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怎麼了啊?是不是我說的太過啦?哎喲,你知道的,我就一缺心眼,不跟我計較了啊?”見白斬雞不回答我,也沒有放手的傾向,我接着和他貧嘴,想着法子讓他搭理我。
“齊仲軒,別這樣了行不行啊?你倒是搭理我一句啊?你就像以前那樣損我,罵我,都成,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呢,今天把事情說開了,然後,咱兩還像以前那樣,繼續做咱們的冤家,恩,你要是想佔我上風也行,我認你做大哥成嗎?”
無論我怎麼說,白斬雞就是不吱一聲,我看着他一直看着我,眼神認真的突然,總覺他是在考慮什麼,至於是什麼事情,我不及他一半智商的腦袋,是怎麼都想不出來。我想我已經開始理清了自己的思路,並且試圖讓我和白斬雞的關係恢復到過去,只是,事件這個東西,好像一旦發生了,就沒有辦法當做不存在,這樣的定理,貌似白斬雞接下來的行爲已經很清楚的告訴了我。
“剛剛你的一段話,真的把我驚住了。”白斬雞說話的時候,已經把我的手鬆開了,我一邊揉着手腕,一邊看向他,發現他的語氣平淡的出乎意料。
“恩,我也覺得,我怎麼能說出這話呢?”其實我這麼說,不僅僅是在迎合白斬雞的心情,更多的好像是在質問自己的唐突。
“你是不是不想畫我啊?”
“哈?”這麼沒來由的話一問出來,我還真是覺得意外。
“你的畢業設計。”白斬雞說着幾個字的時候,語氣很溫柔這樣的語氣,加上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印象,簡直完美的一塌糊塗,我看向他,在心裡想,如果白斬雞一直是這個樣子多好,那麼,我絕對會拋棄繁重的思想包袱,然後以頑強不屈的戰鬥力,消滅一切情敵,奪得他的專屬。只是,我又不得不承認,如果白斬雞真是這樣的性格,那麼我和他,也絕不會像現在這般親近。
“能收起你的花癡表情,好好的回答我的問題嗎?”我說過的,白斬雞真的不屬於溫柔!
“啊?哦,是啊,不想畫。”
“是不想畫我,還是不想以人爲素材?”白斬雞這句話其實說的很正常,但是我怎麼都沒法不抿着嘴笑兩聲,因爲在我的印象裡,他從來都不屬於人這個範疇。
“笑什麼笑?沒打針是吧?”白斬雞的這句話的殺傷力早就不大了,但許久不聽他這麼罵我,對這句話,倒顯得十分懷戀,好吧,我承認,我有自虐心理。
“不是針對你,就是不想畫人,我早就想好畢業設計畫什麼了,被老韓這麼一攪和,我根本就別想畫好。”
這話裡,句句都是真實的,早在和白斬雞認識之前,我就想好畢業設計了,對於,那個設計,我更是信心十足。
“畫什麼?”
“麥田,”
“爲什麼?”白斬雞席地而坐,我也跟着坐下。
“就是喜歡啊,我早就開始收集素材了,不過有什麼用,我又不能畫。”說到這的時候,我低下了頭,看不清白斬雞的表情,但我想,他應該不會嘲笑我的俗氣,因爲在認真面對喜好的人面前,再怎麼滑頭的人,也會選擇尊重。
“那你就畫唄。”白斬雞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差點沒把我氣死。
“怎麼畫啊,畫完又不給分,還不是沒用。”
“我去找老韓,跟她解釋清楚,讓她給你分。”白斬雞的認真看的我很感動,但我明白,再認真的安慰,也是徒勞的。
“你以爲老韓是你媽啊?你說什麼她都聽你的!”我看着天真白斬雞,很自然的給了他一記白眼。
“不是我媽,但她是我舅媽。”
“啊?”聽到老韓是白斬雞舅媽,我嚇得站了起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吹什麼牛啊?老韓是出了名的老處女,根本就沒結婚!”
“她是沒結婚,那是因爲嫁不了我舅。”
白斬雞的話,簡直是越來越難懂了,我都沒聽誰說過,老韓和他是親戚。
“你舅不要她?也是,要我也不要,那麼變態!”
“不是不要,是要不了,我舅他死了。”
“啊?”不是我一定要叫出聲來,只能說白斬雞的畫殺傷力實在是太強。
“你拍偶像劇呢?看不出來啊?你還有這嗜好啊?”
“你知道我爸媽是老師的吧?”
看白斬雞的樣子,像是要講故事給我聽,並且是一個有些悲情的故事,因爲他的臉色,意外的沉重。見他這樣,我再也不好意思嘻嘻哈哈,趕緊的坐在他邊上,聽他給我解釋。
“不僅我爸我媽,我小舅,還有我姑姑也全是老師,我們家,好像是故意要做一個教室世家。”
“哦,怪不得你妹妹念師大呢,哎,你怎麼不念啊?”
白斬雞看了我一眼,終於有些笑意,才接着說:“我爸原本也想要讓我念師大,可是你看我,哪裡像是喜歡做老師的人?”
