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楊明一說,毛毛就把倆眼一瞪,顯得很不服氣的樣子問:“誰啊?”
“二賴。”楊明說完,就把嘴裡那口肉嚥了下去。
對於二賴這個人,我聽說過,那還是早先聽毛毛和我們談起的了,就是當初毛毛和我們說的那個在夜市被單吊兒砍了幾刀的那個混夜市的玩鬧了。
“嘛玩意兒?”毛毛放下筷子,驚詫地問道:“二賴!他怎麼跟姓齊的搞在一起了啊?單吊兒砍了他幾刀,因爲這事兒,單吊兒到現在好像跑路還沒回來了,現在姓齊的也算是跟着西大街的人混了,那二賴跟西大街的單吊兒有仇,怎麼還會跟他攪在一塊兒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看見二賴了。至於他們之間是怎麼個意思,我哪知道啊。”楊明說。
我這時候就問楊明:“二賴是不是身上有龍紋身的那個啊?”
楊明說:“原先好像沒有紋身的,不過,我剛看到確實是紋身了,而且紋的位置就是被砍的刀疤的位置,也可能是爲了遮刀疤吧。”
這時候,程燕說:“二賴,我也知道,在夜市混的,好像他自己還有個攤位吧,平時還收些攤位管理費、衛生費什麼的。龍友的一個兄弟,外號鄒三子的玩鬧就跟他不錯,經常和他在一塊兒喝個酒什麼的,據說他混得還不錯。”
“得了,先不說別的了,反正讓我看見那個姓齊的了,他就別想好了,甭管誰跟他在一塊兒,今兒個盯死他。”楊明說。
楊明說完這句,氣氛一下子就有些凝重了起來,剛纔大家還都有說有笑的了,一時間我們這些人卻都默默無聲,趨於平靜了。
魏坤這時候還在低頭吃菜,見我們都不說話了,一擡頭,看了下四周圍的人,說:“誒,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楊明一見就笑着說:“你該吃吃,吃飽了,咱好辦事兒。”
魏坤一聽,就把筷子放下,抹了下嘴,說:“現在我就吃飽了,怎麼的,咱過去辦齊狗嗎!”
說完,他就從桌上操起了一個空酒瓶,拎在手中。
這時候,四輩兒就問楊明:“哎,咱是嘛意思啊,不會是現在真的就過去辦他去吧。”說着話,又看了眼在座的幾個女生。
程燕一看四輩兒看她們,就說:“別管我們,沒事兒。”
楊明一擺手,說:“現在不辦他,咱該吃的還接着吃,該喝接茬兒喝。”
我就看這時候陸佳佳拽了下楊發的袖子。
楊發被陸佳佳這麼一拽,就扭頭看向她。
“你又打架啊?”陸佳佳嘟着嘴問楊發。
楊發從桌上拿起一杯酒,說:“咳,沒事兒,小意思。”說完,就把那杯啤酒一飲而盡。
陸佳佳這時候看着挺無助的,就倆眼滴溜溜的看了一圈我們在坐的人。
相比之下,無論是程燕還是小雅都是一副很平常的表情,沒有從他們的表情中看出任何的緊張感來,當然艾莎莎是除外的,這裡的男生沒有人是她對象。由此,陸佳佳和她們這些女玩鬧比起來就相形見絀了。
我們今天沒有戀酒的,都是差不多吃飽了就算完事兒了,酒只是點到即止。
這一頓飯的功夫,我的倆隻眼睛一直在往窗外瞟,隨時注意着道兒對面兒的動向。
吃完飯後,我們就都出了老新疆的門口。這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楊明就對程燕指着艾莎莎她們幾個,說:“燕子,你先帶她們幾個先去玩兒,我們隨後就到,行嗎。”
程燕一聽,就看了眼我,然後對楊明說:“行,你們都注意啊。不行的話,就給我打傳呼,我給你們攢人。”
楊明笑了笑,說:“行。”說完,就站到道邊兒攔了一輛車。
這個時候,陸佳佳卻不幹了,就拽着楊發的手說:“我不過去,我在這兒待着等你。”
楊發一見陸佳佳這樣,就不耐煩的說:“行了,你看人家也沒像你這樣兒的,我沒事兒的。”說着話還輕推陸佳佳。
程燕這時候走到陸佳佳的跟前,用手一挽陸佳佳的胳膊,說:“走,佳佳,先跟姐走,一會兒楊發他們就找咱們來了。”
陸佳佳被程燕這麼一拽,還有些戀戀不捨的看着楊發。
楊發只是朝她擺了擺手。
同樣是對象,這時候的小雅就指着毛毛說:“哎,毛振博,告兒你啊,別給我栽跟頭的,你要是今兒個捱了打,別說認識我啊。”
