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大夥玩得都挺高興,我因爲到後來太困了,索性就睡在了上鋪,不過,我剛睡着了一會兒,就被人喊醒了。
喊我的人正是毛毛,當時我都誰迷糊了,被他嚇了一跳,毛毛是用一張報紙捲成喇叭放在我耳朵大喊的。
當時,四輩兒有些不樂意了,我剛被嚇醒,就隱約聽見四輩兒語氣不怎麼好的說:“咳,他剛睡着!”
雖然昨晚上睡得挺晚,不過,轉天早晨我卻興奮的早早就起了,這也是我的一個毛病,要是讓我上學的話,我鐵起不來了,可要是說放假或者是去哪裡玩的話,別管昨晚睡得多晚,那指定一大早就醒過來。
我起的時候,魏坤他們幾個還都沒起了,看得出他們即使沒玩一通宵也差不多了,一個個那呼嚕打的此起彼伏的。
我穿好衣服,簡單洗漱了一下,就推開門到了院子,剛到院子一股清新的空氣就直撲鼻息,我只能說在山裡那空氣簡直就太好了,我貪婪的大口呼吸着,這時候,我還聽到山裡有鳥叫聲,說不上是百靈鳥還是什麼的,反正叫聲特別的好聽。
吃過早飯後,我們就上車了,目的地就是黃崖關長城了,這也是我第一次來黃崖關長城,在我小的時候也去過長城,但那時候是去的北戴河,至於是什麼長城我也忘了,因爲當時是我爸帶我去的,我那時候也很小。
不過,有一點我卻能夠確定,黃崖關的長城要比那裡的長多了。
過程就不多說了,反正大夥玩得都很開心,魏坤在這次又犯了回二,就是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們大家都自帶的吃的,魏坤吃完了飯後,就拿出一個西紅柿出來,他剛咬了一口,可能是咬的猛了,西紅柿的汁一下子就噴了出去,正好噴到了坐在一旁的趙菲,要是放在以前的話,趙菲肯定輕饒不了他,不過,自從上次教堂事件之後,趙菲也對魏坤的態度大有改觀了,不過還是罵了他一句。
坐車回來的時候,學校還倒是比較人性,多安排了車,這次我們不但每個人都有座位了,而且還空了不少的座位,也不用換着坐了,我想,如果這次回去學校還像去的時候那樣安排的話,一定會適得其反的,大夥兒都玩累了,再讓人們站着,一定會積怨的。
因爲座位富裕,我和魏坤我們幾個人就都坐在了後排,舒舒服服的打撲克。
一回到家,我就給何夢捷家裡打了電話,何夢捷已經放假在家了,我知道一般她都不會出屋的,就在自己的屋裡畫素描什麼的。
果然,電話只響了幾聲,何夢捷就接通了。
我問她幹什麼了,不出我所料的她在家裡繪畫,而且她還告訴我,她參加了假期培訓班,就在少年宮辦的班,還讓我一塊兒參加,我本來不答應的,可是何夢捷卻一針見血的對我說:“你再開學就是畢業班的了,就你現在這個學習的樣子,你自己覺得你能升高中麼。”
對於升高中,我還真沒想過,當時我走的腦子還真不多,可能有了杵子他們上技校的前車之鑑,我覺得即使學得再差,到時候也不至於沒有學上的。
何夢捷告訴我,如果會繪畫的話,到時候可以報考藝體類院校,那要比技校什麼的強,技校就是大波哄的,到了那裡就是混天了,上幾年出來弄好了也只是去個化工廠什麼的,弄不好連個工作都不給推薦。
聽何夢捷和我這麼說,我還真有些走心思了,說實在的,我整天還就是玩了,對於以後的前途是真沒有多想過,當時就以爲學習是給家長學的,去學校就是應付任務。
經過何夢捷對我的教導,我也想通了,那就參加假期培訓班吧。
何夢捷說現在還來得及,後天報名就結束了,讓我趕緊去少年宮報名。
其實,就算是當時報名,我還不是完全因爲何夢捷跟我說的那些大道理,有一個最大的目的就是去少年宮參加培訓班,就能跟何夢捷在一塊兒上課了,這點我還是非常期盼的。
不過,我還是失算了,因爲何夢捷本來就有底子,人家報的是高級班,而對於像我這樣沒有什麼基礎的來說,也只能報個初級班,從畫幾何圖形開始了。而且,讓我更想不到的還是我所在的那個培訓班裡多數都是一些小學生,我進到裡面還真有點鶴立雞羣的感覺了,一到正式上課了,我就後悔當時沒有把魏坤他們拉進一個來。
那些天,我每天就是揹着畫板上午去少年宮學畫,下午就是自由活動了。
