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一沖性子呢!”四輩兒略帶指責的說我。
一聽四輩兒這麼說,我就不高興了:“幹嘛,我就不能出口氣是麼!”
“誰也沒說不讓你出氣啊,可你這……怎麼也得跟我們商量下吧。”
我聽到這兒,心裡的委屈就如同熔岩火山一樣,一下子全爆發了出來,“跟你們?誰啊,你看有一個人問我的麼,還跟你們商量!剛你也看到了,那麼大一幫人,有一個拿我當回事兒的嗎!”
我雖然話裡說的是他們,其實這裡面也包涵了四輩兒,其實,別人要是不管我,我的氣還不會這麼大,可要是連四輩兒也是這種態度,那我的心可真就是哇涼哇涼的了。
四輩兒嘆了口氣,這時候,我看到了吳強給我在BP機留言了,我又到小賣部,給吳強回了個電話,當然,電話還是打到高爺爺那裡的。
電話那頭想了兩聲後,電話就接通了。
“喂,誰啊。”
我一聽還是高爺爺兒子的聲音,就問:“喂,高叔兒麼,強子他們在麼?”
“哦,在,強子電話。”我聽到高爺爺兒子喊了一聲。
“喂,是曉永麼。”我聽到吳強嘴裡含含糊糊的問我話。
“哎,你嘴裡含着嘛了啊,奶還沒戒啊!”我問他。
“快歇會兒去,我剛買了個棒棒糖,你快說正事兒。”
我發現這些日子沒見,吳強的聲音有些變了,似乎變得比以往嘶啞了一些,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因爲吃糖吃的,後來我明白了,這就是變聲,是我們成長都必須要經過的一個階段。
吳強告訴我晚上八點之前準到,而且讓我別的就別管了,到時候人他也一定給我攢到。
到這裡,我的心纔算踏實了。
我和四輩兒出了小賣部,四輩兒看樣子還有些不高興地對我說:“哎,你還真是夠犟的,你這麼一來,不就是說楊明他們沒管你了麼。”
“這還用說嗎,本來不就是沒管我麼,不都是一看見孫龍友來不就含糊了麼,用的找麼!”我氣憤的一口氣說了許多。
四輩兒還想再說什麼,但剛一張嘴,又把嘴閉上了,一偏頭,說:“別管怎麼說,你想怎麼做,我都跟着你就完了。”
我拍了下四輩兒的肩膀:“行,還是你夠意思。”
四輩兒一扒拉我的手:“你快玩兒去吧,跟我說這個幹嗎啊,都你媽從小玩兒到大的。”
晚上吃完了晚飯,我就跟家裡打了個招呼,下了樓,我看了下BP機上的時間,還不到七點半。不過,我得先去找四輩兒,然後還得跟他一塊兒去公交車站接吳強他們。
我和四輩兒倆人站在我家路口的車站,脊脊索索的看着過往的車輛,總是盼着到站的這輛公交上能下來吳強他們。結果,一直等到了八點,還是沒看到他們過來。
這時候,四輩兒就有些着急了,從他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來。四輩兒算是比較沉穩的了,從七點半到八點之間,他也只是一手插着褲口袋,一隻手夾着煙,站我旁邊,邊抽菸邊陪着我一起等,並沒有跟我說些讓我更心煩的話,例如催問我他們怎麼還不來之類的。
“應該到了啊?”我看着手中的BP機說。
“再等等吧,也許他們在車站等車耽誤了時間呢。”
“可能吧。”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沒有底了。
終於,又過了六七分鐘,當我覺得不抱什麼希望的時候,卻透過停在我面前的公交車車窗看到了吳強他們幾個的小腦袋正往外看了。
“你媽逼的,怎麼纔過來啊!”我興奮地朝正和我對上眼的吳強大罵了一句。
車門開了,管鵬、吳強、蹦蹦、李超、禿子、孫大元他們幾個陸續從車上跳下來。
“嚯,哥幾個都來了啊!”我高興的朝他們撲了過去。
“你的事兒,能不來麼。”禿子笑着衝我說。
“嚯,腦袋越來越亮了啊!”我摸着禿子的腦袋笑着說。
“玩兒去,別拿我找樂啊。哈哈。”
我問吳強:“哎,你不是告訴我最晚八點到麼,怎麼纔過來啊?”
“操,這逼非得要自己騎車子過來,我說你媽腦子有病是怎麼着啊,結果,你媽我跟他一着急,就錯過了剛纔那趟車,這不才晚了的麼。”吳強指着管鵬說。
我一聽,就問管鵬:“哎,大鵬,省不了幾個錢,至於麼,再說,這大冷天兒的……”
我還沒說完,管鵬就打斷了我的話,說:“你搭理他幹嘛啊,不是那個事兒。”
我一聽,就嘿嘿一笑,沒有再問別的,既然大家來了,那就事不宜遲,我還得帶着你們去掏楠楠了。
禿子從身後的衣服裡掏出了一把三棱刮刀,握在手裡,對我說:“看了麼,到時候你就拿這把刀子往那小逼胸口一頂,再啪啪給他幾個大嘴巴子,問他,還跟我蹦愣子麼!”
