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的蹙起眉頭。
“皇上不是說,要臣妾幫皇上按揉麼?”
他握着她的手,讓她怎麼按?
男人低笑了聲,握着她的手繞開自己的身子,往前拉了拉,“你站在這,給朕研墨。”
林雪茶反應了一瞬,倒也配合着他的動作,往前走了走。
她的手,在他的書案上摸索着硯臺。
男人便悠閒的側着頭,坐在龍椅上,靜靜的注視着她。
他的身子,懶懶的往扶手那邊靠了靠,整個身子的正面,都給了林雪茶,眉目清朗而慵懶,看上去清俊而矜貴,卻又帶着一股,讓人說不出的閒適意味。
林雪茶的面前,自然沒有什麼所謂的硯臺和墨水,那些東西,已經被男人悄無聲息的移動了位置。
她的手在附近摸索了那麼久,必然摸不到。
書案上乾乾淨淨的。
偶爾有一些堆積的文案,或者說,是奏摺。
她蹙起了眉頭,聲音平靜淡然。
“皇上說的硯臺,不知在何處?”
男人的聲線乾淨而極有磁性,“你往前走一點,手就能夠得着了。”
硯臺的位置,不是一般,都在座椅的右上邊麼?
因爲右手寫着的時候,沒了墨水,可以直接點着來用,方便一些。
林雪茶是這麼想的,但也沒有多問。
她提了提腳,慢慢的,走在龍椅和書案中間,那條狹小的道路上。
男人幽深的眼眸,注視着她邁步而來的身子,她的雙手,往桌子上一直摸索而去。
只是走了兩三步,許是爲了不碰到他,她便不再走了。
身子側着,她的臉下意識的朝着他這邊。
男人不動聲色的看着她的側顏,灼灼的目光,慢慢的往下移,定定的落在了她的脣上。
自從進了這御書房之後,她的脣便一直處於緊抿的狀態。
是不安,是緊張,還是……在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
他修長而乾淨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臉上敲打着,彷彿是在沉思。
然,他凝視着她的眼,偏生又外泄了太多的情緒,眼神深沉,靜的灼熱。
這些,林雪茶一概不知。
她依然只是摸到了一些,已經翻開來了的奏摺,並沒有所謂的硯臺。
林雪茶的眉目動了動。
他不讓她見孩子,讓她替他揉肩,讓她替他研墨,卻又故意不告與她知,硯臺的位置……
耍她玩?
林雪茶緩緩的站直了身子,朝着男人的那個方向。
她剛要說些什麼,腰身便猛地一緊,一陣眩暈之後,她的後背被抵在了書案上。
林雪茶的眼眸驟然一縮,不過,她本能的反應被遮掩在了布條之下。
她掙扎着起身,腦袋一個擡起,便直直的撞在了男人的胸口上。
她微怔,被迫躺回書案上,“皇上這是做什麼?”
男人俯身撐在她的身側,將她全面的禁錮住。
他低了低身子,溫熱的氣息吹拂過她的耳邊,聲音聽不出喜怒,倒像是寵溺。
“你尋硯臺尋了那麼久,卻還沒有尋到……若是旁人,朕早就罰了,也就你,還敢反着來,甩朕臉色看。”
林雪茶忍不住瑟縮了下。
她微擡起下顎,淡聲道。
“臣妾一貫如此,如若皇上想治臣妾的罪,臣妾,不會反抗的。”
也的確,反抗不來。
他如今是一國之君,一個聖意難拂,抗旨不尊,便足矣讓她寸步難行。
男人低低沉沉的笑。
他節骨分明的手指,撫上了她略略僵硬的臉頰上,語調低沉而緩慢,一字一句,像是要敲打在她的心尖上一般,極爲的清晰。
“朕的確要治你的罪。你那麼大膽,敢甩臉色給朕看,那朕,就罰你日後,不許獨自見皇兒。”
林雪茶心下一怒,沒有按奈住情緒,“你過分唔……”
炙熱而強勢的吻直接落下,封住了她的脣。
也堵回了她要說出的話。
林雪茶怔了怔,而後手腳並用的掙扎。
她不反抗還好。
她一反抗,那落在脣上的吻就更加的兇狠,禁錮着她手腕的力道,愈發的用力,男人兇猛的,像是恨不得要將她直接吞嚥入腹。
待她喘息不過來的時候,男人才鬆開她的脣,俯身在她的耳後,他才低啞着聲音道。
“你要見他,就必須求朕,待朕心情好了,就讓你見他。”
林雪茶冷冷的笑了一聲,脣角牽出來的笑,似笑非笑。
“可他也是我的孩子,皇上這麼做,怕是不仁義罷?”
男人盯着她的臉,“可你不是,要朕廢后麼?”