“還好你不是,不然,都怕你誤人子弟!”見我有些鄙夷的看待他,白斬雞貌似有些不高興,順手就給我一記毛慄,疼的我直哆嗦。
“是我小舅,知道我喜歡建築,就找人教我素描,教我基礎,然後說服我媽,讓我念建築。我那個時候才初三,就每天除了功課之外,還要去畫室學畫畫,而那個畫室的老師,就是老韓。”
白斬雞說到這的時候,將目光轉向我,好像是在給我解釋,爲什麼老韓會是他舅媽了。接下來的劇情,不用說,我都能猜得到,老韓和他舅舅談戀愛了。
“那你舅,是怎麼?”我不敢提‘死’字,因爲我覺得白斬雞和他舅舅的感情一定很好,我不想揭他的傷疤。
“胃癌,我舅原來就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就是教建築學的,他很忙,經常還要給人家畫設計稿,所以回去的機會很少,和老韓見面的機會也不多。所以,他就推薦老韓過來任教。可是老韓不喜歡在學校裡,捨不得畫室,所以兩個人一直聚少離多。後來,我舅死後,老韓就關了畫室,過來任教,她不告訴別人爲什麼,但誰都知道她是捨不得我小舅,不然,她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有結婚。”
一直以來,我都以爲我只有笑點比較低,沒想到哭點也是如此,我從沒想過老韓是這麼一專情的人,也沒想到白斬雞有這樣的秘密。
“喂,你哭什麼啊?”白斬雞見我擦眼淚,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感動不行啊?”在白斬雞眼中,我似乎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一樣。這樣的評價,我甚是不滿,所以,不管白斬雞的身份,直直的就對他翻了一記白眼。
“呵,好好好,你慢慢感動,不過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可不許殺我!”白斬雞說話的時候,已經站了起來,並且還揉了揉腳,我看向他的動作,像是要逃跑。
我驚訝的看向他,嘴巴有些不聽使喚的問到:“你不會要說,這些,都是你騙人的吧?”
“不是啊。”聽白斬雞說不是,我懸着的心立馬就放了下來。
“只是,部,分是。”白斬雞在笑,這笑彷彿是在告訴我,我上當了。
“哪部分?”
“就我舅舅那部分。”
“什麼意思,你趕緊給我說明白了!”白斬雞總是這樣,喜歡吊人胃口,而我這種性子比較火的人,真心扛不住。
“我沒舅舅,”
“啊?”
“我沒舅舅,老韓不是我舅媽,不過我的美術真的是老韓教的,你也知道,老韓是我們老鄉啊!”聽他這麼說,我的眼睛瞪得就更大了,白斬雞見我神情不對,好像是急着投胎似的,趕緊把下面的話給說完“但你放心,老韓一定聽我的話,因爲我答應把陳建介紹給她妹妹!”
見過坑爹的事,沒見過白斬雞這麼坑爹的人,怎麼又突然冒出老韓的妹妹了,不僅如此,還要將我的陳建介紹給老韓的妹妹,白斬雞要不要這麼賤。我看向白斬雞,除了火大,我真不知道,該怎麼相容現在的我,真是白費了剛剛掉的那麼多滴眼淚。我看向白斬雞,用從未有過的抑揚頓挫對他說:“陳建是我的,麥田也是我的,我告訴你,我要和陳建一塊畫麥田!”
說完這話,我就走了,管不了在那邊自作多情以爲我要打他的白斬雞。我發誓,我從沒有過這樣的生氣,因爲從沒有過這麼賤的人,將我耍的這般厲害。我說過的,發生的事情,沒有辦法,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所以,我打定主意,要和白斬雞反抗到底!
我就這樣走着也不回頭,只是在離白斬雞距離五米的地方,故意掏出手機,撥通了陳建的號碼,然後用白斬雞都能聽到的音調對着陳建說:“陳建,明天出來見一面吧!”
與命中註定開始邂逅。
打電話給陳建,不單單只是和白斬雞鬥氣,更多的,是我想找一個契機和陳建發展一下,活了這麼大歲數的我,已經不是單純考慮談一場戀愛的小女生了,我想要的,大概就是完滿的婚姻。而這個看似簡單實則艱鉅的任務,至今爲止,我只有在陳建的身上看到過光明。
人們常說,女孩子談戀愛的時候,要去找像白斬雞一樣的帥哥或者花美男,體會一下衆人傾慕的感覺,而結婚,只要找一個長的過的去的居家好男人就好了。陳建雖然長得不及白斬雞一半妖孽,但就結婚而言,是再好不過的長相了。再者,我那一直在白斬雞和劉青青的眼裡被奉爲獨特的眼光,更是將陳建看做是帥哥的一種。
當然,在見陳建之前,我依舊和劉青青廝混在一塊好長時間,但是這次,我不單單隻關心了外在,更多的,是向她討教了討男人歡心的捷徑。因爲在我的直覺裡,一直都認爲這次的約會一定會發生些什麼驚天劈地的事情,也許是我撲向陳建,也許是被陳建反撲過來。只是,這一切,在劉青青的眼裡,都是我的幻想。
她這麼說,免不了被我一頓好打,但顧及她的利用價值,我的手,是留了情的。有時候我在想,當初選擇和劉青青做朋友,是不是就是看上了她的此類專長,不然,怎麼每次見男人之前,都找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