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些事,就算後悔,有時候命運也不會給自己第二次的選擇機會了。
月寒生收起自己紛亂的思緒,仙魔之戰……其實自己只是答應了妖后好好照顧莫千尋,真正的參戰,自己不會直接動手,但是就是如此,自己也是難以回到仙界了。
月寒生嘆了一聲氣,屋內燭光昏暗,靜坐在窗邊的人向窗外看去。
妖族的月是妖異的紫色,散發着讓人不舒服的光芒,比不得嫦娥來的優雅清麗,也比不得在人間望去的皎潔清輝,但終究是月。
但月寒生看着那一輪月,不知怎麼,想到了往生棧的屋頂上,那個一臉懵懂來與他討酒喝的女子……月寒生告訴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那個一身黑衣的女子,就像是暗夜裡的幽蓮,縱使容易讓人在黑暗之中懷念她的味道。
……
千尋莫名的打了個噴嚏,揉了揉發紅的鼻子。
“怎麼,可是最近壓力太大,着涼了?”一旁正在翻資料的孟姝回過頭來。
“沒事,被灰塵嗆到了。”千尋拍了拍那捲塵封發黃的情報。
一百年前的事情,在人間的資料之中,也是變得極爲脆黃。
“找到一些東西了?”孟姝的手不着痕跡地翻過一頁南樑通史。
千尋皺着眉頭,快速地在紙上記錄了一些字。
“還需要確認。”千尋沉沉道,“父親那邊,還是沒有動靜麼?”
孟姝笑:“暫時還沒有,但是,我去看過,情況是不差的。”
千尋出生喪母,一直是由地府衆人這般帶大的,因此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性格。
她與冥王的交際,其實是極少的,但是,千尋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自己這位父愛如山的父親,其實暗中爲她操碎了心,幫她收拾了無數次的爛攤子。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看着父親那般優雅的容顏,千尋平日裡的快言快語都會變成啞巴,剩下的,唯有父親的希望,基業與囑託。
他們二人的父女情,其實,一直以來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或許是心裡的恐慌,千尋此刻,居然是有些想念他了。
思索着內心的那種不期然流露出的情緒,千尋再次翻過一頁通史。
“南樑風武王二十八年,武王駕崩,暗巫謝嬰爲其度魂。”
千尋心中一凜,看向自己紙上已經記錄的……
“南樑祺王二十一年,暗巫族長謝嬰上任,三十四年,祺王薨,暗巫傳遺詔,讓位於世子賢,賢王二十年,賢王薨,傳召讓位於世子息,息王暴斃,讓位於其弟武王……”
幾乎是有什麼真相在自己腦海中越滾越大,千尋一時間背後陰森,幾乎是瞬間就站起來失聲道:“找到了!”
孟姝何時見過這般的千尋,急忙轉過頭來驚愕道:“嗯?”
千尋卻是臉色蒼白的盯着面前的紙張。
“祺王,賢王,息王,武王……加上最後一代南樑王鳳曜,以及鳳眠與……連城,正好是……七道龍氣!”
孟姝先是愕然,隨即便是明白過來千尋在說什麼。
“可是……你如何能夠確定?!”
千尋揉了揉眉心,“因爲朱兒的原因,我甚至爲她寫過話本,因此,對於南樑的歷史,我甚至比東魏還要了解。
“而能從這個跨度活到現在並與其有關聯的人,據我認識的,只有謝嬰與墨長青。但是墨長青即使是再有通天之能,也只是個凡人,因此,下場纔會那般慘烈。”
“但是,謝嬰不同,我與他交過手,甚至很多年之前,父王便是有此疑問,謝嬰極有可能便是萬年之前的魔王波旬轉世。”
“而如今,我們假設謝嬰便是魔王,那……那他呆在人間這麼多年的目的是什麼?!”
孟姝看着這樣的千尋,盯着她的眼睛,緩緩道:“龍氣!”
“對,就是龍氣,也正是因爲他一直吞噬南樑的龍氣,而南樑也是終於在六代之後,徹底消亡衰竭,要知道,鼎盛時期的南樑,可是甚至力壓東魏的存在,甚至當年民間都有傳言,南樑必得天下!”
千尋冥冥之中,好像抓住了什麼。
“但是,你要知道,六界的規矩是:我們,是不能對人類動手的,若是哪一界先犯了規矩,必然是會受到來自天道的懲罰,而冥府因爲萬年之前的事情,本就頗受詬病,我們現如今,還不能動手!”
孟姝沉沉告誡道。
千尋沉默,突然想到了,當年父王暗中替自己扛下了謝嬰的招式……甚至暗中與其對轟,是否……同樣破了自己的天道之力所以這些年才……根本不是因爲什麼陳年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