我看着禿子手裡的三棱刮刀,笑着問他:“哎,你這是從哪兒淘換來的啊,是真的麼?”
“廢話,我哥的,我哥那兒能有假的麼,這不叫個嘛兒,哪天我給你帶把鋼珠槍來讓你看看的。”禿子顯得挺自豪的對我說。
我一推他:“你快得了吧,我還真用不着這些個,你快自己個兒留着玩兒吧。”
禿子這時候就對吳強說:“哎,強子,那事兒你跟曉永、四輩兒他們說了麼。”
“嘛事兒啊?”吳強一臉懵懂的問禿子。
禿子一見吳強這麼說,就推了他一下:“我操,你們不是最鐵的了麼,怎麼你沒告訴他們啊?”
我一聽,就知道這裡面兒準有事兒,就問他倆:“哎,你們快告訴我啊,嘛事兒啊?”
禿子指了指吳強,就對我說:“你還記得咱上次在集市兒那檔子事兒麼?”
我說:“記得啊,怎麼了,不是咱讓人在集市給海扁了一頓麼。”
“誒,對了,就是那回,你知道打你的那個圈子麼?”
“哎,你就快說吧,賣嘛關子啊,他不是跟着滿四兒,還有那個叫嘛火雞的混麼。”我說。
“哎,對了,別說圈子了,就連滿四兒都讓你表哥給弄服了。”禿子說。
“操,就他媽你嘴快。”管鵬說了禿子一句。
我一聽,就知道了,這肯定又是表哥不想讓我知道了,表哥就是這樣,有什麼事情,都不願意讓我知道,可能他會以爲我年紀還小,有些事情不適合讓我知道,可是幾乎哪一次他要瞞着我的事情,最後我都會知道。
禿子一撇嘴,挺不服氣的說:“我怎麼就嘴快了,說說礙着嘛事兒的了,那這又不是嘛栽面兒的事兒,對吧,咱打了,贏了,怎麼了,輸了才栽面兒了。”
我剛要問禿子具體情況,管鵬這時候就對我說:“哎,曉永,走啊,這兒這麼凍得慌,就別在這兒滲着了啊。”
反正,我知道了表哥他們又有輝煌戰績了,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從禿子嘴裡得知了這一點兒消息,那也是非常提氣的。
“走。我帶你們找他去。”我這時候說話都感覺中氣十足,精神滿滿了。
我們這幾個人打了兩輛車,奔着東大街大橋就去了。
在車上,吳強還告訴了我一件事,那就是表哥他們拿下了西大街的一些工程活兒,至於什麼活兒,他也沒和我說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表哥他們就要到我們這兒來了。
李超在車上的時候,嘴裡還是一直不停地念叨着艾莎莎,好像艾莎莎都在他心裡種病了一樣。
我也從禿子的嘴裡大概知道了一點兒關於表哥他們和滿四兒的事兒。
滿四兒是西郊滿莊子那一片兒的玩鬧,因爲表哥和我們都是住在西郊的鎮裡的,按道理說,滿四兒和表哥他們也沒有什麼交集,不過,事兒就出在滿四兒跟前兒一個叫向陽的玩鬧身上。向陽是滿四兒幫夥的核心人物,跟滿四兒是拜把子兄弟,和二雷子、大秋冬都是他們那一片兒的大玩鬧。
別看滿四兒他們是莊子上的玩鬧,但是聽禿子說,他們跟莊子裡的人們還都挺客氣的。他們那些個莊子、村兒上的玩鬧,一般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和莊子上的人比較抱團兒,只要是有一家人和外面兒進來的人動了手的話,他們還都得管,倒是還真有點兒好漢護三村的意思,而且,不光是玩鬧,有時候半拉莊子的人都會跟着出來的,連老頭兒、老太太都舉着痰盂、掃把的跟着上手。
那天正趕上根柱兒和海子開車出去辦事,中午路過滿莊子,就和一個單位的採購員,他們仨人在莊頭兒的一家土飯店吃的餃子。
可是等他們吃完臨到結賬的時候,在前臺那個採購員就和根柱兒他倆爭着結賬。本來沒多大的事兒,結果,那老闆站在那兒有點兒不耐煩了,就甩了句:“一共這麼點兒錢值當的麼。”
那個採購員一聽,藉着酒勁兒就衝老闆喊了句:“你介叫嘛話啊,我要茅臺,你這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