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閻氏父子,賀蘭萱想起白夜他們,她可擔心鬼毒手懷恨在心突然對白夜下手。
當羅昉推着她趕回來時,她發現氣氛很微妙,在確定雙方沒有出手後,她稍稍放了下心,然後轉頭跟羅昉說:“羅昉給客人安排住處。”
羅昉看到鬼毒手時,遲疑了下,“莊主,石先生要如何安排?”
“不用給他安排住的地方。”賀蘭萱回答說。
鬼毒手聽到這話立即抗議道:“賀蘭,我也算客人,你不給我安排處的地方,你讓我晚上睡哪兒啊?”
賀蘭萱看着鬼毒手,應道:“你當然自然要跟我同屋,打地鋪。”
她的話音剛落又迎來另一位的反對,白夜看着賀蘭萱反駁道:“不行,主人不能跟這宵小賊子同屋。”
賀蘭萱轉頭看着白夜,“我沒讓你說話。”
說完,賀蘭萱回頭跟羅昉說:“你下去給尤燁和白夜安排住處。”
明明離白夜有段距離,但羅昉還是能感覺到白夜身上那凌冽的寒氣,“莊主,讓石先生跟您同住真的沒事嗎?您待字閨中,這會讓外人說閒話的。”
賀蘭萱直接賞了羅昉一個白眼,說:“我還是不是莊主了?我做的決定還算不算數了?”
“羅昉,你有這份心思擔心我的聲譽,你不如多留份心明天去應付童婆婆,你每次回莊裡,她可是卯足了勁兒要給你介紹對象。”
說着,賀蘭萱忍不住猜測這回童婆婆會給羅昉介紹哪戶人家的閨女。
羅昉聽到這話,臉色立變,“屬下這就去給尤神醫和白公子安排住的地方。”
說完,羅昉像逃命一般快速離開。
羅昉走後,賀蘭萱冷着臉看着白夜,“白夜,你是不打算在問柳山莊待了嗎?如果你不想待着,可以滾回渭琅了。”
白夜沉着臉,許久他應道:“主人,剛剛是我衝動了。”
“你那不叫衝動,那是不理智。我以爲你當了皇帝能多爲百姓着想,如果當初我知道你是如此狹隘之人,那麼當時我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賀蘭萱冷言道。
白夜直勾勾地看着賀蘭萱,說:“對你而言,只要渭琅國皇帝不是歸仲珩,不管上面坐的是誰,都是你想要的,對不對?”
最後三個字,白夜幾乎是咬着牙說着。
賀蘭萱沉默了會兒,應道:“這件事,你說對了。”
尤燁聽到這話,他立即上前要勸白夜,結果被白夜一手推開,“我想一個人靜靜。”
說完,白夜毫不留情地離去。
尤燁看着白夜的背影,他再回頭看看賀蘭萱,“你這個人說話怎麼這麼毒!”
“你不知道他回來就想帶你回渭琅享福,你倒好,不接受人家的好意就罷了,還要說這種話刺激人。”尤燁衝着賀蘭萱責罵道,“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賀蘭萱擡頭看着尤燁,“你也知道我是不能答應他的。”
“我知道當年他救你一命,你一直想回報他。但感情這種事,你也知道是不可能勉強的。而且我不說狠話,他是不可能自動離開。你心裡明白,他現在的身份不同了,不是一個小小的門主,而是渭琅國皇帝。當皇帝的人,可以爲感情的事如此任性妄爲嗎?”
聽到賀蘭萱的話,尤燁很想反駁閻墨贇不
也帶着孩子跑來找她?明明是同樣的目的。白夜就要遭驅趕,閻墨贇則被奉爲座上賓?
尤燁深吸一口氣,說:“算了,我說不過你。”
“我去看看他。”
尤燁追着白夜而去,廳裡只剩賀蘭萱和鬼毒手,鬼毒手喝着茶,笑着對賀蘭萱說:“沒想到你這麼搶手?還兩個皇帝搶着要。”
“收起你那噁心的笑。”賀蘭萱冷着臉,說道。
賀蘭萱越這樣說,鬼毒手笑得更開心,“在你身邊才待沒幾天,收穫甚豐。”
“那你想怎麼對付我?”賀蘭萱看着鬼毒手,問道。
見賀蘭萱臉色變了,鬼毒手收起嘴角的笑,他反問道:“你想做什麼?”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賀蘭萱輕笑着說道。
鬼毒手冷眼看着賀蘭萱,“什麼事?”
賀蘭萱的紅脣張了張,說道:“歸仲珩已經潛入莊內,我已經佈局,準備請君入甕。”
“你!”鬼毒手雙眼瞪圓地看着賀蘭萱。
看着鬼毒手的反應,賀蘭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小石,你還真嫩。我只不過說我的猜測,你就露餡兒了。歸仲珩果然已潛入問柳山莊了。”
鬼毒手發現自己被賀蘭萱耍了,他想攻擊賀蘭萱,結果賀蘭萱不知從哪兒弄了幾顆桃核點了他的幾個穴道,“賀蘭萱,你真卑劣。”
“過獎了。”賀蘭萱恭維道。
然後賀蘭萱笑着說:“我可不想成爲你的試藥之人。”
“你關不住我的。”鬼毒手惡狠狠地說道。
賀蘭萱看着鬼毒手,說道:“那我期待你逃走,去跟歸仲珩告密。”
說完,賀蘭萱拍了拍手,兩個強壯的侍從進來,他們恭敬地行禮問道:“莊主有何吩咐?”
