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悠然的在亭子裡磕着瓜子,欣賞着成諾一副心不在焉,在亭子邊上‘修剪’梅花。
“真沒想到,你還真的用江山去換美人。你父王要是知道非給你氣活過來!”阿金眯着眼睛,一臉調侃。
“哈!本少爺我生性好自由,讓我做皇帝這樣吃力不討好的差事,會讓我折壽的。況且,比起我以及現在坐在龍椅上那位,蕭何更合適。”
“那是,龍椅上那位,弒君奪位爲不忠,殺父爲不孝。所謂不僅名不正言不順,還不忠不孝。無奈最資格的人,偏偏又是個情種。好在咱蕭大美人有那個野心、有那個智慧、有那個啥。。。反正就是該有的都有了。三哥是個可以爲情棄權的感性主義者,他倒是個爲權棄情的理性主義者。”
成諾一聽,挑眉:“合着怎麼感覺是在損我?”
阿金斂起笑意,託着腮幫子,側着臉反常的認真:“值得麼?”
他一愕,最後溫柔一笑:“值的。”
“哦?”
“阿金,我知道你並不信命,但是我信。知道麼,人海茫茫,卻有那麼一些人,命中註定相遇,命中註定吸引。這樣的命中註定,一旦錯過了,或許就再也無法遇上。多少人,因爲命運捉弄,不是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便是在對的時間遇上錯誤的人,互相錯開,以至紅顏蹉跎青絲成白雪。”他站在梅花叢中,信手剪下一朵梅花,放在跟前輕輕一嗅,眼眸亮的出奇,“我從來沒有這麼奢侈的想過,會有這麼一個女人,可以讓我又憐又愛又恨。我不甘心、不甘願白白讓出上蒼對我的恩賜。”
“嗯哼!”阿金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殼,朝成諾身上撒了過去,一臉挑釁:“哦~我只知道昨夜,某人被他的命中註定趕出廂房。他發揮了自己那‘不甘心、不甘願’的拼命精神,把他的情敵抓來這下了一宿的棋。”
“假小子,你何時對這位公子的事如此上心了。”成諾漫不經心的說道,手上的剪子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
“不可以麼。”
成諾擡起頭,瞳仁墨黑如玉、清冷如冰。
“就算他是一團不可觸碰的火焰?”
“哈!可我是飛蛾吖,豈能不撲火。”她眯着眼睛看着他,笑得一臉慵懶,陽光在她的臉上投下層層光影。
“血走不會同意的。”
“那你呢?”
“我是你哥哥,自然不會。”
她站了起來,抖落粘在身上的瓜子殼和糕點碎屑,轉身從他身旁走過,衝他一笑,帶着點漫不經心的味道:
“可我卻從沒把你當哥哥。”
看着他一臉愕然,她滿意的咧嘴一笑:
“別再剪,這梅花沒剩幾株了,弟弟。”
他還沒有回過神來,她早已經跑遠了。
“血走,她。。。”成諾好看的眉頭都連在一起了:“這是。。。在耍我麼?”
空中飄下血走冰涼的的話語:
“興許。”
“哈!”他挑眉,擡手摸了摸下巴,臉上的表情無與倫比的豐富。最後,眼睛一眯,他操起手上的剪子,‘咔嚓’一聲,卻見剪子上夾着一枚暗器。
“唉喲~血走,你就不能讓手下——橙大護衛。傳情報,不要總用這麼危險的方式麼!”成諾低吟了一聲,顯得頗爲無奈。他連剪子帶暗器一起扔給暗處的血走,繼續擺弄那株倒黴的花。
血走卻並不搭理他,半晌才冷淡的說道:
“公子~藍玉死了。”
成諾手上一頓,眼眸低垂,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只是,這笑得顯着有些苦澀。他讓藍玉假冒自己,護送太后北上,沒想到啊。。。
“信上還說了什麼?”
“李大善人全家被滅門了!”
“既然暴露了,索性清理的徹底點。這點,果然很符合他的性格。”說是這麼說,成諾卻不由輕皺起眉頭。
當朝皇帝爲了牽制成諾,秘密設立了情報組織和暗殺組織。而李府便是情報組織中的一站,極其隱蔽。成諾也是讓追蹤一流的金光閃閃,跟蹤他家親親孃子,才查到的。原本還想順藤摸瓜。可惜,他的皇哥哥還真不是一般的狠吶!
“他果然是知道了。”
實際上早在開朝先祖那代,早有一個隱秘的組織,爲皇帝直接調任。除了皇帝,誰也不知道這個組織叫啥名字,成員是誰,他們都做些什麼。而被組織認定爲少主的人,將會是下一任的天子,可直接統領。其神秘性可見一斑,也只有極少的皇子隱約能感覺到這個組織的存在,他們把這個神秘的組織叫暗部。
但是,這個暗部其實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它叫——虹,組織由七色劃分,分別由七個人統領。而這七個人又有一個統一的名字,叫“七虹”,它現在的主子便是當今七皇子。
當朝都以爲先皇只有6個兒子,11個女兒。但,實際上是七個皇子,而那第七個孩子的母親便是雪姬夫人。
原來,先皇料到雪姬會虐待孩子,可是自己又對雪姬有愧,定是不敢再強迫她。又恰好洛王妃和雪姬是同天產下孩子,他便自私的把孩子給調換了,免得自己孩子遭受皮肉之苦。那個幸運的孩子便是成諾,而那個成爲代罪羔羊的娃娃便是秦寒君。
“血走,你說如果君兒知道那個一直虐待她的人,居然不是自己的親孃。事實上,
她本來可以像正常人一樣,有對疼愛自己的父母,當讓人羨慕的掌上明珠。而不是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成爲了替罪羔羊。她要是知道真相,會不會崩潰?”
血走沉默的半晌,緩緩的回答:
“興許。”
成諾眼眸一亮,“她以後將會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或許不知道真相於她而言更好。”
又是一陣沉默,血走再開金口。
“公子害怕她會恨你,從此與你不相往來。”
成諾一怔,他確實怕這樣的情況發生。他好不容易,好難得,才讓她開始有那麼點點喜歡自己。
“我怕。。。但我最怕的是她有心疾,不能受刺激。我怕她知道後,不知又會出現什麼後果。”
“公子,她有權利知道真相。”
是啊,她有權利知道她是誰。沒有人可以剝奪這個權利,十幾年前,他就搶走了她的父母,難道還要再次剝奪她的權利麼?他的眼眸漸漸黯淡,他放下剪子,緩緩往廂房走去。
“公子!”血走破天荒喊住成諾。
“何事?”
“藍玉是死在妓院。”原來這藍玉啥都好,就是好色。他化成成諾的樣子,護送太后返京的途中,還“抽空?”逛了400多家妓院。
成諾眉毛一挑,“啊哈!那我風流三少的美名豈不更響亮了!”
“少夫人亦知曉此事。”
這下成諾可是笑不出來了,這親親孃子該不會也認爲,他真的跑去嫖妓了!他扶額頭,一臉無奈。
“哎喲喲~雖然怡紅樓那種地方本少爺是逛過不少,但好歹本少爺也只是去聽曲品酒賞美女而已。沒做出啥出格的事,如今,可真是被藍玉害慘了。哎呀~難怪親親孃子把我從房裡趕了出來。”
“公子,你有在少夫人屋裡過過夜麼。”血走的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