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老闆支起了身子說道:“沒什麼大事兒了。哎,怎麼這事兒就讓我攤上了,真他媽的倒黴。”
我從包裡拿出了煙,點了一根遞給他,笑了笑道:“呵呵,你命裡有這麼一劫,想躲也多不掉的。知道爲什麼嗎?因爲老天爺都嫉妒你啊,娶了我嫂子這麼漂亮的一人。”
富貴老闆用裹了紗布的手接過了我遞給他的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說道:“三兒,我不想在這兒幹了,等好點了我就回去了,能在這裡認識到你這樣的兄弟,我知足了,到了山東記得到我那裡去坐坐。”說的很是意興闌珊,給人心灰意冷,看破紅塵的感覺。
我看着他消沉的樣子,心裡覺得怪不是味道的,畢竟在這裡,無私幫助過我的就只有他了,我對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情。現在見他說要走,我又無能爲力,只能嘆氣了。
我忽然想起點事兒來,二哥跟我說過讓我買他的飯店。如果貸款能下來,我就得把他的飯店買過來。可買過來了,我又不想讓它接着虧損,因爲北京的飯店多了,沒見幾個是虧損的,這隻能說是二哥用的人經營不當而造成的。
所以物品要找一個懂經營的人幫我把持着。我正爲這事兒苦惱呢,他不就有一個現成的人嗎。富貴老闆是幹小吃的,這應該跟飯店差不多吧,我天真的想着。
想到這裡我笑着說道:“讓那幫孫子給嚇怕了?還是個男人呢。這不都擺平了嗎,還怕他們個鳥啊。”我說這話有激他的意思。
富貴老闆並沒因爲我這話激動起來,而是動了動自己的身子,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躺下了說道:“是有點怕,我不是你,沒那麼深的道行,那天你不在這裡了,保不齊他們還得找我的事兒。但也不全是爲了這個,我出來也有幾年了,一直沒回去過,想回家看看去。”
看他那慫樣,我笑了笑接着激道:“人都說衣錦還鄉,你是衣錦還鄉了嗎?就這麼回去,什麼事兒也沒幹成,你回家怎麼說啊?別人問你,你娶了這個老婆日子一定過的很舒服吧,你怎麼回答他?還不是讓人看輕了小霞嫂子,也看輕了你。”
富貴老闆聽我這麼一說,大概正說到了他的疼處,翻過身子來,有點跟我着急說道:“你少跟我扯淡,我願意啊,你嫂子有身子了,我一個人幹,乾的了嗎?你以爲我願意回去啊?”說的時候,眼竟然紅了起來,看來他還是不甘心。
我看我的目的達到了,把菸頭輕輕的扔在地下,用腳使勁的踩滅了說道:“我打算弄一個飯店過來,你幫我經營怎麼樣?這樣也空出了小霞嫂子,而且也不用你投資,給你20%的股份。”
富貴老闆看着我的眼睛,大概在看我說的是不是老實話。
我坦然的與他對視着,說道:“飯店的規模不小,你不用擔心你那20%的股份值多少錢,現在你應該考慮你乾的了幹不了,如果覺得幹不了,那你就帶着小霞嫂子回山東吧。”
富貴老闆支撐着身子,看了我半天,大概是累了,又平躺了下來說道:“我看看再說吧,其實開飯店也就是那麼回事兒,有什麼幹不了的。我只所以開這個小吃就是因爲我不會別的,就會幹飯店。我家裡就是開飯店的,我出來之前在那裡幹了好幾年了。對了,你不是糊弄我吧。”
看來有希望,我笑了笑說道:“你先彆着急跟我說行和不行,等你病好了,看了飯店再說,你說呢?”
富貴老闆見我如是的說,也就平淡了,等了一下才說道:“開飯店好說,我就怕給你幹了,那幫人接着搗亂,弄的連累了生意。”
我看着他哪個樣子笑了起來,有家有業的人跟我這個光棍就是不一樣。我握住他那制沒手傷的手,使勁的握了握說道:“行了,他也是個人,你也是個人,怕他個球啊。就哪天跟我一塊來的那個疤瘌臉的頭和胳膊不也讓我給砍了,他敢怎麼着啊?誰不是一條命啊,他的腦袋就是小蔥韭菜,割一茬還長一茬。”說的時候一臉的自信。其實自信不是來自於我的能力,而是我覺得二哥絕對不會答應他們這麼幹的。
富貴老闆見我狠着臉的樣子,又不放心了起來說道:“你到底是幹什麼啊?”
