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恩了一聲,接着說道:大家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
關靈只是拿筆記錄着,那秀眸不時的向我這裡撒上一眼,象是有話,卻又不得說出來。
林伯正坐在牀上很不老實,屁股左顛又晃的,煞是喜悅。我轉身向了他望去,問道:呵呵,小林,別跟個猴子似的,說說吧。
看他喜悅的樣子,不象是在做給誰看,這說明他對我回來是真心的高興。我雖然懷疑他賣我,但見他如此的樣子,怎麼也恨不起來了。只是想着,如果是他賣我,那他一定他的難處。於是暗暗的打定主意,以後有什麼緊要的事情,不在讓他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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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罵了一句道:扯,閉上你那臭嘴。說完轉回身來笑道:你們還有什麼事兒嗎?要是沒有咱們就散了,今天下雪,路滑,大家都早點回去,有什麼事兒,咱們明天再商議。說到這裡,我環視了一下大家,見沒什麼表示,也站起了身來,算做送行吧。
幾個人瞬間就從我屋子裡消失了。惟關靈磨蹭着,把筆叉在本子的扉頁上,然後又本子慢慢的合上,一切都做的是那麼細緻。見別人都閃出了屋子,這才慢騰騰的站起來,向我這裡走來。她臉色中微微的帶了一點緊張,那緊張中還有些須的羞澀,低聲說道:丁總,你看今天的會議還需要整理出紀要嗎?
我納悶的看了她一眼,正色的道:不用,就這麼兩句話,也沒什麼具體的內容。整理出來讓誰看啊。呵呵。小關啊,這一段時間辛苦你拉,小霞嫂子哪兒讓你沒少費心吧。
關靈臉色更顯緋紅的道:沒什麼,你能回來就好啊,大家都等着你呢。
我點了點頭,很有感慨的說道:是啊,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我心裡有數兒,這才叫哥們呢。既然大家在我危難的時候沒有拋棄我,那我也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關靈見我說的客氣,隨言道: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丁總您太客氣了。
看她跟我閒扯,我擡頭望了她,問道:還有什麼事兒嗎?
關靈見我望她,趕緊的把眼神躲開,臉上的緋紅更盛了起來,竊竊的道:沒什麼。您還有事兒嗎?要沒事兒,我就回去了。說着就轉身,向外走去。
我心裡暗道:又不是我找你,是你主動留下來的,還問我有什麼事兒沒有。我眼光一斜,灑到了牀角的棉拖鞋,心裡霍然的明白了過來,站起身來笑道:那拖鞋是你給我買的吧,謝謝了,多少錢啊?我給你。說着,掏出了錢包,就要尋錢給她。
關靈見我說話,又轉回了身來,她那秀眸裡射出異樣的光芒,臉色卻滯了一下,隨後阻攔道:不值多少錢,你穿着合適嗎?那天我收拾你的房間,見你這裡放着的還是夏天穿的拖鞋,我回家的時候,正好路過自由市場,所以就買了一雙。
看來她今天留下,是爲了不讓自己衣錦夜行啊。我拿出了50塊錢,放在了桌子上,向她那裡推了推笑道:挺好的,謝謝你。原先我女朋友也給我買過一雙,結果不知道丟哪兒了,我這人就是這個毛病,丟三落四的。怎麼着,晚上一起吃飯吧,我女朋友在樓上小霞嫂子哪兒歇着呢,你們見過面嗎?
