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超依舊很高傲而平靜的道:\我不想跟你吵架,今天我找你就是想告訴你,我要跟你決鬥。\
我好象聽到了天下最滑稽的事情,死死盯着他,不敢相信他所說的是真的。
他的眼神裡透露出狂熱的光芒,與我對視着說道:\時間我選,明天的這個時候,地點你選。\
我笑道:\你吃錯藥吧,是不是燒的說胡話了?\
陳超一臉鄙夷的說道:\你不敢?\
我仰在椅子上,笑道:\你覺得我會答應你嗎?\
陳超咄咄逼人的說道:\你是個懦夫,你根本就沒膽量……\
我的笑聲打斷了他的話,也驚起了正窩在其他座位上褻瀆着自己大學生這個高尚名詞的野鴛鴦們。笑完了我坐正身子嚴肅的說道:\我是懦夫?什麼叫懦夫你知道嗎,一男人,失敗了,不敢承認自己的失敗,卻要找個冠冕堂皇的詞來演示自己的失敗,這叫勇士嗎?以前我還真的很看重你,因爲你雖然高傲,但不愚蠢,可你這話,讓我覺得你愚蠢了。其實原先我根本就沒機會得到郝燕的,畢竟你們在一起有七年的時間了,這七年,就是沒有了感情,也有那份熟悉和親情在裡面攙和着,更何況她一直都很欣賞你,以郝燕的性格,她絕對是不能割捨的了這份感情的。而她跟我呢!她只是憐憫我,你知道嗎,憐憫。可你卻一次一次的讓她失望,一點做男人的風度都沒有,一點的自信也沒有,你讓她怎麼看你?應該說是你把郝燕逼走的。\
陳超譏笑道:\我沒有自信?呵呵。\
我看也不看他接着說道:\你的自信在哪兒啊?你要有自信,我被追捕的時候,你何必要再下哪個黑手呢。你以爲你做的高明嗎?哪個時候郝燕還是在同情我,因爲她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所以才幫我。而你卻在背後搞這個陰謀,你說她會怎麼想?做男人的,什麼事情都要講究能把他擺在桌面上,你這落井下石算怎麼回事兒啊?這分明就是小人的招式啊。你覺得誰會喜歡跟一個小人在一起啊?這纔是她決心離開你的原因呢。\
陳超依舊是很安靜,盯着我說道:\別說廢話了,我要跟你決鬥,明天這個時候,我等你電話。如果你要不找我,那你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完起身向外走去。
我望着他那文弱的軀體,暗自的笑他不自量力。更加的笑他的幼稚,這是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整出了一個決鬥的名詞來。伸手招呼服務員付了帳,也就不在意的向回走去了。
第二天的傍晚,也就是星期五的傍晚,約了樑浩天他們一起吃飯,這似乎成了一個定式。每個星期五我們幾個都要聚一次,對我來說,是瞭解那邊的銷售情況,對他們來說是跟我提自己無法解決或者是不好做決定的事情,當然是那麼不找急的決定,讓我解決。
其實外圍的干擾已經很少了,所以銷售的還是比較暢快的,這也就使得我們每次見面的時候,都覺得輕鬆。但今天見面尤爲讓人興奮。
二樓的包間裡,老高,樑浩天,還有小林,已經在那裡等了。
以前我是誤會林伯正了,總覺得是他賣的我,到學校後才知道,哪天是抓樓上的一個哥們呢,據說是團伙偷東西,讓別人給咬出來的。這卻把我嚇了個要命。而且還狐疑了半天,現在見的林伯正,總有一種愧疚感。
好在這個事情我沒明說了,算沒掰過臉,所以也沒顯得有什麼隔閡。
席間,樑好天告訴我這個星期賣了將近三十套房子,總的下來,已經賣了一半多了。這絕對是個好消息,房子賣了一半多,這就說明我手裡的錢可以應付任何的突變。長久以來壓在我心頭的擔子突然去了,哪個樂和相信所有的人都會有過這樣的體會。所以也就多喝了幾杯,推脫了他們的客氣,晃晃悠悠的沿着幽暗的小路向宿舍走去。
天色已經完全的暗淡了下來,溫馨的春風,醉人的夜色,正是春心蕩漾之時。兩個人翩翩於阡陌之間,好不自得。
就是那些獨身者,也要到外面來混上一混,期盼着能有一個浪漫的偶遇。所以這個時候,路上的行人頗多,我哼着小曲,晃悠在期間,悠然自得着。
宿舍就在前面了。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把路燈給啐了,光線突然暗了下來。不過這也正適合了在那裡爲自己的將來努力着的男女。反正外人也看不得他是誰,所以廉恥和顧忌全都拋開了。
