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莊生曉夢迷蝴蝶 026 暗戀情人
金藍擡頭望去,負手走出的是一位白衣青年,不過二十來歲,眉目疏朗清潤,雅緻非凡。
身旁宮女們一陣騷動。
“是文太傅!”
金藍印象里居然也搜到了這人:文思衍,前朝文宰相的獨子,三歲能文,五歲七步成詩,十一歲便奪文狀元之名,美名冠絕前朝,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當年元真帝攻打京都,文宰相跟隨昌平公主誓死抵抗,城破之日,文宰相及全家老小六十餘口自焚於府。
文思衍當日爲護送城中百姓逃難出城,恰好躲過這一劫。
回來後,看到的只有親人的焦屍與滿目的荒涼。
元真帝剛入中原,求才若渴,對文思衍的美名早就聽說過。當日抓了這位前朝才子後,並無不敬,並且奉若上賓。
文思衍倒是個心思活絡的,對於前朝朱佑帝統治時期的無爲,他也並不歡喜,因此即使他曾少年便成文狀元,卻也決計不願在當時那烏煙瘴氣的朝廷爲官。所以,他的內心,並沒有像他的父親一般,有什麼前朝外虜之分,更沒有爲了那自己不爭氣的朱家皇室而愚忠到奉獻生命的地步。
很快,他便接受元真帝招安。接着,他就成了大輿皇朝太學院的太傅,負責教導小皇子中原文化。
金藍眼角跳了又跳,原來的金藍該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浣衣女的吧?原來的金藍腦子裡的信息量應該是很少的吧?爲什麼對這個文思衍,原來身體裡的記憶會這麼多?
而且,這身體本能涌上臉來的熱潮是怎麼回事?那小心臟“砰砰砰”跳得快鼓出胸膛又是要鬧哪般?
再擡眼瞧那白衣風華的翩翩公子,金藍腦內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夜色朦朧,御花園假山後頭,一個小姑娘扭捏而又緊張得雙手遞給對方一個信封;對面那人雖然面目隱在假山的陰影裡,但嘴角那一抹溫笑,不是眼前這文太傅又是哪個?
……
金藍外表淡定,內心裡跳起了歡快的羊駝之舞,恨不得把那早已魂歸地府說不定都輪迴了幾趟的身體前主人拉回來槍斃十回:尼瑪你才十三歲就早戀啊有木有!早戀也就算了,還是個比你大一輪的老男人有木有!你暗戀下也就算了,你還敢如此前衛大膽得給人送情書有木有!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都做了這些事了,你怎麼還敢去投胎?這叫她這個後繼者對着那個男人情何以堪啊?!
於是,金藍鬱悶到內傷。
那頭,文思衍瞧了瞧被踹飛、傷痕累累卻又搖搖擺擺爬起來的元小四,轉頭對太子元瑾道:“殿下,微臣上午說的‘仁’的意思,您還記得嗎?”
元瑾撇嘴:“太傅教的,我當然記得。仁者愛人,仁君才能平天治天下嘛。”
文思衍滿意孺子可教:“既然如此,那殿下又怎麼對四皇子……”
話未說完,就被元瑾一下子打斷:“呸!他也配叫皇子?真是侮辱了我們的身份!”
三皇子元琿點頭:“就是!太傅您教的是對人要實施”仁政“,可是他?”斜眼上下厭惡掃了元小四一番,“文太傅,你瞧瞧,他哪裡能稱得上是人?”
就連躲到太子背後抽抽涕涕的五皇子元璧也是聲聲附和:“他就是一個怪物!”
文思衍皺眉還要說些什麼,卻被元瑾一手揮斷:“太傅不必多說。道理我都省得。只是,這怪物存在着實在是有礙觀瞻,看着就來氣。況且,這可不是我們兄弟尋着他找他麻煩的。是他自己不識時務,還一而再、再而三躲在太學院外頭,妄想偷學太傅知識。太傅難道不覺得讓這怪物偷學了去,對聖人都是種侮辱嗎?”
不等文思衍回話,元瑾再道:“就算太傅無所謂,我們兄弟還不願意淪爲跟這種怪物一個級別,學同樣的東西呢。”
太子都如此發話了,文思衍無言以對。
元瑾再次逼近元小四,一把扼住他的脖子,朝後吩咐道:“五弟,你不是要試藥嗎?二哥給你把好關,這回他絕對作惡不了!”
元小四頓時呼吸都困難起來,下意識得揮拳就要向前頭人的身上去。
元琿一個箭步上來,又一次鉗制住他的雙手。
元小四本就只是靠着本能站起的身,那軟軟的雙拳此時恐怕連個小孩都對付不了,何況在他面前的是兩個比他高大、比他健壯的少年。
元璧抹抹眼淚,狠狠道:“叫這怪物再咬人!二哥,三哥,他再咬人,你們就幫我打掉他那一口牙!”說着就幾步上前,再一次伸手從元小四頭頂上的木桶底部穿過,毫無阻礙得將手心裡的藥物放到了元小四嘴裡。而後後怕般的,迅速縮回了手。
元瑾猛得一擡元小四下顎,見那藥物和着口水順着元小四脖頸滾了下去,這纔像扔垃圾一樣,揮手就又把他扔了出去。
這皇城中最尊貴的三個少年,配合默契,整個過程也不過幾秒鐘工夫,一氣呵成。
這三位難道就沒有想過,他們聯手整治的,也是他們的兄弟?
金藍忍了又忍,左手拉着右手,才忍住沒有衝出去!
救小孩,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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