我笑了笑說道:“呵呵,哥哥,你怎麼就這麼膽小啊?我幹什麼的你不知道啊?只是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誰要是惹了我,他這一輩子別想安生,但誰要是對我好,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你就安心的養病吧,等好點了咱就去看看飯店去。”
富貴老闆有一點的不好意思,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我看他的病也算是平穩,這裡也不需要我什麼,也就站起了身來說道:“呵呵,這纔是我的好老哥了。那好,我就不打攪你休息了。”說完轉頭對正站在旁邊的小霞嫂子說道:“嫂子,有什麼事兒就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
小霞嫂子半笑着跟我點了點頭,把我送出了病房。
自己的車回來了,感覺方便了不少。也是爲解決了一個心事而愉快着,鑽進了車裡,開了音樂,美美的享受了一下安靜。這纔出了醫院,想也沒想就要開到店裡去,剛開出了不遠,我突然意識到,那裡已經不需要我費心了,暗自的笑了笑,把車調了個頭,向了售樓處去。
我到的時候,售樓處很是安靜,只有關靈和老高在。兩個人正坐在展示房裡的沙發上偎着,相互的說着什麼。我看着他們的樣子,覺得與這個環境很不協調,看來都在這裡辦公是擠了點,可上哪兒找辦公室啊?總不能再佔着房東姐姐的房子吧,房租不說,單從管理上來說,就有點彆扭。
關靈見我進來,趕緊的站起來,笑着說道:“丁經理來了。”
我點了點頭,也隨着他們坐了下來,打斷了他們的話題說道:“高叔,你看這裡辦公是不是…?”
老高把手裡的幾張紙放了下來,摘掉花鏡,說道:“恩,我也覺得不怎麼合適,人都過來了,顯得很擠,你看這樣行不行,裡面房子不是還沒賣嗎?我們找一間,先在那裡辦公,這樣就互不影響了。”
我聽他這麼一說,笑着說道:“呵呵,還是高叔會變通啊,行。”說完,我又看了關靈一眼問道:“小關,我讓你問的事兒,你問了嗎?”
小關的臉色一整說道:“問了,他叫樑浩天,原先在XX房產,據說在那邊做的不錯,不知道爲什麼,到了這兒。平時跟大家沒什麼話,只是幹他份內的事兒,這幾天,沒見他的影子,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我聽了小關的介紹,眉頭也皺了起來,他在別處乾的不錯,卻到了這個破落地方,這說明什麼?他是衝着這裡的利潤來的。很可能他已經有了自己的銷售方案了,只是生不逢時,他來了正趕上XXX房產內部鬧紛爭,他的方案就沒有機會實施了。
我怎麼能把握他呢?那天林伯正說方案的時候,他臉上很是不屑。我的這一羣人中間,沒有一個實際的搞過房產,就是我做的這個營銷策略,也僅僅是閉門造車。他不屑於我們什麼?我的策略裡說白了是怎麼省錢怎麼來的,他是不是看到我們沒錢,所以纔不屑呢?如果是這樣,我就得趕緊的搞錢了。一個是利於這個房子的銷售,再就是可以把這個項目頂死了。他如果有銷售渠道,等他明白了我們的運做手法,沒準就會在中間插上一腿,弄得我們裡外難受。我現在是被逼上華山了,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想到這裡,我對着小關說道:“呵呵,樑浩天,他這名字可是夠大的,你給我約一下樑浩天,明天早上我要見他。”說完,又離開了這裡,向李景寅那裡去了。我得趕緊的跟他把這事兒定死了,免得再出什麼紕漏,那我可就心計白費了。
李景寅正好在辦公室裡,一見我,就滿臉的笑說道:“過來了,呵呵,我正說明天找你呢,那個款子沒什麼大事兒了,最近兩天你讓你的人過來吧,咱們再把具體的細節談一下。對了,你這幾天忙什麼了?”
順,我聽到他跟我說沒什麼大問題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感覺,心裡自然也就美了起來。我知道是二哥那裡給出了不小的力氣。看來他苦這個飯店是苦大方了,要不也不會這麼痛快的給我辦這個事兒。這個事兒看起來是小事,但後遺症卻大着呢,沒人願意給你擔這個擔子的。
看來飯店得儘快的接手了。我笑着說道:“哎,麻煩事兒多啊,整天的瞎忙。”
李景寅把我讓到了沙發上由衷的說道:“我弟弟過兩天就過來了,過來了我帶他到你那兒去看看,你現在在那兒住啊?”
我笑了笑說道:“李哥,太客氣了,對了,咱弟弟來了住哪兒啊?”
本來李景寅還樂着,聽我這麼一說,眉頭鎖了鎖,點了根菸,嘆息了一聲說道:“先跟我們擠擠唄,現在房子不寬裕,你嫂子他們單位馬上就要分房了,等分了之後,就好了。”
幫人幫到底兒,送佛送上天,這是我做事一貫的原則。見他又爲這事兒愁上了,我笑了笑說道:“那先讓他到我哪兒住吧,反正我也是一個人,都是從農村來的,大家也好說話。”其實我現在也沒地兒住呢,只是現在賣房子了,找一個房子住,那還不方便啊,他能把錢給我了,可比一套房子來的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