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安小冉之前聽到他們說了些什麼,反正聽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安大小姐終於忍不住了,寒着臉轉身,直奔隔壁的物資部辦公室而去,連走路都帶風兒!
這事兒大發了!
我緊跟着走了出去,恰好看見安小冉擡起她那隻穿着可愛的雪地靴的小腳,砰的一腳就將物資部辦公室踹了個門戶洞開,門板來回猛烈的搖晃了好幾下才停住,可想這妮子的腳勁兒多大!
“你們誰想幹我啊?”
安小冉大馬金刀的立在門口,彪悍的氣勢比起一個爺們兒來也不遑多讓!
李部長本來正仰靠着椅背,將雙腳翹在辦公桌上悠閒的跟黑子吹着牛逼,安小冉這一腳愣是將他嚇了個渾身一顫,只有兩隻椅子腳着地的辦公椅頓時失去平衡,猛的一晃,李大部長便和他的辦公椅一起摔了個四腳朝天!
如此悽慘的重摔在地上,李部長卻來不及喊疼,連忙翻身爬了起來,像條狗一樣的弓着身子,恭恭敬敬卻又誠惶誠恐的喊了聲:“安……安總!”
相較於李部長的手足無措,黑子則要表現得淡定得多,臉上的一抹驚慌一閃而過,很快就被一副笑臉代替:“原來是安總啊,你好你好!”
安小冉卻並不搭腔,冷着臉向黑子走了過去,於他跟前站定:“剛纔是你說遲早要幹我一炮的嗎?”
黑子的身材比較高大,再加之一臉的橫肉,滿身的江湖氣,看起來還是比較唬人的,而安小冉腰身苗條,又是一副小清新的打扮,站在黑子的面前,就更加的顯得玲瓏嬌小了。
可就是在如此鮮明的身形對比下,安小冉的氣場卻硬是要壓黑子一頭,黑子尷尬而又生澀的笑了笑,吞吞吐吐的說:“安……安總,我……我們剛纔那是開玩笑呢,你可能聽岔了,我們怎麼敢在背後議論你呢?”
“是麼?”
安小冉冷哼一笑,突然揚起手掌就是一個大耳光狠狠的抽在了黑子臉上,只聽得一聲清亮的脆響,黑哥本能的捂住了面頰,再度鬆開手時,右側的臉上已是多了四根兒紅紅的指印兒。
“你……”
黑子下意識的就要反擊,可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別人,而是這個工地總包方的老總,他臉上的橫肉抽搐了幾下,最終還是將高高揚起的手掌放了下來,他知道,他這一巴掌甩下去,他就別再想在這個工地承包拉土方了,孰輕孰重,黑哥的心裡自然有杆稱!
安小冉抽了黑子一耳光之後,甩了甩手,又轉頭向李部長說道:“你是物資部的部長是吧?回頭去財務那兒把工資結算下,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安總,我……”
李部長喉頭一動,想要開口替自己求情,可安小冉一個冷峻的眼神就將他給瞪了回去。
開玩笑,在背後如此議論、中傷總包方的最高領導,而且還被領導親耳聽到了,他就是說破了大天,這事兒也沒有了迴旋的餘地,李部長自然明白多說無益,無外乎自取其辱,於是在一聲悠長的嘆息聲中,黯然走了出去。
李部長離開之後,安小冉再次將目光轉移到了黑子的身上:“你又是在這兒幹嘛的?”
黑子臉上堆滿着客氣的微笑,掖着嗓子說:“我是這片兒工地承包拉土方的,工地上的泥頭車是我的車隊。”
“哦!”安小冉輕輕點了點頭,而後平淡的說,“你也可以去財務室把你的賬結了,然後把現在工地上所有你的泥頭車全部開走,我會安排新的車隊進來接替你們的工作!”
“安總,爲了一句玩笑話,你沒必要做得這麼絕吧?”黑子面色一變,已然沒有了剛纔的那般客氣,“安總,你可得想清楚了,只要我把我的車隊一撤走,整個工地幾乎就會陷入到癱瘓的狀態中,就算你重新找車隊進來,可中途耽誤的工期,也會給你造成不小的損失的,你這又是何必呢?”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這點兒損失,我們公司還是承受得起的!”安小冉揮了揮手,示意黑子可以滾蛋了,突然好像又想起了什麼說,“對了,前些天咬我的那條狼狗,是你養的吧?”
“是我養的!”黑子點了點頭,臉上已是有了幾許溫怒,“怎麼,安總還準備叫我賠償什麼嗎?”
“這倒不用,一條狗對着我們叫了幾聲而已,最後反倒是它送了命!”安小冉清冷一笑,回身看了看我,這才又將目光轉到了黑子身上,“只是我聽說你迫使當時救我的人賠了你一萬塊錢,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兒?”
