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容瞥着上官晨,“你想說什麼?”
上官晨搖搖頭不說話,視線轉向下方的上官玉身上。如今的他,即使奪了帝位也於事無補了。他這種方式的存在,如果被世人知道,定會掀起軒然大波或是令世人驚慌,天下得不到安定,倘若上官玉……
上官晨的眸底掠過無奈,人算不如天算,任誰也想不到現在的他是這番模樣吧。
望着上官晨臉上稍縱即逝的神色,花容容心中也有些不好受。若不是因爲她,上官晨現在還是好好的紫月國三王爺,或者現在已經是皇帝了。雖然上官晨從來不會對她有一丁點責怪,但是花容容依舊覺得欠了他很多很多,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底下的上官玉又與蘇丞相商討了一下,便讓蘇丞相離去。上官玉揉着太陽穴,閉眼靠在椅子上眼神,緊鎖的眉頭無不流露出他的苦惱。
兩人見上官玉沒有什麼舉動,便悄然離去。這次他們沒有回到破碎虛空,而是去了玉姬他們入住的客棧。
遠遠瞧見夜淵,兩人忙閃身避開。若是被夜淵發現他們的蹤跡的話,事情就複雜了。
經過這些事,花容容很清楚夜淵對她的恨有多深。
“好像夜淵察覺到我們並沒有完全消失死去那般,一直防備着我們去找玉姬他們。”花容容皺眉說道。
上官晨掃了眼過去,“夜淵本來就不是普通的角色,你說他有什麼理由會相信我們這麼輕易的死去呢?有些事,必須要玉姬他們幫忙,我們並沒有能力完成。”
“晨,真的要那樣做嗎?”花容容凝睇着上官晨,隱隱有些不安。
上官晨冷峻的面容上寫滿了自信,“夜淵極其高傲,我相信他會上當的。”
“但願如此吧。”花容容微微嘆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經歷過一次生離死別,花容容再也沒有曾經的霸氣跟自信。她總是擔心着,如果上官晨再次離開她,她要怎麼辦纔好。
“放心,相信我。”上官晨感覺到花容容的擔憂,轉身扶住她的肩,柔聲道。
花容容點點頭。
而彼時,夜淵卻忽然離開了客棧。
上官晨看着夜淵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卻遲遲沒有進客棧。
“我們回去。”半晌之後,上官晨毅然拉着花容容的手離開。
花容容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有些不解,但她馬上就明白過來,這是夜淵刻意爲之,目的就是爲了引他們出來。夜淵,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陰險!花容容冷笑。
距離上弦月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每天午時三刻,蘇丞相都準時午睡,在夢境與花容容他們匯合。
經過上官晨與蘇丞相的商量,一個計劃漸漸成形。
他們只需等待時機,要麼他們呢全軍覆沒,要麼一舉擊敗魔神夜淵。
與此同時,京都的百姓越來越惶恐,那些與死人無異的怪人在一時間竟多了許多。彷彿都是一夜之間冒出來那樣,沒有任何的跡象。而且,這些奇怪的人,大多數是在夜間在街上游蕩。
暗夜裡,那一雙雙泛着幽幽綠光的眸子是那麼的空洞。以至於京都的百姓見到,皆被嚇破了膽。晚間再也不敢出門,生怕把那些人惹到,會衝上來將自己撕裂。
京都的百姓紛紛想要出逃,無奈京都的戒備越來越森嚴。不要說出去一個人,就是蒼蠅也難飛出去。暗地裡的洶涌,如同暴風來臨前夕那般,充滿了令人絕望的黑暗。
玉姬他們同樣注意到這些。玉姬與賤死不救都三番四次地試探了那些人,確定這些人當中,有些是活死人,而有些是暗靈死士。
這樣的情況,就連向來天塌下來也神色不變的賤死不救,也掩飾不住眸底的擔憂。
魔神的能力他是清楚的,這些活死人與暗靈死士的出現意味着魔神已經衝破封印離開無盡暗淵,如今藏身於京都某處。
敵暗我明,更何況是實力懸殊的對手。少了花容容,這場仗要贏真的有點異想天開了!而且妖之神器也隨着花容容的死神秘的消失了。想到這,賤死不救也禁不住微微嘆息。
靜真見賤死不救在嘆氣,咬咬脣上前問他:“你怎麼了?”
賤死不救聞聲側首望了她一下,“魔神已經到了京都,他很快就會動手的了。”
“他要帶着魔族重返人世?我們完全沒有把握?”
賤死不救點點頭,“在我見過的高手當中,魔神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他聰明遠超你的想象,而且容容勝他也只是僥倖而已。你明白了嗎?”
