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回閻墨贇半夜到她屋跟她認錯後,相思都刻意避開閻墨贇。而離慶生宴越近,她也越煩躁,最後相思終於受不了偷偷跑出宮去。
易容變裝的相思站在越歌城的街頭,她在思考一件事,至她從小慈恩寺回來,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看到躲藏在暗中的影衛了。起先她以爲是自己錯覺,後來白夜也證實了這一點。 ▪Tтká n▪¢ 〇
閻墨贇爲何突然將影衛從她身邊調離?相思邊走邊想着。
在街頭閒逛許久,相思見要變天了,她準備找個地方坐着休息,避雨。
因爲這回相思出宮完全是漫無目的的,她來到另一條街還沒找到想踏進去的茶樓或酒樓。相思一個擡頭看到不遠處的望鄉樓,她想起了白夜的話,思忖了會兒邁開步伐往望鄉樓而去。
相思踏入望鄉樓時,店小二立即迎上前招呼,“這位客官裡面請。”
相思淡淡地瞥了那店小二一眼,然後走上二樓,店小二麻利地跟在後面。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相思環視了下,最後在靠近街邊的一個空位坐着,擡頭對店小二說:“一壺清茶……”
說着,相思眉頭微皺,除了茶她竟不知要吃什麼。這店小二也激靈,他笑着對相思說:“公子,小的推薦幾樣本店招牌菜,讓公子嚐嚐,可好?”
相思點頭應道:“好的。”
“公子請稍等,小的去去便回。”
瞥了眼店小二的背影,相思的視線慢慢地轉到窗外,看到已經完全暗下的天空,很快地雨落了下來,相思看着淅瀝瀝的春雨想着她幸好走得快,不然要被這雨淋了。
店小二的話果然可信,他迅速將相思點的清茶送了上來,然後又讓相思多等一會兒。
相思爲自己斟了杯茶,看着街上匆忙而過的行人,她心情莫名地好轉了。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一聲刺耳的吼叫,她轉頭看向混亂的樓梯口,只見一名壯漢將一個貴公子打扮的瘦弱男子推到一邊,幸好那男子的僕人接住了他,不然那張勉強還算是英俊的臉就要毀了,那名壯雙目一瞪,怒斥道:“快向我家公子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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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上的瘦弱男子的氣焰一下被壯漢的吼聲給震滅了,他在僕人的攙扶下唯唯諾諾地對壯漢身後身着錦衣的男子畢恭畢敬地說道:“剛剛是我不對,還請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
“無事。”那錦衣男子沒爲難對方,很快讓壯漢放人走。
錦衣男子的聲音讓相思眉頭微微皺了下,當壯漢退到一旁,相思看清錦衣男子的長相後,她立即將視線收回,真是冤家路窄啊。
歸仲珩輕輕地彈了下衣袖上沾染的灰塵,這才擡頭環視二樓,他很快便注意到獨自坐在窗邊的相思,然後他邁開步伐往相思那桌走去。
來到桌邊,歸仲珩禮貌地問道:“這位公子,在下可否坐這兒?”
相思剛想說這裡空桌子那麼多你何必跟我擠一桌時,擡眼看清歸仲珩的表情後,她立即用低沉的聲音改口道:“可以。”
歸仲珩微微一笑,坐在相思對面,說道:“想不到在這兒能遇到公子,上回匆忙未請教公子大名。”
“在下衡歸。”歸仲珩自我介紹道。
“林文軒。”相思隨口胡謅個名字扔給歸仲珩,不過她有點意外,歸仲珩用的假名真是十年如一日啊。
“林文軒?”歸仲珩重複着,不一會兒他笑道:“好名字。”
“多謝。”相思應道。
然後相思不理會歸仲珩繼續看向窗外,她在想這場春雨過後,院子裡的花一定會開得很好,昨日何蓮特高興地跟她說有幾株花已經長出花芽了。
歸仲珩仔細打量了相思下,學相思看向窗外,“這場雨下得可真及時,若再晚一步,我們怕也要被淋個正着。”
相思沒有迴應,她不想再跟歸仲珩有過深的接觸。
歸仲珩見相思的反應如此冷淡,他開腔跟相思道歉道:“林公子,在下替芙蓉給你道個歉,前幾日是芙蓉不對,她不應對林公子惡言相向的。”
歸仲珩的沒話找話讓相思有點無奈,“衡公子的道歉小生收了,此事就此翻過,還請衡公子休要再提。”
“既然林公子已原諒芙蓉,在下自然不會再提此事。”歸仲珩笑着說道。
相思跟着乾乾笑了兩聲,這時有個中年男子往這邊走來,他看到歸仲珩時恭敬地問候道:“衡公子,你來了怎麼也不通知下,我好讓李師傅給公子準備桌大餐啊!”
歸仲珩看着中年男子,笑着說道:“莫非在下不提前告知李老闆,李老闆就不打算讓李師傅爲在下準備大餐?”
“公子說的是哪兒的話啊!”中年男子笑呵呵地應道。
相思認出這中年男子是望鄉樓的老闆李富貴,從歸仲珩和李富貴兩人的談話來看,這兩人不僅認識,李富貴還十分尊敬歸仲珩。
李富貴跟歸仲珩寒暄了幾句,臨走時特意看了相思一眼。
相思看着歸仲珩,試探地問道:“衡公子同望鄉樓的老闆是朋友?”
歸仲珩聞言,哈哈大笑地說:“林公子爲何這樣說?”
相思指着樓梯口,說:“剛剛李老闆說要請衡公子,你們不是朋友,李老闆爲什麼要請衡公子?”