賀蘭萱指着被點了穴的鬼毒手,說:“把這人綁了送我屋。”
聽到這話,來兩個侍從對看一眼,沒有立即行動,賀蘭萱忍不住呵斥道:“我讓你們綁人,你們站着做什麼?”
“是,莊主。”
應了聲,兩個人麻利地上前要綁人,賀蘭萱開腔提醒道:“你們小心點,此人是鬼毒神不知,使毒手法千變萬化。”
聽到賀蘭萱的提醒,兩個侍從的動作遲疑了,他們小心翼翼地將鬼毒手五花大綁,直到賀蘭萱說行了,他們纔沒繼續捆綁。
鬼毒手被綁得像只糉子似的,他怒目看着賀蘭萱,“我都被你點了穴了,你還這樣對我?”
“以防萬一嘛。”賀蘭萱應道。
然後賀蘭萱讓兩人將鬼毒手帶她房間。
羅昉回來時,廳裡已經沒人了,他往賀蘭萱的屋走去,見賀蘭萱的房門開着,他敲了敲門,“莊主,尤神醫和白公子的住處已經安排好了。”
賀蘭萱沒有回答,羅昉徑直地走了進去,結果看到賀蘭萱不知在給鬼毒手的臉畫什麼,走近一看,羅昉很吃驚,他先看看賀蘭萱,再看看鬼毒手。
賀蘭萱擡眼看了羅昉一眼,問道:“我這手藝不錯吧。”
羅昉點着頭應道:“簡直是天衣無縫。”
但羅昉覺得奇怪的是鬼毒手沒抗議,他剛要開口時,賀蘭萱給他解惑道:“他太吵了,我乾脆連他的啞穴一塊兒點了。”
說着,賀蘭萱讓羅昉從她衣櫃裡拿套衣服,羅昉隨便拿了一件衣裳回來,賀蘭萱再給鬼毒手的臉稍微弄了下,確定沒問題後,她對羅昉說:“把衣服給我換上。”
羅昉看着鬼毒手身上錯綜複雜的繩索露出爲難的表情,賀蘭萱直接從抽屜裡取出一把剪刀,鬼毒手看到剪刀時臉色刷白,賀蘭萱無奈地瞪了鬼毒手一眼,“我說過我不會殺你的。”
然後賀蘭萱把鬼毒手身上的繩索剪斷,“現在可以換了。”
“好的,莊主。”羅昉應了聲,麻利地給鬼毒手換上賀蘭萱的衣服。
最後,賀蘭萱上下打量鬼毒手,她笑着點頭說:“很贊,只要不開口基本上沒破綻。”
“羅昉把他抱到我牀上。”賀蘭萱吩咐道。
羅昉沒說什麼立即照做,然後賀蘭萱讓羅昉把被子蓋上,她看着牀上苦逼的鬼毒手,“小石,這幾天就麻煩你在牀上僞裝我了,如果歸仲珩真的在莊裡,我讓想辦法讓他進我的房間,然後讓你看看他的真面目。”
鬼毒手不僅被點了穴,還被點了啞穴,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羅昉看了牀上的鬼毒手一眼,他小聲地問賀蘭萱說:“莊主,這樣真的能瞞過那人嗎?”
賀蘭萱沒有立即回答,她想起什麼對羅昉說:“對了,把備用輪椅拿出來,我平日休息後如何擺放現在就怎麼擺放。”
“是,莊主。”羅昉應下後,立即去取輪椅。
賀蘭萱過去解開鬼毒手的啞穴,“小石,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鬼毒手很想噴賀蘭萱一臉唾沫,但他並沒有這樣做,“你爲什麼這麼執着要殺殿下?”
“你永遠不會知道我究竟有多恨他。”賀蘭萱咬牙切齒地說道。
鬼毒手深吸一口氣說:“爲給一羣借住山神廟的乞丐報仇?”
賀蘭萱冷冷地笑道:“你以爲就這麼簡單嗎?”
鬼毒手突然覺得賀蘭萱看人的眼神很陌生,他不禁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小石,你在說什麼胡話?我不是你認識的賀蘭萱嗎?”賀蘭萱笑着問道。
鬼毒手覺得這個笑很可怕,越看越覺得面前的人很陌生,“不,你不是賀蘭。賀蘭很早就死在閻墨贇的斬刀下,而相思落下懸崖,幾乎無生可能。”
“是幾乎無生還可能,但不是完全沒有活下來的可能。”賀蘭萱反駁道。
鬼毒手輕搖着頭說:“不,你不僅不是賀蘭,而且也不是相思。”
“快說,你是誰?”鬼毒手瘋狂地問道。
賀蘭萱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她順手再點了鬼毒手的啞穴,“小石,你看你都累了,在說胡話。”
說完,賀蘭萱給鬼毒手下了鬼毒手特製迷魂藥,讓他好好睡一覺,而羅昉正好拿着輪椅回來,讓羅昉將輪椅放好後,羅昉問賀蘭萱說:“今夜莊主睡哪兒?”
賀蘭萱輕笑着應道:“自然是這裡。”
“可……”
羅昉要說什麼,被賀蘭萱瞪了回去,他跟賀蘭萱說了幾句便退下了。
賀蘭萱推着輪椅來到梳妝鏡前,看着鏡中相思的臉,她真的太急了,連鬼毒手都看出端倪了。可是歸仲珩一日不死,她一日不能安心。
要結束了。賀蘭萱輕撫着胸口自語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