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葵深吸一口氣,“剛出生才一月的嬰兒,怎麼經得起毒藥的肆虐?即便解了毒,也一直高燒不退,就算好了,以後也會落得個身子孱弱的病根。”青葵垂下眼睫,“幸得你護心丸及時保命,不然恐怕連活着的機率也是沒有的。”
沈凌酒杯子越拽越緊,青葵見狀,連忙將她的手鬆開,“小姐,你可別再捏碎杯子了,你看你的掌心,哪個金枝玉葉的小姐夫人同你一般,即便養得再嬌嫩,有了疤也影響美觀啊。”
沈凌酒沉着臉起身,“王爺還在書房嗎?”
“嗯,堆積了許多日的公文奏摺,王爺一直沒有處理。”青葵望着書房的門,也是一陣擔憂。
“何時進去的?”
“早上進去的,中午用了午膳又匆匆進去了。”青葵悠悠嘆了口氣。
“藍安行回來了嗎?”
“沒有,還在宮中。”青葵說着,神色遲疑了一下,“藍總管他……以後怕是不會再回昭王府了。”
沈凌酒腳下的步子一頓,聲音有些空茫,“不回來也好,留在王府終歸是大材小用了。”
“小姐,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捨。”
沈凌酒摘了一朵杏花,放在手裡,表情有些無奈,有多久沒見藍安行了?自從去西禹開始到現在,就一直沒見過他,她還記得她離開昭王府時,他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表情明明是想安慰她,卻顯得異常悲涼,她還答應回來要同他不醉不休的。
沈凌酒嘆了口氣,近來發生了許多事,明明才一月左右,卻像是過了一年,“藍安行是個盡職盡責的總管,有他在王府,可以爲王爺分擔許多事情,我和王爺都落得輕鬆自在,以後我也沒有什麼理由能留下他了,還得找個像他一樣缺心眼的人,談何容易啊?”
青葵聽得雲裡霧裡,“小姐是要去書房嗎?”
“不,我們一起去廚房。”
“廚房?”青葵望着她,一副難道你又餓了的樣子,十分憔悴。
一炷香後,沈凌酒端着雞湯嚐了一口,又嚐了一口,青葵趕緊阻止,“小姐,你已經喝了三碗了,再喝王爺的便沒了!”
“啊對,再熬一鍋,我要等上許久。”沈凌酒端着湯,回頭問青葵,“你看我這樣子,像不像賢妻良母?”
青葵不敢苟同,只是問:“小姐,你確定不要我來端嗎?”
“你怎麼不相信你小姐的人品呢?”沈凌酒哼哧一聲,走了。
青葵看着她的背影,直搖頭,“我還是在吩咐廚子再熬一鍋雞湯吧。”
月色清涼,沈凌酒推開書房的門,揹着窗櫺的月光,一步步踏碎地上支離的月影。
手裡的湯發出嫋嫋清香,司行儒埋首在奏摺上飛快的寫着什麼,欣長的身姿伴着月光浸在一室的幽暗裡。
望着他的身影,便知曉何爲龍章鳳姿,沈凌酒目光幽幽收回,耳中傳來他清朗的嗓音:“沈煜書走了?”
“嗯,回去了。”沈凌酒放下雞湯。
司行儒皺眉的瞬間,手中驀然一空,沈凌酒拿走他的筆,“把湯先喝了。”
男人身影浸染在溫暖的燈下,面容如玉,鼻樑的弧度異常柔和,長長的眼睫低垂,襯着眸裡一泓脈脈水波,“什麼湯?”他語氣有些無奈。
“你這麼聰明,你猜啊?”
司行儒攏袖咳了咳,沈凌酒立刻緊張起來,手貼上他的額頭,發現他沒有發燙,目光不由分說地在他身上搜尋起來,完全沒有注意到男人看她的眼神。
“傷到哪了?”她前前後後看了兩遍都沒有找到傷口,又去解他的腰封,忽然之間男人再也壓制不住的低笑起來。
沈凌酒擡起頭,對上他滿眼笑意。
“好玩嗎?”沈凌酒挑眉,按在他腰部的手一用力。
司行儒沒有什麼反應,卻扣住了她的手。
她忘了,這個男人是不怕癢的。
見他得意的勾脣,沈凌酒覺得沒趣,正要離開,卻被男人反手推倒在桌案上,一頭青絲散落了她一身。
細碎的吻順着脣畔落了下來,沈凌酒伸出手,捧着他的臉,注視他片刻,主動吻上他的脣。
司行儒怔了怔,伸手墊着她的腰,更加強硬熾熱地迎上,脣齒交接,深入廝磨,男人像一頭徹底失去理智的野獸,牢牢地按住掌下的獵物……
衣衫漸漸從身上滑落,如同一個幻化的鏡像。一隻光潔的手從月色裡伸來,發燙的手掌摩挲到她肩胛,吻也轉移了地方,沈凌酒望着房樑,心跳的有些失控,慌忙用手推他,“先去吃飯吧。”
“先吃你。”
他眉宇間的笑意彷彿山巔冰雪那樣遙遠不可攀附,那種沉靜又高華的氣韻,讓人無時無刻不被他美色誘惑着。
“嚐出什麼湯沒有?”沈凌酒好笑的看着他。
“迷魂湯。”
沈凌酒:“……”
他的脣又尋了過來,沈凌酒輕輕咬了咬他,“笨死了,雞湯都嘗不出來。”
“是麼?我再嚐嚐。”
“你……你個流氓!”
他將她抱到一旁的軟塌上,折騰到了半夜,才放過她,沈凌酒回味了一番剛纔的激烈,腦子一抽便問道:“我被顏司明擄走這麼多天,你就不擔心我被他嗯嗯了嗎?”
司行儒攬住她的肩,擁她入懷,肌膚下的蠱蟲四處遊走,他皺了皺眉頭,抱緊了她,萬箭攢心卻又甘之如飴,“擔心。”
沈凌酒戳了戳他,“我怎麼沒看出來?”
司行儒捉住她亂動的手,“本王擔心得幾夜沒合過眼。”
“真的?”
“嗯。”他吻着她的指節,“即便本王知道他中了情花毒,本王還是擔心。”
沈凌酒:“……”
“你是怎麼知道他中了情花毒的?”沈凌酒相當鬱悶。
“司行幽說的,毒是赫連貞兒下的。”
沈凌酒眸光一閃,“赫連貞兒和青嫣呢?”
“青嫣被關在王府密室裡,赫連貞兒……”說到這裡司行儒有些遲疑。
“我聽果郡王說,太子叫了很多侍衛將她那個了?”
司行儒沉默了一下道:“嗯,當夜攻陷東宮時,她已經被玷污了,奄奄一息。”
“人呢?”不知爲何沈凌酒忽然感到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