歸仲珩收起臉上的笑,冷哼一聲道:“他欠在下的,自然要還。”
相思察覺她問錯了話,卻也得到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她佯裝抱歉地說道:“對不起,小生不應該問這個問題的。”
歸仲珩搖着頭應道:“林公子無需道歉。”
氣氛一下子變奇怪了,店小二的出現打破了突然的冷寂,他將相思叫的菜送上來的同時給歸仲珩上了一壺好酒。
歸仲珩聞着酒香,對店小二說:“李老闆真是大手筆,竟拿出二十年的女兒紅。”
店小二笑着對歸仲珩說道:“公子是老闆的貴客,老闆自然要拿最好的酒招待公子。”
店小二剛走,歸仲珩將一杯酒放在相思面前,“林公子也嚐嚐。”
相思舉着自己的茶杯,說:“小生不善飲酒,只能請衡公子自酌了。”
歸仲珩也沒怪相思的推託,他笑着將那本要送相思的酒飲下,“果然是好酒。”
相思瞥了歸仲珩一眼,默默地低下頭吃她的菜。
歸仲珩幾杯酒下肚,話開始多了起來,他直勾勾地看着相思,良久他開腔道:“林公子,你的名字裡有個字讓我想起從前認識的一個人。”
歸仲珩的話讓相思有點恍惚,歸仲珩沒看相思繼續往下說:“可惜紅顏薄命啊。”
相思沉默了會兒,開腔道:“衡公子喜歡她?”
歸仲珩覺得相思的話很好笑,但笑夠後,歸仲珩冷着臉嘆道:“她曾是我最忠心的屬下,卻也是背叛我最深的人。”
相思愣了愣,對歸仲珩說:“對不起,小生不是有意的。”
歸
仲珩深吸一口氣說:“事情已經過去了,在下也早釋懷。只是覺得很可惜。”
“可惜什麼?”相思不解地問道。
歸仲珩看着相思,微微一笑說:“可惜至死,我都未能再見她一面。”
相思聞言,不禁笑了幾聲,“衡公子都說她背叛了,爲什麼要在她死之前見她呢?不會徒增悲傷嗎?”
“不,她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手裡。”歸仲珩面色一沉,陰厲地說道。
這一刻,相思突然察覺歸仲珩對賀蘭萱的掛懷只是因爲賀蘭萱不是死在他手裡的,他真的很恨賀蘭萱啊,也對,他應該恨的,如果不是他將賀蘭萱視爲顆棋子放到閻墨贇身邊,他還以爲賀蘭萱不會背叛,結果賀蘭萱不僅背叛了他,還反過來幫閻墨贇對付他。
歸仲珩見相思臉色不對,他立即道歉道:“對不起跟林公子說了不該說的話。”
相思輕輕搖着頭說:“心裡不痛快說出來,比一直憋在心裡要好。”
聽到相思的話,歸仲珩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開腔道:“那林公子有什麼不痛快的事,看在下能不能幫上林公子的?”
相思輕笑着說:“小生沒有什麼不痛快的。”
說着,相思看向窗外,雨還在下,她眉頭微皺地對歸仲珩說:“小生現在比較擔心這雨下不停,回不去。”
歸仲珩聞言,轉頭給了身後的壯漢一個眼神,那壯漢立即領命離開。
相思見狀,立即問道:“衡公子,你手下有事?”
歸仲珩微微一笑,“待會兒林公子就知曉了。”
“哦。”相思輕輕應了聲,她開始轉移話題,誇讚望鄉樓的李師傅廚藝好,歸仲珩只是笑着點頭應和幾句。
壯漢回來時手中多了一把傘,歸仲珩接過那傘遞給相思,笑着說:“林公子若不嫌棄,這把傘可以先拿去用。”
相思定眼一看歸仲珩手中的傘,這是一把嶄新的傘,歸仲珩見相思沒有迴應,他微挑着眉問道:“林公子不接受嗎?”
話音剛落,相思眼角的餘光瞥見窗外街道,閻墨贇在危天臨的陪同下帶着幾位侍衛淋着雨策馬而過,歸仲珩見狀不動聲色,但他身後的壯漢大手已扣在腰間大刀上,蓄勢待發。
相思迅速將視線收回,眼帶笑意地接過歸仲珩手中的傘,“多謝衡公子。”
“一把傘而已,林公子不必言謝。”歸仲珩皮笑肉不笑地應道。
而那壯漢在歸仲珩的暗示下慢慢地收回滿身殺氣,彷彿剛剛那一幕沒出現過。
相思轉頭看了眼窗外,站起身對歸仲珩說:“衡公子,小生該回去了。”
歸仲珩嘴角勾着一抹笑目送相思離去,當相思走到樓梯口,歸仲珩突然喊道:“林公子,下回在下請你喝酒。”
相思微微地着頭應了聲,“小生只喝茶。”
當相思離去,那壯漢湊到歸仲珩身邊,低聲問道:“公子需要處理這人嗎?”
歸仲珩嘴角笑意瞬間消失,他回頭狠狠地瞪了眼那壯漢,“本太子覺得這人十分有趣,想留着多逗弄幾回。”
壯漢聞言立即恭敬應道:“屬下,明白了。”
付完帳後,相思走出望鄉樓,她撐起歸仲珩送的傘,衝着閻墨贇和危天臨匆忙而去的方向看了眼,方纔閻墨贇神色凝重,他去小慈恩寺做什麼?難道沈漣漪出事了?
想着,相思撐着傘,慢悠悠地往回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