我這話的意思是告訴她,我有女朋友了,別對我動什麼心思。可能我也是自做多情,但把話擺明了,對大家都有好處。自己身邊的人,還是少動心思的好,要是動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老趙哪兒那位就是一很好的例子。雖然我沒有老趙家那樣的母老虎,但我不想讓自己努力而得來的錢,全填到她口袋裡,不值。
關靈眼神裡生出了一絲的失望,但臉色隨即就正常了下來。擺出了一個無所謂的笑容說道:好啊,不過雪下的太大拉,一會兒我就不好回去了。
我笑了笑道:那你就早點回去,改天我再好好謝你。
現在的關靈又帶回了自己職業的笑容,不吭不慷的笑道:丁總您客氣了,我乾的都是我分內的工作,沒什麼謝不謝的。這是我應該乾的。
我爲她打開門,笑了笑道:呵呵,好,你早點回去吧,小心路滑。
關靈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關靈剛出去,房東姐姐就推門抓着門把手,站在那裡。她穿着一件暗紅色的羽絨服,臉上蒙了口罩,那形象宛如一頭笨拙的棕毛熊,甕聲甕氣的說道:小弟,去我哪兒吃吧,你楊哥在外面等着呢,他都準備好了,讓我叫你一起下去。
我向回走着,坐回到轉椅上笑道:算了吧,我還是湊和一下得了,免得再把他喝高了,你罵我。
房東姐姐道:你們不能不喝酒啊?我哪兒有飲料,你敞開了喝。我就納悶了,酒,辣乎乎的,苦拉吧唧的,有什麼好喝的啊。
我笑了笑說道:喝酒,要得是那種喝過之後的感覺,好了,我晚上還有點事兒,不過去了,哪天天好,少不得撈你一頓。趕緊走吧,別讓楊哥等着急了。
房東姐姐見我說的堅決,也不堅持道:那好,我先走了,你以後也少喝點酒。別跟你楊哥似的沒出息。說完把門子一拽,嘭的一聲,再沒了聲音。
窗外的雪花愈加的大了起來,我點了根菸,向外望去,紛雜的往事,歷歷而現,如電影般的清晰。這兒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平和,但在這平和之後,誰又知道里面隱藏着多少洶涌的暗流啊,憑我這一己之力,就如滄海之一粟,如何去跟這波濤抗掙!又如何去逃避呢。
楊春生他們局長明明知道那個老王八要到站了,可還跟他站的那麼近。都是油的成精的人物,不會天真的去講什麼義氣吧。就是他要講意氣,也不用帶了那麼重的口氣對我說話吧。他圖個什麼呢?裡面的內容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看來還是先給自己找一個退路,這樣在運做的時候,也不至於太被動了。我使勁的搔着自己的頭髮,想找出一個結果來來,但越想越亂。
頭髮浸了雪水,本就有點氧,被我這麼一陣亂抓,氧的更加厲害了起來。只好跑出去,在水管子跟前衝起來。這一陣冰涼,刺激的頭腦清醒了許多。清醒也意味着更加的苦惱。
老王八這次忍氣吞聲,而且還約束他兒子跟着忍,其志不小啊。如果讓他們忍的雲開霧散,那我就倒黴了。怎麼辦?飯店那邊,我估計他們不會再去找麻煩了,畢竟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可樓盤這邊,那就不好說了。看來,我現在只有跟他們搶時間,趕在他解決他自己問題之前,把這房子賣完,到時候,我白丁一個,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他能奈我何。
可賣不完我該怎麼啊?我不得不把問題往艱難裡想,因爲這裡面還有太多的迷團,我想不透。現在想的艱難了,到時候用不上,那對我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可想簡單了,困難到了的時候,再去抓瞎,那可就麻煩了。
我該怎麼辦呢?涼水沖刷着我的頭皮,從冰涼刺骨,到現在有了暖的感覺。我的思想都有點麻木了,從涼水管子哪兒把頭提出來,左右的甩了甩。
他們針對的是我,我要是消失了,他們會怎麼做呢?
我又把頭扎進了水流中,接着想。如果看不到我,那他們還會拿這個樓房出氣的,因爲他們知道這是我的產業。我怎麼才能從這裡面脫身而又不失去自己對這裡的所有權呢?
趙紅偉,對,讓趙紅偉接手?可他會幫我嗎?他哪兒現在還一屁股屎,擦不乾淨呢。再讓他攙和這裡!別越抹越髒了。可除了他之外,我還能找誰呢?先試試看吧。我用手捋了一把頭髮上的水珠,滴滴答答的落在肩膀上,把脖子周圍全溼了,洇的我難受。
其實我還是側重於儘快的把房子賣掉的。這就如過年放炮仗,自己點了,那種興奮,是有成就感,而看別人點,雖然也能聽到聲音,但總覺得彆扭。
看看窗外的雪花,我的焦急無以復加了起來。這一場雪,最少能耽誤我一個星期的時間,而現在又近年關了,具體的措施該怎麼去實施呢?
這時候,門鈴響了起來。我又用手攏了攏滴水的頭髮,晃了晃腦袋,向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誰啊?
我們,快開門,想凍死我啊。是小張的聲音,我趨步拉開門笑道:快進來吧,我正洗頭呢,你們先找個地方坐。我馬上就好。
小張雀躍着向房間裡跳進來。郝燕扶着已經明顯帶了腰身的小霞嫂子隨在後面。
小霞嫂子只是笑。郝燕表情很是淡漠,小張卻象是一個孩童進了遊樂園似的,到處翻着看着。我轉身進了洗手間,拿毛巾擦拭了一下自己水露露的頭,對着他們笑道:你看咱們去哪兒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