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點了點頭沒說什麼,拿出了筆記本,跟老高唸叨了一遍數字,我們就開車往回走了。一邊走,我一邊給房東姐姐打電話。看來房東姐姐早就接了楊春生的電話,知道了我要做的事情,電話通了,我還沒開口呢,房東姐姐就說道:“弟弟啊,你在哪兒啊,我早上到你店裡了,看你沒在,正打算給你打電話呢,北邊的房子的鑰匙我已經要回來了,你今天就可以收拾。”
我說道:“那姐姐你就幫我收拾吧,我馬上就回去了,你就在店裡等我吧。”
不到十分鐘,我開車回到了店裡,房東姐姐已經把我北邊的房門打開了,正站在門口等我呢。見我就說道:“你小子,怎麼比兔子跑的還快啊,我一大早來找你就找不到你了。”
我笑着迎了上去說道:“哎,沒辦法啊,一輩子的苦命啊。姐,昨天我可跟楊哥說了,讓你過來幫我,你可不許不同意啊。”
房東姐姐笑着說道:“我這麼苯,還不就給你填亂啊。”
看來她是有意思到我這裡來幫忙。雖然她辦事並不機靈,但在錢上卻從來沒跟我含糊過,我讓她來就是爲了讓她給我做出納,拿錢的必須是自己所信任的人。我一邊走着一邊說道:“誰說的,我把他嘴撕了。別的不說,往這兒一站,就是一潮流的象徵,現在不是流行形象大使嗎,你做我們的形象大使好了。”
房東姐姐笑着說道:“你的意思,我還就是一隻花瓶了唄。”
我沒回房東姐姐的話對老高說道:“高叔,你給我弄一個招聘的計劃,先招五個人吧,懂建築的最好。”然後又把我已經寫好的東西遞給老高說道:“這是我已經起草的一個東西,您給我完善一下。”
交代完後,我拽上陳姐到了隔壁的房子,看了看裡面,一個大廳,再在裡面分着幾個包間。這樣正好,不用什麼裝修,只是把這裡的東西收拾一下,就得了。
我對房東姐姐說道:“恩,不錯,正合我意啊,這裡的牆什麼的,就不用動了,姐,你幫我在外面弄一個大牌子,做的醒目點,寫上漢森櫥櫃北京辦事處。其他的活兒,等招來了業務員,讓他們幫着幹吧。”
房東姐姐到也沒推委,很快的答應了下來,跑了出去。我讓她給我做這個門面的牌子是覺得她的審美觀還可以,平時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做這個做的肯定也錯不了。
打發走了房東姐姐,我又回到了辦公室,看到老高正坐在沙發上醞釀着,遲遲的沒有下筆。
我坐在了旁邊問道:“高叔,怎麼了?”
老高尷尬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我還沒想好,寫什麼詞呢。”
我笑了笑說道:“想不好,就別寫了,其實這個詞也沒什麼用,關鍵還是要靠您的眼光來幫我把關啊,走吧,咱們去人才市場。碰碰運氣去。”說完拽上老高的手向人才市場而去。
人才市場里人山人海,大概大家都覺得自己是個人才吧,所以都聚集到這裡來,選擇或者被選擇自己將來的職業。交了押金和一些有關的證件,我和老高也贏得了一席之位。拿着板子,我鄭重的寫下了“漢森櫥櫃廠招聘業務,學歷不限。”幾個隸體大字。
老高看我寫出來的字型,吹噓的說道:“丁老闆,沒想到你能寫出這麼好的字啊,什麼時候給我也寫一副,我裱了掛客廳裡。”
我笑了笑說道:“行了吧,就別損我了,我小學都沒畢業,字都認不全,寫的字,別人能認識就不錯了。哎,老高,你看今天咱們能招幾個人啊?”
