜嗤笑,“大家一半一半,不過互惠互利,不過下次,還是請你動作利索點,本來就一副短命相……”
“好了。”
雖然這兩個人,一見面就有互掐的意思。
但是楚行雲貌似半句沒聽懂,什麼意思,她只好把眼神,瞄向了,同樣風塵僕僕,明顯滿臉睡眠不足的海風。
海風暗暗搖頭。
意思是,這事,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殿下。”
雲千的一名得力手下,踏着輕功,轉眼就從不遠處,飛掠而來。
而隨之出現的,還有一股濃濃的腥臭,和一顆還血肉模糊的人頭,而這顆人頭的主人,可不就是。
當初,貴氣非凡,踏入北燕的鳳蒼賢王爺。
只是他生來柔和的五官,顯然死的時候,及其的不甘,猙獰的皺吧在了一起。
“看來,我們也該收網了。”
軒轅永夜這麼淡淡說了一句。
話說……今晚,究竟是誰在佈局?
……
管他誰在佈局,反正今夜的北燕,是要被永恆載入史冊的。
軒轅凌恐怕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他調集人馬,精心策劃打的異常如意算盤,外什麼忽然被另外一股人馬的出現。
給打了破碎。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他幾乎氣的滿面鐵青,但就只能那麼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心念唸的目標人物,賢王爺,被他人取走項上人頭。
軍機圖?
他的軍機圖,還要跟誰去要?
“五殿下一直在找什麼東西嗎?”
淒厲的夜風中,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
軒轅凌直接凝眉望去,就見火光最盛的地方,那個身穿墨衣的桀驁女子,正與另外兩名,同樣優秀絕美的男子。
齊頭並進而來。
“楚行雲!”
瞳孔一縮,軒轅凌對這個女人的態度,一直都是複雜糾結的,可在這種情況下,重見對方以這種居高臨下的目光,看自己時。
他多想,這個女人,還是早點死了的好。
“雲千?”
但是他很快又被另一張臉給吸引住了。
雲千毫不吝嗇的
勾脣一笑,“五皇子認錯人了吧?本殿下乃鳳蒼皇子,鳳絕,你可莫要叫錯了名姓。”
鳳蒼皇子?
軒轅凌愕然一愣,隨即,他一眼就認出了雲千身側,剛纔那摘取鳳蒼賊首的人。
寒着聲,冷冷的就瞪向了,正一臉人畜無害的軒轅永夜,面上的表情,早就不知已經鐵青到了什麼程度。
“……皇叔,枉你也姓軒轅,今日,居然引狼入室,你可知,我北燕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已經被這幫賊子盜取?”
他想通過這些,來讓軒轅永夜明白,什麼才叫大局爲重。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
軒轅永夜根本不爲所動,“皇侄是說,我北燕的軍機佈陣圖嗎?皇叔我前段日子,出門遊玩的時候,剛好在路上撿了樣東西,不知道是不是這個?”
說着,一直名貴的漆雕盒子,已經被遞上了上來。
且不說裡面的東西。
剛看這盒子的款式樣式,軒轅凌就徹底明白了什麼?
可是,怎麼可能?
他辛辛苦苦連日都找不到的東西,軒轅永夜隨便撿,就能撿回來?扯談。
楚行雲當然知道,軒轅永夜這個毒舌的傢伙,根本就是存了一肚子壞水的,專門打擊他這‘可愛的侄子。’
不過,看着,軒轅凌那張好似五雷轟頂的表情,她深表同情。
片刻。
猛然驚醒過來的軒轅凌。
忽然紅着眼眶,無比憤恨的就瞪住了軒轅永夜,有些情緒失控的,一字一頓的低吼道:“軒轅永夜,你……好歹毒的心腸……”
他是故意的。
他絕對是故意的。
望着眼前的情勢,軒轅凌就算萬般不願承認,但他也不得不意識到,有一種大勢,正在漸漸離他遠去。
“歹毒?”
軒轅永夜慵懶眯起飛鳳眸。
縱然因連日的奔波,已經不復昔日的絕麗,但是,依舊給人一種美感的欣賞,而這種美,就像參雜了砒霜一樣。
“你這小子才活多久?居然也敢跟爺談歹毒,呵呵,有趣……不過也罷,你畢竟是晚輩,爺不想太過爲難於你,自費一條臂膀,從此滾出北燕,爺便留你一條性命。”
在皇權至上的漩渦裡,流血殺戮,從來是屢見不鮮的。
軒轅永夜肯放過軒轅凌,這令楚行雲還是有些意外的。
但是他肯這麼做,不代表,對方就願意。
聞言。
剛遭遇重大打擊的軒轅凌,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根本不肯接受,指着軒轅永夜的鼻子,就憤怒的大罵了起來。
“憑什麼……本殿下才是北燕的正統,你這亂臣賊子……你就算殺了我,父皇也不會放過你。”
“是嗎……但願,他還有那個力氣。”
軒轅永夜的表情,看上去,要比想象中的平靜。
但楚行雲知道,當年,那份烙印着苦痛的記憶,與這些年風風雨雨的謀劃……都不該促使他,出現這樣平靜的表情。
於是。
她緩緩的伸出手,想要觸摸一下,這個忽然變的冷峻,卻無比平靜的男子。
但就在她之間微動的時候。
四方軍營浩浩蕩蕩的軍隊來了。
而爲首之人,正是蘇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