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市中心,晚上九點多,正是一派繁華鼎盛之時,流動的霓虹宛如天上銀河。
沈軍從商貿大廈中走出來,看到在距離大廈不遠處果然停着幾輛警車,於是他走過去,扯着嗓子叫了一聲:“廖妮!”
在此時,廖妮緊張了五個多小時,她親眼看到一堆堆的錢被吊車從地下室的採光井中吊出來,這麼多的錢,她是生平頭一次看到。
先前還以爲她有一億多,就是很多了,現在才知道與楚佑霖比起來,她自己不過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沒有可比性,不在一個層面上。
這只是讓廖妮震驚的一方面,讓她緊張的原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怕青龍幫出面襲警。
五個小時過去了,終於結束了,一輛輛大卡車拉着錢離開這裡,廖妮明白只要離開這個地方,楚佑霖就會想辦法護住他的錢,現在這些錢不再是青龍幫的了,而且楚佑霖的,楚佑霖要用這些錢建機場。
如此之大的手筆,廖妮能不震驚纔怪,在她心裡無比認定,楚佑霖做的事情,纔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
事情結束,廖妮準備下令收隊,恰在這時,猛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聲音像是打雷,這麼沒有禮貌,到底是什麼人?
廖妮回頭,看到從路對面過來一個長臉的傢伙,就是這人在叫她。
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啊,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放鬆的心情再一次緊張起來,廖妮摸了摸別在腰裡的配槍,要是這個長臉傢伙是來搞事的,就當場抓了他,看他還囂張嗎?
“廖妮,廖妮,誰是廖妮啊?”沈軍的目的也很單純,就是想對人家表示一下謝意,可是他的聲音太大了。
“叫我有事嗎?”廖妮應了一聲。
於簇擁的人羣中,沈軍聽到一個清亮的聲音,他尋聲望去,看到一個人清秀可人的女孩子,於一剎那,他的眼中閃過一抹驚鴻,他沒有看出廖妮英姿颯爽的一面。
甚至忽略了廖妮身上的警服,他只看到一個清秀的女生,就站在路的對面,他只需要再向前走幾步,就能站在她的面前了。
一見鍾情的事並不少見,那種感覺非常的奇妙,永遠都無法說清箇中原由,所以沈軍一時忘了他是過來幹嘛的。
雙腿不聽使喚,走到了廖妮的面前,他微笑着,不過他的臉太長,使他的微笑看起來有點猥瑣。
廖妮只看一眼,就斷定這個長臉的男人是個猥瑣的傢伙。
事實證明,廖妮對別人的感覺總會出現問題,她頭一次看到楚佑霖,不也是這樣的感覺嘛。
沈軍並不知道廖妮對他是什麼樣的感覺,他只是笑着朝廖妮這邊走來,於不經意間,看到不遠處閃過一條黑影,而且那人手裡舉起了槍。
目標貌似正是廖妮,一個軍人的直覺與觀察力是非常強大的,沈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於情急之下,猛然撲向廖妮。
而那個黑影的槍沒有扣動扳機,倒是廖妮出於本能的反應,就在沈軍將她撲倒在地這前的那一刻,她拔出了配槍,並且頂在了沈軍的肚子上。
如果只是頂着也就算了,廖妮毫不猶豫開了槍。
“砰,”一聲悶響過後,沈軍捂着肚子一臉茫然望着廖妮:“你幹嘛!”
“你敢襲警,我當場斃了你。”廖妮從地上一躍而起,再次舉起手中槍瞄準了沈軍的頭部。
孫子涵一路狂奔,邊跑邊叫:“槍下留人,不要亂來。”
“這個人偷襲我。”廖妮沒有收回她的配槍,現在她只需要輕輕釦動一下扳機,就能要了沈軍的命,還能讓他腦袋開花。
沈軍捂着肚子,汩汩鮮血從指縫中滲出,衣服染紅了一大片,一張長臉上分明寫着悲催二字:“這尼瑪是怎麼回事啊,我是在救你,剛纔那邊有人瞄準你了。”
這樣的鬼話,還是說給鬼聽好了,廖妮纔不會相信這個集猥瑣於醜陋於一身的傢伙:“看你就不是什麼好人。”
“我靠,以貌取人是不對的,小時候老師沒有教你嗎?就算是沒有教,那長大了也應該看到雨果的《笑面人》吧,知道關伯蘭嗎?還有《巴黎聖母院》中的鐘樓怪人,他們都有醜陋外表,卻都有着無比善良的心。”
中槍之後的沈軍,依然中氣十足,而且小小的秀了一把他的文學功底,也許稱不上是功底,只是看過那麼幾本書而已,此時剛好派上用場。
血還在流,孫子涵已經跑了過來,一把扶住沈軍:“長臉,你可不能死啊,你剛來南陵,跟着霖哥的好日子剛剛開始。你不是說,還沒有泡過妞嗎……”
“靠,我什麼時候說泡妞了,我是說談戀愛。”沈軍糾正,一把推開孫子涵:“我沒事,不就是中了一槍嗎?小意思,取出子彈止下血就好了,不過最好沒有傷到我的腸子,不然腸子裡的大便就要搞一肚子了。”
廖妮好像意識到了一點什麼,她不知道這個長臉是孫子涵的朋友:“我以爲他是青龍幫的人,狗急跳牆想要傷害我,我是自衛啊。”
“好啦,別說了,馬上用你的警車送長臉去醫院,我這就給霖哥打電話。我去,霖哥還說讓我好好照顧長臉,真是沒有想到,日防夜防,朋友難防,這一槍換做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都躲不過去,因爲握槍的人是我們的朋友啊。”
“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他是誰,不知者無罪,你還說起來沒完了,他這不是站在那裡沒事嗎?現在我帶他去醫院還不行嗎?你不要說了好不好!”廖妮說着,收起了槍,過來扶沈軍:“我真的不知道你是……”
沈軍就像沒事人一樣,笑的挺開心:“我叫沈軍,是楚佑霖的朋友,孫子涵是我的對頭。”
“長臉,你丫忘恩負義,我幾次救你,你叫我一聲哥不行嗎?就算是不叫哥,那也罷了,你怎麼能說我是你的對頭呢?”孫子涵的電話已經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