靜真沉默,她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在魔神謀劃的這場帶着報復性質的重返之戰,他們大概也是凶多吉少了。
“不要想太多,即使天塌下來,依然有人替你頂着。”賤死不救深深地看着她。
靜真微微別開眼,不敢直視賤死不救那灼熱的眼神。恰巧這時候玉姬回來了,這才讓靜真鬆了一口氣,她真的怕自己在賤死不救的目光裡敗下陣來。
“你們在幹嘛?”不同於賤死不救的擔心,玉姬倒是饒有興趣的抱胸看着他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查得怎麼樣了?”賤死不救沒有理會他的話,徑自問道。
玉姬一改不正經的神色,認真地道:“初步估計,這京都裡大概多了兩百左右的怪物。他們都像憑空出現,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麼來的。”
“夜淵怎麼說?”
玉姬皺着眉,神色有些異樣:“我很奇怪,從昨天他離開到現在爲止,我都沒見過他的身影。你們見過了嗎?”
賤死不救與靜真同時搖搖頭,夜淵自從回了京都,便經常處於神龍不見首尾的狀態。他雖告訴他們說是進宮,可賤死不救隱隱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但他又找不出可疑之處,一時間也毫無頭緒。
“對了,京都外面有股很奇怪的勢力。他們駐紮在進入京都的必經之地,不進不退。而且,他們並不屬於朝廷。”玉姬沒有在夜淵行蹤那個話題上糾結。“你說,這些股勢力,是歸屬誰的?”
“總之不會是魔神!”賤死不救淡淡地道,心底卻懷疑,這股勢力幕後會不會是上官晨?可他也親自證實了,上官晨與花容容皆已經在那場大火中喪命……
迷霧重重,一時間誰也看不清誰的面目。
午夜,三個鬼魅般的身影悄然地離開了客棧。
久久等不回來夜淵,他們決定親自去打探一下那股勢力的虛實。
這個神秘的勢力就駐紮在距離京都三十里的城郊,營地的戒備十分森嚴,三步一哨,五步一崗。而且個個都是頂尖的高手,就連玉姬這種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的頂尖高手,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這些人的身手,不會低於他太多。
三人很謹慎地繞開來回巡邏的將士,直奔主帳。
可惜,他們尚未到達主帳,就因爲靜真動作慢了一點,被營地巡邏的將士發現了。
幾乎是一瞬間,他們就被團團包圍住。
靜真內疚地看了看玉姬與賤死不救,很是自責。
“什麼人,竟敢擅闖此處?”一個將士厲聲質問。
估摸了一下敵我實力,衝出去的機率也不小,畢竟賤死不救跟玉姬不是吃素的。但,壞就壞在,他們闖進營地才知道,此處佈下了陣法。如果上官晨或是夜淵在此,五行陣法不是什麼難題,偏偏這三人都不太擅長這個。
“現在怎麼辦?”玉姬低聲問賤死不救。
“走一步算一步。”賤死不救臉色不變。
“拿下他們。”那個將士見他們不說話,揚手一揮。
玉姬率先發難,倏然朝那個人出手。本以爲是偷襲成功,誰知道卻被躲開了。玉姬心驚不已。
一時間,混戰成一團。
玉姬他們佔不了上風,而這些人也勝不了,兩方打成平手。
就在這時候,忽然一道低沉的聲音制止了他們的顫抖,“給我住手!”
十分熟悉的聲音,令玉姬不由得看向聲源處。男子一身鎧甲,英挺的身姿頗有英雄風範。
竟然是衛國第一猛將宋逸書!
“宋將軍!”玉姬略微詫異地看着他。
宋逸書微微揚起脣角,“好久不見,玉公子!”
“宋將軍不是辭官了嗎,怎麼現在居然又領兵。”玉姬心底清楚,這些將士並不是衛國人。所以一時間他也不知道,宋逸書到底是歸屬哪方。
“玉公子見笑了。先進來再說吧。”宋逸書讓那些將士退下,親自領着玉姬他們走向主帳。
縱然有一肚子的疑問,玉姬也只能忍住,沒有開口。這其中的內情,還真是錯綜複雜啊。宋逸書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是輕易爲人效忠的漢子。到底是誰,有這個能力呢?
“宋將軍,你一個衛國人,公然領兵駐紮在紫月國京都附近,似乎也太狂妄了吧。”玉姬瞥着主座上的宋逸書。
宋逸書聞言,哈哈大笑,笑罷了才道:“這狂妄之事,宋某也不少做,何必多這麼一件呢?”
賤死不救卻很沉默,一言不發,靜靜坐在那彷彿不存在了那般。
“那倒是,領兵攻打紫月國也不是第一次了。”玉姬似笑非笑地看着宋逸書,眸底寫滿了讓人看不懂的東西。“宋將軍,你似乎一早就料到我們會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