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上膠是幹什麼的,於是隨口問道:“那不上膠行嗎?”
老陳思索了一會道:“不上膠也行,就是質量就不好啊,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們做的東西,質量好就好在這裡了。”
我想道:“現在這個工程也就是賣二哥的人情,質量好壞都無所謂了,關鍵的是一個速度,只要在他這個人情還沒有終結以前完成了,那就行。”
我接着說道:“那行,現在先不上膠,就這麼給他們裝,能裝成什麼樣就什麼樣。”
老陳說道:“不行,我不能這樣幹,你這不是毀我的名聲嗎,我要這樣幹了,以後出了問題,不就把我的牌子給砸了,不行,再說了,其他的原材料還沒有買過來呢,就三天,三天我上哪兒把這些都弄全了,再說了人手也不夠啊。”
郝燕看了看老陳看了看我說道:“是啊,陳經理說的有道理,信譽是企業的根本,念然,不做也不能拿自己的信譽開玩笑啊,做人要有原則的。”
我皺了皺眉頭,暗道:“我怎麼帶這麼一個現世鬼來了!”不過我又不能鏹她,笑了笑說道:“其實這樣我是爲了老陳好啊,現在到市面上隨便的找一家公司,都可以滿足我的要求,但老陳的廠子歇的時間也不短了,如果我說不幹就不幹了,改找其他的公司,老陳受的損失就大了。”其實我這樣說一個堵郝燕的嘴,再一個也是讓老陳聽。
郝燕還想跟我說什麼大道理,老陳插話了說道:“小丁啊,你的情我領,但這個信譽我還是要講的,要不然以後我怎麼在這個場面上混啊,誰還敢要我的東西啊。”我看他這個意思是拿我給他的13萬要挾我。
其實老陳說的這些問題都不是什麼問題,他不過是強調自己的客觀難度,多爭取點加工費罷了。於是我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行了,老陳,要按着你說的,恐怕我們這個工程就幹不下去了,做不下去,那麼我只能違約,13萬我不要了,在我這裡也不是一個什麼大數目,但料是你進的,而且都已經破了,你拿什麼給廠家的貨款啊?再說了,我要是不找你幹這個工程,你有什麼名聲啊,機器擺在這裡也是廢鐵一堆,你說對吧,再說了,老陳,咱憑良心說,我給你的加工費低嗎?”
他喃喃的說道:“不低。”
我接着說道:“那不就得了,別想把這個錢都自己賺了,現在多找點人過來幹,我看你這裡的技術活兒就是裁料,其他的一個熟練工帶上幾個小工就行了,放心我不扣你的工錢。”
老陳腦筋還是沒轉過哪個彎來,還在分辯道:“可我這裡的地方不夠啊,人多了佔不下。”
我想了想說道:“你看這樣行嗎?組裝呢,就到工地去幹,這裡只是負責原材料的加工,這樣你不就可以解決場地的問題了嗎,你看這樣好不好?”
他考慮了一下接着說道:“行,我盡力的幹吧。”
郝燕在一旁撅着嘴不說話了。
我看他現在的熱情不高,於是接着說道:“老陳,咱們這次工程可是關鍵啊,你要是拖着,以後你的工廠可還的閒置,如果這次咱們乾的漂亮了,我可是打算跟你合股經營呢,我負責銷售,你負責生產,你好好考慮考慮吧,如果你只是看我現在給你的那13萬,我估計這13萬也吃不到你老,完了也就完了,但是讓這個廠子運轉着,那麼你就可以財源滾滾,享之不盡。好了,我別的也不多說了,15天之內安裝完,如果你覺得行,今天晚上就找人,我給你再在加一萬塊錢的加工費。”
老陳並不着急迴應我的話,只是低着頭算他的帳,他大概在琢磨看能不能在15天之內,把這個事情處理完。
我沒有打攪他,只是讓他算計,畢竟他是內行,能幹就是能幹,不能幹就是不能幹。
等了一會他才說道:“小丁啊,我看懸,就按你說的,最少也要20天才能趕出來啊。”
我暗道:“他可能把時間說的保守了一點,要照他說的這樣,估計17-18天也就能幹完了,不過就算是20天,也誤不了事兒,反正也是這樣了,換了誰也只能是這個結果。”想到這裡我說道:“我覺得不行,你最好再給我提前點,別的我也就不說了,你是內行,看着辦吧,我呢也儘量的跟他們對付一下,看看能不能拖延兩天,你看怎麼樣?”
