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星對她的佔,有欲,根本已經深入骨髓,他靠近一分,他都覺得是在和他爭和他搶。
他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如果林雪茶說離開,蘇南星的迴應,絕對是乾脆利落的拒絕,甚至,就像是那人所說的一般,有可能是施暴也不一定。
所以,他來了。
但見林雪茶沒什麼大礙,他的心倒是放下了不少。
林雪茶搖了搖頭,不好說話,也只能等他鬆口。
就算蘇南星不鬆口,只要她能見到安平侯,讓安平侯施壓蘇南星也可,但不論如何,讓不相干的人,還是一個男人插手其中的話,蘇南星絕對會暴怒的。
而她,也不會做這麼沒有分寸的事情。
李初然好一陣沒有說話,林雪茶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只能開口道。
“我跟他之間的事情,只有我和他才能解決,旁人幫不上忙的。大人的好意,雪茶心領了,只是,怕是要讓大人白走一趟了。”
李初然看着她,薄脣微微抿着,“所以,你不打算走是麼?”
“嗯。大人趕緊回去罷,夜深露重,別傷了身子。”
她不追問,李初然爲什麼要費盡心思的幫她。
一是因爲時機不對,大半夜的拉着一個男人,在一個封閉的房間裡聊天,任誰想想都覺得不大對勁。
二是因爲,她都這麼直白的說話了,就算李初然對她是有什麼想法,抑或是看在兩人曾經的交情上,想幫她一把,但,經她那麼一說,他自會懂得方寸。
喜歡也好,交情深也罷,凡事止乎於禮,是眼下兩個人,最好的相處模式。
她的畫外音,李初然聽的分明,這個女人說話做事從來都是委婉而直接,一點也不會讓人有多餘的想法。
他苦澀的勾了勾脣,深邃的眼眸裡卻是平靜的出奇。
對於這麼個女人,他說不上是心痛多一點,還是欣慰多一點,但至少,心底的愧疚少了很多。
他道,“初然來此,是有人說你可能過的不好,所以初然來了。再怎麼樣,以我們當初的交情,初然不可能坐視不管,既然你沒事,那初然也就放心了。府裡還有一個手腳不便的病患,等着初然回去。初然先告辭,改日再見。”
林雪茶淡笑着頷首,也沒問是誰說的,只是道,“大人趕緊回去罷,別讓病人等急了。”
李初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到底還是說了一句話。
“如果你要回安平侯府,記得,注意些落兮郡主。”
林雪茶微微一怔,李初然卻是重新蒙上了黑巾,從窗戶那邊毫不留戀的翻身躍出。
屋內再一次恢復沉寂。
林雪茶依舊維持着背靠着牀頭的動作,久久不曾動過。
落兮郡主……
林雪玉?
林雪茶慢慢的眯起了眼睛,豔紅的脣無聲的默唸着那三個字,像是有什麼要破碎出來的樣子,她的手驀然攥得很緊。
“人都走了那麼久,你還在想些什麼?”
屋內猛地響起一道陰陰沉沉的嗓音,林雪茶嚇了一大跳,眼瞳忍不住睜大了些,待辯出這聲音屬於誰的之後,她才輕輕的呼了口氣。
“大半夜的,你想嚇死我?!”
她思索事情的時候,確實容易出神。
很多時候,聽竹和她講着八卦,稍不留神她就走神了,然後聽竹就在旁邊一直喊她的稱號,等喊到她回神之後,嗔怨幾句,這才罷休。
當時尚好,畢竟她的武藝還在,這回倒好,男人什麼時候出現的,她竟一點也不知道。
男人的臉色算不上很好看,幽深的眸底陰霾的很,“你要不是做賊心虛,能嚇得死?”
林雪茶一聽就不是味,只是忍着自己心底的情緒,蹙着眉道。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什麼做賊心虛,她何時做過賊?!
男人深眸眯起,邁着沉穩的步伐,不疾不徐的朝她走了過來。
“李初然,他和你說了什麼?”
林雪茶聞言便是一怔,隨即纔想起,蘇南星方纔開口的第一句話,“人都走了,你還在想些什麼?”
她有些頭疼的閉了閉眼,“你看見他了?”
他深夜從宮裡出來,拒絕了老皇帝的留宿,趕回這個別院已經是大半夜了,也知道,一般這個時候,眼中的這個女人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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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有誰想到,她不僅沒睡,還和一個男人在房裡講悄悄話。
哦不,不對。
不僅是悄悄話,他剛來的時候,似乎聽見了她在笑,然後勸李初然趕緊回去……
趕緊回去……
呵。
是怕他知道,他們兩個人已經私下見過面了麼?
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顎,男人的臉龐,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很模糊,涼意沁入骨髓似笑非笑,“說罷,第幾次了?”