“是有這麼回事兒!”黑子一臉桀驁的點了點頭,也看了看我說,“只不過安總你的措辭不準確,那一萬塊錢不是我迫使他給的,而是他主動賠給我的狗錢……不信,你問問他自己!”
霎時,黑子和安小冉兩人都向我看來,我倒瞬間成了焦點,我知道,黑子肯定是認爲我不敢跟他呲毛,只會順着他的意思說,畢竟,我曾經被他逼得給他的狗說過對不起。
“向陽,有這麼回事兒嗎?”安小冉皺着眉頭問我。
“你覺得一條破狼狗值一萬塊錢嗎?”我看着安小冉不答反問,隨即向黑子看去,“這錢是我們老闆幫我墊付的,至於我老闆有沒有受到黑總的脅迫,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如果他不是神經有問題的話,就不會心甘情願的用一萬塊錢去賠一條狗命!”
黑子面色一沉,衝着我冷冷的笑了笑:“小子,聽你這意思,那一萬塊錢還是我強迫你們老闆給的咯?說話可得過過腦啊!”
我聳了聳肩膀,絲毫不避開他陰冷的目光。
安小冉點了點頭,望着黑子說道:“黑總,情況已經很明白了,你的狗咬了我們,你不僅沒有半分的歉疚,反而還好意思找別人賠你的狗,你這有些欺負人的意思了啊……這樣,我從你的賬面上扣一萬塊錢出來還給挖機班的老闆,你沒意見吧?”
“安總,你這就有些過分了吧?”黑子臉色一橫,陡然提升了音調,“你可不要仗着你們是大公司就欺負我們,我黑子也不是任你捏圓揉扁的主兒!”
“我就是欺負你怎麼了?”安小冉頓時也蠻不講理起來,“就憑你之前說的那些齷蹉下流的話,我就是把你的舌頭割下來也不過分,我今兒還真就欺負你了……三個小時後,你帶着你的車隊麻溜兒的滾蛋,否則我可就要收停車費了,就從你的賬上扣!”
黑子手下有人有車,也算是混得不錯的混子了,我想他應該還從來沒有經歷過被人如此直白的說要欺負他的話,平常可都是他欺負別人的!
話已經說到了這種地步,黑子也不再客氣,直接撕破了臉皮:“真他媽有意思,現在一個娘們兒也敢這麼囂張,我今兒還就把話撂這兒了,這個工地的土方還就只能我拉了,我倒要看看哪個車隊敢接手,工程進度就這樣停着吧,我等着你來求我!”
說完,黑子接連打了幾個電話,故技重施,再次將他的泥頭車隊召集了起來,橫七豎八的堵住各個施工區域和進口出口,迫使整個工地陷入癱瘓,門外盡是一片發動機的轟鳴和雜亂的人聲,整個工地亂成了一鍋粥。
黑哥掌控了全局,氣焰更加的囂張了起來,他一把將物資部辦公室的門關上,緩緩走到安小冉的身旁,擡手扶上了安小冉的肩膀:“安總,明明屁大點事兒,幹嘛非要鬧到這副田地呢,只要你收回你剛纔的話,我立馬把車和人都散了,晚上我請吃飯,咱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安小冉根本不接他的話,只是側眼看了看黑子扶在她肩膀上的手,厭惡的冷聲說道:“把你的髒手拿開!”
“好好好……我拿開!”黑子猥瑣的笑着,把手從安小冉的肩膀上挪開,卻並不是抽離回去的,而是順勢下滑,在安小冉的腰上摸了一把。
“啪!”
突兀的一聲脆響。
安小冉閃電般的再次甩了黑子一記耳光,速度快到我和黑子都沒反應過來,不過這次黑子可沒有上次的好脾氣了,畢竟他也是當大哥的人,如此短的時間之內,竟然被同一個女人甩了兩個耳光,這算怎麼回事兒嘛,當即就惱羞成怒的一把將安小冉掀到了牆角:“臭娘們兒,別以爲我不敢動你!”
我是真不想跟黑子槓上,以免再次陷入那個黑暗的世界,可是看着他將安小冉按在牆角,一副禽獸的模樣兒,我是真沒法讓自己再忍耐下去了,無奈的嘆息了聲之後,我兩步上前,從後面拍了拍黑子的肩膀:“黑哥,算了吧!”
“算你麻痹!”黑子轉過頭衝我暴怒的吼道,“你最好給老子滾一邊兒去,否則老子弄死你信不信?滾開!”
我不再猶疑,緊握的拳頭揮之而起,灌足力道一拳轟向黑子的面門,這一拳我沒有絲毫的手軟,黑子也沒有防備,咔擦一聲脆響,黑子的鼻樑骨被我一拳硬生生的砸斷,瞬間鼻血噴涌,濺得滿臉都是,安小冉驟然一閉眼,也被嚇得一陣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