老陳咬了咬牙說道:“那行,我也就不陪你了,今天晚上就加班,我去通知他們!”
我與郝燕又回到了車上,看了看錶,已經快一點了。我不好意思的對郝燕說道:“燕子,你現在去哪兒啊,我送你。”
郝燕沒理會我的問話,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麼能這麼幹啊,做人就得堂堂正正,你這麼幹,不覺得虧心啊,我以前以爲你做什麼正經事兒了,原來就是騙人啊,我算是看透你了,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我還正沒好氣呢,讓她這麼一說,火不由的上來了說道:“你知道什麼,我告訴你,你瞎攙和差點沒把今天的事兒給攙和砸了。你以爲我這是讓他給我偷工減料啊,我只是讓他快點給我幹活兒,合同上已經把質量寫清楚了,他敢偷工減料,他現在只不過是拿着質量做砝碼要挾我,你知不知道,想讓我給他加工錢。不知道因,就強給我加果,你怎麼就這麼幼稚啊,還上大學呢。”說完我踩了一腳油門,車猛的向前竄去。
郝燕聽我這麼一說,口氣軟了下來說道:“對不起,念然,我不知道,錯怪你了,沒想到商場這麼複雜啊,以後你多給我講講好嗎?”
我還是不搭理她。
她看我不理她,向我這邊湊了湊,小聲的說道:“哥哥,好哥哥了,別生氣了好嗎?”
聽她這麼一說,我的心裡不由的一熱,其實剛纔我說的只不過是在跟她矯情,轉過臉去看了她一眼,“撲哧”的笑了,說道:“好妹妹,哥哥我那敢生你的氣啊,你去哪兒啊,我現在送你,讓你陪我這半夜,困了吧。”
郝燕見我開口說話了,也就不再着急了,跟着羞赧的說道:“你討厭,嚇我。”說完還在我身上招呼了兩記秀拳。
我只能傻呵呵的笑。
快進市了,我接着問道:“燕子,你去哪兒啊?”
她歪着腦袋想了想說道:“去你哪兒吧,現在學校是進不去了,回家,爸爸媽媽他們也都睡了,再把他們驚動了,還得惹捱罵,反正明天是星期天,也不着急去上學。”
我聽她這麼一說,興奮的差點跳車頂子上去,愉快的說道:“你不怕我把你……”
她認真的說道:“你不是那人,我相信你。”
我呵呵一笑說道:“人可都是在變的啊,以前我沒怎麼着你,不代表現在就不會把你……啊哈哈。”說完發動車瘋狂的向回跑去。
郝燕不滿我所說的,說道:“你能不能不貧啊?”
我一邊開着車一邊說道:“我貧嘛,呵呵,那有啊,我是實話實說呢。”
郝燕把衣服使勁的拽了拽,不再說話了。
來到店裡,我把我的被褥鋪好了,對郝燕說道:“你就在上面睡吧,別顯我髒了,我玩電腦。”
看來郝燕也確實是困了,在燈光的照射下,眼都眯在了一前,哈欠連天,我鋪好後,她也沒客氣,合着衣服,把一個被子蓋上,然後把另一牀被子扔到了另一個沙發上說道:“你也睡吧,。”
我也確實困了,沒有跟她再客氣,上外面洗了把臉。把被子整理了一下,躺了下來。
郝燕把頭捂進了被子一會又把頭伸了出來說道:“你晚上睡覺洗腳嗎,怎麼這麼味啊。”
我拉了燈說道:“我還是去年下雨的時候,光着腳在雨水裡走了的。”
她接着說道:“你怎麼這麼貧啊,以前我也沒覺得你貧啊。”
看來她又睡不着了,我點了棵煙,斜着躺,眼睛盯着一明一暗的菸頭說道:“不是你教我的啊。”
她聲音嚴肅的說道:“你能不能好好的說話啊。”
我吐了一口煙說道:“行啊,你以爲我不願意好好說話啊,我好好說話有人聽嗎!”
她緊着說道:“我聽,對了,丁三,你有什麼理想啊?”
我問她道:“理想,我的理想可多了,什麼時候的理想啊?”
她不解的問道:“理想還分時候啊?”
我輕輕的笑了一聲說道:“怎麼不分啊,對於你這樣一帆風順的人可能不用分時候,但對我這樣漂泊的人來說,理想是變的,如果不變,理想就變成了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