毛毛一聽,就笑着對小雅說:“沒問題的,你老公我多前兒讓你失望過了,對吧。”
小雅一聽,就是一笑,而且我看她笑得還挺魅的。
“德性,行,我們上車了啊。”小雅說完,就鑽進了車裡。
程燕這時候卻沒有跟我多說什麼,反倒是跟楊明聊了會兒才上了車。我就感覺,有時候程燕真的是有點兒沒心沒肺的。
看着她們幾個女生坐的出租車開走了。
楊明一轉頭,就對我們說:“哥幾個兒,準備開練了。”
“操他媽的,我早等不及了,串兒,今兒個讓你看看我是嘛意思的。”魏坤說着話,一隻手握着另一隻手,把手指關節攥得嘎嘎直響。
因爲主要是爲了和對象一塊兒玩兒,我們今天一起來吃飯的男的並不多,加上來的女生一共就十個人圍着坐了一桌,我們這幫人來的也就是這麼幾個人;我、魏坤、毛毛、楊發和四輩兒,再加上剛過來的楊明。所以說,要辦齊狗就得有點兒對策了,他那邊兒一共是五個人,而且還都是一些社會上的痞子青年,我們就是硬上的話,那是肯定也不是他們個兒的。
楊明這時候說:“咱先別動的,就在這兒盯着,什麼時候那個姓齊的出來了,咱們就趕緊跟着他,等他走單兒了,咱就上。”
魏坤一聽,就問他:“那,齊狗要是不走單兒呢,咱不白等了嗎?”
“沒事兒。”楊明一擺手說:“就是今兒個辦不了他,那咱也知道他在哪兒了,那還不是想多前兒辦他就多前兒辦他。”
“我先過去看看,他們喝到嘛程度了,多前兒能出來的。”四輩兒說。
楊明點了下頭:“行,你去吧。”
四輩兒就一個人跑到了道兒對過兒的吉吉燒烤門口,我在道這邊兒就看着他往裡面兒扒頭,他看了會兒就跑了回來。
“嘛情況了?”我迫不及待的問他。
四輩兒說:“看意思快喝完了,齊狗沒喝酒,可能得開車吧,你們說的那個紋龍的男的我也看見了,那逼都吐了。服務員正在他腳底下擦地了。”
“那差不多了,行,咱先抽根兒煙,等會兒他們的。”楊明說着就往身上摸:“誒,我出來的急沒帶煙。”
我掏出了煙遞給他們幾個,自己也點上了一根。
我的眼始終都瞄着對過兒的燒烤店,一刻都不錯眼。因爲這個齊狗太可惡了,我現在除了黃祥、仨豹子就恨他了。
我們一根菸還沒等抽完,我就看見齊狗從燒烤店出來了。
我拍了拍在我旁邊的楊明:“哎,他出來了。”
“是麼。”
大家這時候就都跟着我一同往道對過兒看。
接着燒烤店房檐掛着的燈,我就看到二賴他們幾個也都跟着齊狗的後面出來了。齊狗這時候還轉過身,給他們幾個人挨個點菸。
“操他媽的,喝得都不少啊,你看那小子走道兒都晃盪了。”魏坤指着道對過兒說。
“別指!”我一拍魏坤的手說。
“操,咱這兒黑,他們看不清咱。”魏坤還狡辯着說。
楊明這時候把菸頭一扔:“走,打輛車。”
我們這幫人就趕緊跑到了道邊兒,伸手攔下了一輛麪包出租。
我們這幾個人剛坐到車上,就看到齊狗也上了他那輛紅色解放麪包車。
“上哪兒?”司機回頭問我們。
“就跟着對過兒那輛車,他去哪兒,咱去哪兒。”我指着道對過,對司機說。
司機這時候回頭看了看我們幾個,也沒再說話,然後轉過頭就將方向盤一把,車頭調轉了過來,火兒並沒有熄,就等着齊狗車的車開動了。
這時候,二賴那幾個人也都上了齊狗那輛車。
齊狗那輛車的車燈亮了,司機一腳油門就要把車開到道兒對過去。
楊明這時候就喊:“哎,師傅,別開過去啊,讓你跟着他就行。”
“你們不認識啊?”司機一皺眉,問了一句。
我這時候就從口袋掏出了兩張二十的錢出來,遞給司機說:“給師傅,多退少補,你就跟着就行了,別的跟你沒關係。”
司機也沒客氣,伸手把錢接了過去,就把着方向盤哼起了小曲兒,看那意思,我這二十塊錢給的,他還挺高興的。
齊狗的車這時候就開上馬路了。
我們這輛車的司機也沒含糊,一見齊狗的車開起來了,就慢慢兒的跟在他車的後面兒,始終就是勻速地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不遠不近,正好兒。
我的心,此刻也隨着這輛車的開動而加速跳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