林雪茶麪無表情的拍掉他的手指,“你說話別那麼難聽好不好,我人就在這裡,什麼地方都沒去過。他來,主要是因爲,有人說我過的不好,而他又剛好知道我在哪裡,這纔來看看。”
不管他信還是不信,反正她就是這麼的解釋了。
除卻隱去李初然,想帶她走的事實,其他的,她都如實的告訴他了。
他明明知道,她和李初然之間,不可能有什麼,卻非要把話說的那麼難聽而委屈她的話,那她也不太想說話了。
“過來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他過來看看,本王待你不好?就算本王待你不好,輪得到其他男人來安慰你寬慰你?!”
男人越說嗓音越冷淡,越說越有股壓不住的陰冷跟戾氣,等他說完這句話之後,空氣裡已經開始蔓延開火藥味了。
林雪茶的面色忍不住發白了些,她的手指死死的攥緊,尖利的指甲嵌入掌心,深深的刺痛感也沒能穩下她的情緒。
“蘇南星,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話?!你哪點看見他安慰我寬慰我了,他半夜來此確實不該,可,若不是你一直把我留在這裡,哪也不能去,消息全無的話,怎麼會有人會覺得我過的不好?”
男人的眼神暗了暗,薄脣抿成一條直線。
““所以,你現在是在怨本王一直把你困在這裡?”
情人吵架的時候,是不是都喜歡自己抓重點?
還是說,看情人雙方,更看中對方的哪一部分,態度不好就用態度堵塞,語氣不好就用語氣堵塞,林雪茶在意的是男人對她的看法,所以她重點解釋了,李初然爲什麼會來這裡的原因。
然而,蘇南星抓住的重點,卻是她在說困住她的事情。
林雪茶冷笑了一聲,胸腔上積攢的怒火在瞬間爆發。
“我怨不怨很重要麼,怨了你就會放我離開這裡?”
男人的臉色難看之極,低低的吐出三個字來。
“你休想。”
林雪茶想一巴掌拍死這個男人,爲什麼要和她吵?!
“那你就滾出去,現在在我這裡跟我吵什麼,大半夜的你以爲天還沒黑啊!”
她剛纔和李初然就不是這麼說話的。
對他就用滾的,對李初然就是謙和有禮言笑晏晏的……
怎麼,因爲李初然是謙謙君子,而他只是強行囚住她的人,所以就該這樣區別對待?
可他還是她正牌的夫君,她深愛着的男人。
蘇南星的臉青白交錯,眉眼陰沉的厲害,心底涌上的萬千妒意越發的濃厚,眸底跳躍着陰鷙的怒意。
這段時間他們鬧得嚴重,很多時候她都不太想和他說話。
於是,他只能越來越強勢,徹底變成了她不想看見的樣子。
只是,他是什麼模樣,她應該都要喜歡的,不是麼?
林雪茶看不見他,他一旦默着不說話,她就什麼都感知不到他的一切。
她咬着脣,“既然不走,做什麼不說話?”
男人頓了頓身子,擡手解開了腰帶脫了外衫,隨手一扔,外衫和腰帶被無情的拋落地面,卻又是悄無聲息。
林雪茶好歹還聽見了動靜,心裡多少安心了些。
她抿着脣,正想說些什麼,忽然覺察一涼,屬於男人的陽剛氣息猛地侵襲而來。
緊接着,她的下顎被人擡起,林雪茶愣住,“你幹什……唔……”
窗外徐徐的吹着北風,涼意十足,窗口那邊沒有關好,透進一絲涼風來,昏黃的燭光被吹得忽閃忽閃的,映照着牀榻上的情況。
迷濛的剪着高大清俊的男人,俯首下去親吻女人的身影。
那涼薄的脣壓下,然後迅速的攻略城池,極深極狠的吻着她。
林雪茶本就靠着牀頭,男人壓下來,她簡直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只能任由男人肆意狂放的壓着她亂來。
當男人的手扯開她的中衣,伸手進她衣襬內時,她還下意識的掙扎過,結果她的抗拒,更是刺激的,讓男人的動作都粗魯了一番。
他整個眼神都暗了下去,卻又極度危險的眯着,聲音極低。
“再反抗本王,本王會讓你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
直到天亮的時候,男人才起身離開。
而林雪茶全無睡意。
腦子裡反反覆覆都是男人的那句話,帶她墜入深淵,與她歡好時的說的那句話――
“林雪茶,本王告訴你,不論你怎麼想怎麼看,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本王的女人。只能,是本王的。”
她揉了揉眉心,忽然發現,有些事情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簡單。
因爲冷華蘭的事情,她真的整個人都很不好,相信沒有人,如她一般身臨其境的時候,還能和自己的夫君,繼續恩恩愛愛的過日子。
那樣,置她的孃親於何地?!
她知道,她這樣想對不住蘇南星,可愛情親情,教她如何抉擇?
她現在太亂了,一切都太亂了,她真的需要時間冷靜,也真的一時之間,難以去面對蘇南星,只是想着先分開,再去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
而眼下,蘇南星被她逼的,也快要魔怔了……
到底,有什麼兩全的辦法,讓她可以完美的處理這件事情?
林雪茶閉上眼睛,白皙如玉的手,緩緩的撫向了平坦的腹部。
難道,真的要,懷上孩子麼?
可懷上了,難道,就不亂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