林雪茶怔住。
她求的廢后……
是啊,她求的廢后。
一旦廢后,她便再也不會是皇后娘娘。
不是皇后娘娘……
這個世界不比現代。
夫妻之間離婚,孩子的撫養權還可以爭一爭。
一旦她不再是皇后,蘇南星的妻子,她是帶不走她的孩子的。
所以,廢后一詞,她不僅求不得,她還得百般維護着。
她的臉色一下難看起來,男人卻是趁機,撈起她的腰身,將她打橫抱起。
他的這個動作,毫無預兆。
她剛要掙扎着起身,男人按住她纖細的肩膀,就把她往榻上重重推去。
她的身子被男人強行壓着。
這麼曖,昧而危險的動作,令林雪茶心悸,一下子慌亂無措。
她用手推拒着他,“我沒有想和你睡的意思。”
男人低沉暗啞的嗓音,染着幾分笑意,悠悠揚揚的傳入她的耳中。
“你還想和朕睡?”
他說這話的時候,身子慢慢的俯下,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而後,他的手還不怎麼規矩的。
隔着厚重的鳳袍,重重的捏了一把,男人的力道大,林雪茶能夠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力量,那一張本沒有多少血色的臉,瞬間漲的通紅。
她手中的力道,猛地用力。
且還運上了體內所有已經恢復了的內力,企圖一鼓作氣推開男人的身子。
誰料,男人卻依舊紋絲不動的壓在她的身上。
林雪茶惱怒不已,〝蘇南星你夠了,你唔……”
男人又低頭覆上她的脣,這會沒有像方纔那般激烈,只是淡淡的輕吻,就好像是,單純的不想聽見她即將要說出的話。
故而堵住了她的脣。
他抱着她,往牀側裡邊滾了滾,林雪茶要掙扎,他就讓她掙扎。
不說,她的內力至多隻是恢復了三成,便是全部都恢復了,也不夠和他對敵的。
他吻的他的,她掙扎她的。
這倒不是最打緊的.
最打緊的,是那個混蛋還朝她笑了笑,手上一個用力,就把她身上的衣物全部撕毀。
男人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眸光鎖視着她的,移不開半分。
他的喉間忽然滾了滾,整個眼都暗了下去。
殿內的溫度明明很低.
但這曖,昧,調,情的溫度,卻是將殿內肅清的環境,整個渲染了一遍。
林雪茶摸索着棉被便蓋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個擡手就往男人的身上甩去。
啪的一聲,她的手,正中男人俊美的臉頰之上。
林雪茶微怔,暴躁的被男人強迫的情緒,一瞬被震住,她似也驚詫,她這麼輕易的,就打中了男人。
他竟然,沒有躲開……?
林雪茶緊緊抿着脣,眉頭蹙着。
“我說了,我不想那你就不能強迫我。”
男人看着她劇烈起伏的胸口,眸光輕移,他慢慢的,握上了她還裸露在外的手,往自己身前扯來。
他的眼眸深諳幽黑的,叫人不敢直視,嗓音沙啞低沉,語速卻是不緊不慢,“整個天下,都是朕的,只要朕想,便誰都可以強迫。你,也不例外。”
林雪茶頓了良久,而後,她擡首,脣角緊緊的咬着。
她還未說些什麼,男人的另一隻手就伸了過來,扯下蒙在她眼睛上的布條,自行掀開了棉褥,坐在了她的身側。
他鬆開林雪茶的手,攬着林雪茶的腰身,跟着拉林雪茶一起,躺在了柔軟的棉被中。
他把棉褥給林雪茶蓋好,就這樣抱着林雪茶闔上了眼睛。
林雪茶初始不甘願,便一直在用着巧力掙扎着。
男人靜了靜,“雖然朕很累,但皇后你要是再動一下,不管你有多心不甘情不願,也只有被朕做死的份。”
林雪茶瞬間就安靜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脣角淡淡的抿起,“睡覺。”
林雪茶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休息。
男人靜靜的注視了她良久,終是抵不過人的本能,緩緩的閉上了眼,抱着她沉睡過去。
……
李初然出了御書房,走在寬敞的宮道上。
忽然,他腳步一頓,凝視着前方,那個不斷朝他走過來的女人。
他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緊緊的追隨着。
那位女子的面色平淡,離他越發的靠近時,卻是慢慢的越過他,眼睛直視着前方,不曾將一絲餘光施捨給他。
李初然的薄脣緊抿着,俊美清雅的臉上,面無表情。
她越過他的身子,身後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常有婢女跟着,孤身一人。
廣袖之下,她白皙修長的手指緊握成拳,細長的指甲嵌入掌心中,以疼痛的方式,來維持表面的平靜。
忽然,她的手腕一重,猛地被人扣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