老高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羣說道:“那要看你想要多少,現在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
我聽他這麼一說也安心的等了起來。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我們的臺子跟前,只是偶爾的有一兩個人住足看上兩眼,進一步的瞭解,對他們來說都是奢侈的浪費時間。而其他的臺子上卻擠的裡三層外三層。
我不解的看了看老高,老高也正一臉疑問的看着我。從他那裡得不到答案,我只好去看看人滿爲患的臺子,看看他們爲什麼那麼吸引人。師夷長技以制夷嘛。
跟應聘者擠了半天,終於看到了裡面的情況,臺子上也是坐着兩個人,長的並不比我和老高好上多少,對待遞簡歷的人,看都不看一眼。
公司的名字是一溜的英文,具體的是什麼含義,我回家查了很多遍英漢詞典,也沒弄明白。挨着廠名是對應聘者的要求,本科以上學歷,男不得低於1。75米,女不得低於1。65。五官還要端正,待遇是試用期600,過了試用期,底薪加提成。挨着要求是對自己廠子的介紹,我想這肯定是一個大企業,誠然,選擇一個好公司,對自己以後的發展是很關鍵的。但仔細一看他的內容介紹,也就是一個搞銷售的,好象是什麼陶瓷吧。我看着旁邊趨之若騖的人羣,不由的暗暗的嘆了口氣,抽身來到了自己的攤位跟前。對老高說道:“走吧,今天我們沒戲了,明天再來。”
老高好象還不是很甘心,對我說道:“再等等吧,沒準能碰上幾個呢。”
我想了想也是,一個有能力的人不會盲從,他會審時度勢的考慮自己的需要。但盲從的人又不見得就沒能力,畢竟有很多是不瞭解市場的學生,正如大儒孔已己先生得意於自己會寫四種回字一樣,晦澀難懂的那纔是文化和水平的象徵。
我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說道:“那好,老高,你就在這裡等着吧,記住,還是堅持我剛纔說的原則,不看學歷,只重能力。我回去準備點東西,今天找不到也沒關係。”說完,開着車回到了店裡。也按照剛纔我看的那個招聘啓示打印了一份。拿給小張看了看。問她有什麼感想。
小張看完後不解的問道:“你不是搞櫥櫃嗎?要這麼高的學歷幹什麼?”
我接着說道:“你要是不知道我搞櫥櫃,會怎麼看這張啓示呢?
小張仔細的看了兩遍說道:“挺煽情的,肯定有人來,只是不知道來了之後能不能在你這裡呆住啊。”
我聽她這麼一說不由的愣了一下,是啊,來肯定是有人來,但來了之後怎麼辦呢?不過我馬上否定了我的這點疑慮,不是隻有他選擇我,我還在選擇他呢。能留住幾個有能力的人就可以了。想到這裡我也就釋然了。
坐回到辦公室裡,我想,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兒,正好前一段時間的工程已經結束了,怎麼着也得先跟二哥把帳先算一下。不管他怎麼待我,我都得一心一意的待他,把應該給他的錢給了他之後,我也就安心了。
出門後,我給二哥打電話,手機不通。我驚訝着,這是怎麼回事兒啊。以前他的手機從來不關的呀。難道真出問題了?撥了大哥的電話,才知道二哥換電話號碼了。
我爬在方向盤上沉思着,他換了電話爲什麼不告訴我?是怕我給他帶來什麼麻煩?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頭緒來,乾脆直接的給他打電話問問,願意見就見,不願意見就拉倒。
電話之響了兩聲,二哥就接了主動的說道:“三弟,我正說把這個號碼告訴你呢,你就打過來了,有事兒啊?”看來不管他是不是在意我,表面文章做的還是很足的,讓人挑不了什麼。
我笑了笑說道:“二哥,你哪兒說話方便嗎?”
二哥慘淡笑了兩聲說道:“方便,怎麼能不方便啊,整個樓層就我自己,在這兒唱卡拉OK都吵不了別人。”
我接着說道:“那好,我去你哪兒吧,事情也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咱們那個工程的事情我也該跟你說說了。”
二哥聽我這麼一說笑的到爽朗了,說道:“別傷心,三弟,以後還有機會呢,你過來吧,賠了多少,哥哥我給你補多少。”
我取了20萬,向二哥的辦公室裡跑去了。
或許是環境變了,人也會變,二哥現在的辦公室裡養上了花,種上了草,人比以前卻萎靡了不少。見到我進來趕緊的說道:“三弟啊,你還好嗎?”說的時候是那麼的帶有感情,就宛如在監獄裡的人看到了出去的希望。
我笑着說道:“二哥,這可不象是你的風格。”
二哥悻悻的搖了藥頭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吧。佔什麼位置說什麼話,我現在在這裡就是一擺設,沒勁,真沒勁。”
我把包裡的錢遞給了二哥說道:“行了,哪個沒勁,這個可有勁。我跟廠家算清帳了,暫時只能給二哥你這麼多了。”
二哥不解的說道:“不是賠了嗎?”
我笑着說道:“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們賠了。”然後如此這般的把這個事情的經過跟二哥說了一遍,最後接着說道:“只是路總還欠咱們點,賺的不多罷了,裡面是20萬,你數一下。”
二哥把紙包又推到我跟前,說道:“三弟,賺這個錢我沒出力,所以,我不要。你收起來吧,哥哥現在什麼也不圖了,能清淨的養上幾年也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