透過黑幕,我看着站在路邊模糊的身影,心裡微微的酸着。
酒使我的感官變的麻木和遲鈍了起來,猛然間,我覺得有人向我撞來,純粹是第六感覺,稍微的一閃,想把身子錯開,可緊接着就是腰間一疼,模糊的聽道:\我殺了你。\
我哎呀一聲,瞬間,酒意全消,順着襲擊我人的力氣,直接的向前一撲,順勢一滾,從背對襲擊變成了面對襲擊者。
幽暗的夜色,再加上遠處的燈光,使得那人的模樣模糊了起來,我只能聽到他張狂的笑聲,通過這個聲音我聽出了這個人是陳超。
他的笑聲是扭曲了本笑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更象是哭泣。他這笑聲和我的哎呀聲引了旁邊的人,呼啦的聚了過來,都不清楚是什麼事情,只做熱鬧來看。
我的腰間疼痛的有點麻木了,伸手摸去,粘粘的。想來傷害並不是很大,最少沒扎到我的重要部位。
我搖晃着站起來,盯着正發狂的陳超。做了個防守的姿勢,這時候,只覺得自己的力氣正在逐漸消失,但我還是要掙扎着,因爲他今天過來不會只想扎我一刀了事的,而是想要了我的命。
陳超見我站起來,先是一愣,接着又如瘋子似的嘴裡喊着:\我殺了你……\。猛的又向我這裡撲了過來。單從他握匕首的手法上來看就知道他太不專業了,匕首刃朝上,這樣很不利於搏殺的。只見他扎着頭,看也不看我的團身過來。
宿舍樓裡有人聽到外面的熱鬧,跑着出來,這一動,把樓道里的感應燈驚亮了,透到了我們這裡,使得周圍略微的亮了一些。圍觀人羣中,女孩子見得帶血的匕首,驚的以超過200分貝的大叫\啊\
雖說受傷,但對付他這種連雞都沒殺過就更別說打架的好孩子,還是不用費多大的力氣的。看他向我撲來,我擡腳衝着他的腹部蹬去。他也就100斤剛多一點吧,被我這一腳踹翻在地上,竟然不見了動靜。
血已經洇溼了我的外套,滴滴答答的順着褲子向下流着。
豬頭從宿舍樓裡跑了下來,半是想站一邊看熱鬧呢,可一見是我,扒拉開衆人衝了進來,不安的問道:\這是怎麼了?\
我艱難的笑了笑說道:\鬧着玩呢,你去看看他有事兒嗎,要有事兒你幫我把他送的學校醫院去,我被他扎傷了,先去包紮一下。\說着躑躅着向前走去。
我用手按着腰部,試圖止血,可血卻象個不聽話的孩子似的,順着褲管向下淌,所以我的一步一個血印。
豬頭並沒有去看躺在地上的陳超,而是衝着宿舍扯着嗓子喊:\奶酪,奶酪,你他媽的快點出來啊,出事兒了。\邊喊邊向我追來。
我的身子越來越軟,頭開始有點發暈了。豬頭扶住我,回頭衝着那羣圍觀者焦急而激動的喊道:\你們他媽的都是木頭啊,還不快點過來幫忙。\
他這話根本就不起作用,那羣人只是麻木的向後躲了躲,有怕事兒的悄悄的走了。
其實遇到這個事情,只要是有個熟面的都會過來幫一下的,可這個時候,宿舍裡的人不多,所以站在哪兒圍觀的多是一些從其他樓裡躥過來的野鴛鴦。
血依舊在流,我的意識開始迷離了,身子晃動的厲害,感覺有點冷。豬頭半架着我,邊回頭喊着,他的聲音都直了,尾音還帶着恐懼的顫抖:\奶酪,奶酪,你他媽的死拉。\
按說在宿舍樓的跟前,應該有管理員的,可男生的宿舍樓裡,管理員就比女生哪兒的管理員浪蕩多了,不知道去哪兒了。
我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別叫了,趕緊帶我去醫院,我恐怕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我說話的時候,奶酪終於迴應了,聽那聲音象是邊跑邊回的:\叫喚什麼,正洗頭呢。\隨即就見他過來了,頭髮向下滴答着水,見我的模樣,嘴巴都合不下了,呆在那裡。
豬頭見奶酪過來,聲音來了底氣說道:\你媽的快點啊,扶着。\說着把我的胳膊遞給奶酪,自己俯身道:\快點上來,我揹你。\
我還想掙扎着走,但奶酪已經把我推在了豬頭身上。
豬頭背上我向前跑去。
周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我只想睡下。雙眼不聽指揮的慢慢合攏。但我心裡還不服氣呢,嘀咕着,不就是一個小傷口嗎,出點血,怎麼會弄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