何夢捷看到我能照着她安排的去做,也很高興,我倆每天從少年宮出來都有說有笑的,少年宮的拐角還有個小公園,小公園雖說不大,但是卻適合搞對象,因爲那裡也有一座假山,我們每天出來後只要是不去她家裡的話,那基本上都要到那裡去坐坐的,當然,坐不是目的,一旦周圍沒人的話,我就開始放肆了,一開始何夢捷還半推半搡的,到後來她竟也放開了,只要周圍沒人,我們馬上就開始行動,配合的也是相當的默契了,當時的那段日子,過得真的是非常的愜意。
放假了,我姐雖然回家了,但很少在家裡待着,上次我的跟蹤沒有成功,但是有時候,你越是故意去弄清楚一件事往往還得不到結果,但有時候不經意間你以前所期望的結果就會不知不覺的悄然而至。
那天,我剛從何夢捷的家裡出來,大概就是下午四點多吧,剛回到家還沒等到樓棟口,就看到我家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車,這輛車我見過,是我表哥工地上的車,我當時還以爲表哥到我們家來了,我飛奔似的跑了過去,但當我跑到跟前的時候,卻看到我姐就站在樓棟口跟車上的人擺手。
車上卻沒有表哥,但也不是洪雁,那人竟然是石坡。
我的天,我怎麼也沒想到會是石坡送我姐回來。
我姐一看到我就顯得有些緊張,但我姐畢竟是我姐,她倒是會先入爲主的說:“曉永,這一天你幹什麼去了,不是說學畫畫就半天麼,你幹什麼去了?”
我還沒問你了,你倒先問起我來了。
我瞅了瞅我姐,又瞅了眼石坡,衝石坡喊了聲:“石哥。”
石坡衝我少有的笑了笑,然後就對我姐說:“那我先回去了。”說完,又衝我笑了一下,然後就開車走了。
石坡的車剛開走,我就問我姐:“姐,怎麼是石哥把你送回來的啊,你幹什麼去了?”
我姐被我問得一時間有些語塞了,不過,很快還是義正言辭的對我說:“你哪那麼多問題啊,走上樓去。”說完,就一扭身奔着樓梯過去了。
本來我還抱有僥倖的心理,這一下子忽然就全都明白了,原來,我姐這一陣子交往的人就是石坡了,我是怎麼也沒想到,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我覺得都不如洪雁的石坡,竟然能夠得到我姐的青睞,這點還真是讓我有些捉摸不透了。
我知道了我姐和石坡現在的關係,雖然我姐還是不承認,但她低估我了,我到現在搞的對象也不少了,這點事情我一眼還是能看出來的,就算是你不承認也不行,事實已經擺在面前了。
我雖然爲洪雁感到有些惋惜,畢竟洪雁追我姐也有年頭了,同時,我也爲我姐能和石坡在一起而感到高興,石坡在我的心目中和洪雁是沒有什麼區別的,要說有一點區別,也就是洪雁和我們這些小一輩的喜歡嘻嘻哈哈,有時候我們還能請到他喝一頓酒,然後只要他喝多了,就能聽他侃,他也算是和我們沒有太大隔閡的一個哥哥了。
石坡現在跟着我表哥也幹大了,他自己也是一個經理了,在當時像他這種算是事業有成的社會人還是非常受女孩喜歡的,不過,我沒想到我姐竟然也會隨波逐流的和石坡在一塊兒,洪雁對她多好啊,我就真的不明白了,也可能這就是緣分吧,強求不來的。
洪雁並沒有因爲我姐的事和我疏遠,相反,他和我們這些小玩鬧們接觸的時候比以前還要多了,經常是沒事兒就帶着我和四輩兒幾個去洗個澡,打個檯球什麼的,洪雁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紋身了,我也是在池子裡洗澡的時候看到的。
洪雁紋的是一條扣肩龍,這種紋身並不多見,我當時看到的大多數的紋龍的人都是紋的盤臂龍,就是整條龍盤在一條胳膊上的那種。不過,洪雁紋的這條龍也是真的好看,栩栩如生,而且已經點了龍睛,看着活靈活現的。
那天四輩兒看過洪雁的紋身後就唏噓不已,回來後就跟我說,等再過過,他也紋身洪雁那樣的活兒,結果四輩兒後來還真紋了身活兒,不過他並沒有紋扣肩龍,而是紋的同樣霸氣的過肩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