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的轉頭,差點沒碰到在我後面的哪個人的鼻子。個子不是很高,白白淨淨的,眼上架一副眼睛,神態據傲,通體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意氣風發的書生,不世故。
他“哎呀”一聲,趕緊的往後閃去。過道里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他這一躲差點撞上一個50來歲提着購物攔的阿姨。
阿姨也嚇的“哎呀”一聲,趕緊的躲了一下,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着着什麼往前走了。在人聲鼎沸的超市裡這兩聲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
我盯着剛纔站在我身後的哪個與我年齡相仿的書生說道:“你幹什麼?”
他調整了一下剛纔尷尬的情緒,不示弱的盯着我問道:“你是丁念然吧,我想跟你談談。”
我有點納悶,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啊,我不認識他啊。仔細的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記憶,還是沒找到關於他的印象,於是對他說道:“我好象不認識你吧。”
他甩了一下他那高傲的頭說道:“我是郝燕的男朋友。”他說這話的時候故意的把男朋友這幾個字加重了一下,好象是在跟我炫耀。
我仔細的打量了他一下,突然覺得有了點印象,因爲我與他接觸的並不多,第一次是與郝燕相遇的時候,我當時只顧着驚訝了,其他的沒多注意,第二次是在混暗的宿舍門口,當時只是朝了一面,所以也沒能把他的相貌記下來。
我看着他那自高的樣子,有點生氣,於是伸出了手想跟他握手的時候暗暗的加把力氣,讓他出個洋相,但他還是兩手叉在口袋裡,對我的反映根本就不屑一顧。
我心裡暗暗的罵道:“你他媽的算個什麼東西,要不是郝燕,我認識你是個鳥啊。”但臉上卻不能表現的太多,還是依舊保持着笑容對他說道:“好啊,說吧。”
他回頭看了看川流不息的人羣,對我說道:“找個地方坐下來談談怎麼樣?”
我無所謂的說道:“隨便你吧。”
他對我明顯的是不願意理睬,但可能又是無可奈何,聽我說完就向前方走去,一邊走一邊的說道:“跟我走吧。”
我沒有再搭理我推着的購貨車,跟着他向前走去。後面的幾個叔叔阿姨紛紛向我投來了憤怒的目光,因爲我的購貨車擋住了他們前進的路。我只好對着他們歉意的笑了笑,一往無前的走了。
走出超市,郝燕的男朋友回頭看了看我是不是跟着,然後就向附近的一個咖啡店走去。我也只好不做聲的跟在他的屁股後面,等着看看他一會有什麼屁要放。
咖啡店裡的裝潢很是幽雅,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冒出這個詞來形容這裡,而且我也不知道“幽雅”的具體含義,但進到裡面腦海裡就閃現出了這個詞彙。
由於是上午,店裡的人不多,只有幾個大概是逛累了的青年男女坐在那裡,享受着這裡的清淨。大廳裡放着淡淡的音樂,是“回家”,這音樂給人的感覺悠遠而又親近。
郝燕的男朋友選擇了一個角落裡坐了下來。
我是第一次走進這個地方,因爲與我接觸的人當中沒有一個會這麼風雅的坐到這個地方來享受這裡的恬靜與悠然。而我自己又不可能經常到這裡來獨自清高一下!我感到如果沒有郝燕的男朋友在,在這裡坐上一會,遠離紛亂的競爭,也不乏是個好的去處。
小姐跟着我們過來了,已經坐好的四眼(郝燕的男朋友)對着服務員輕輕的說道:“來兩杯咖啡。”看來他是主觀的習慣了,根本就沒有徵求我的意見,就爲我做了決定。
屋子裡暖氣開的很足,我脫掉了上衣,扔在了我的臨坐上。坐了下來。
兩個雪白的帶托盤的杯子盛着冒着熱氣的咖啡放到了我們兩個的前面,他輕輕的用杯子裡的小銀勺攪拌着黑糊糊的液體。
我學着他的樣子,端起來輕輕的喝了一口,怪怪的味道,我差點沒把喝到口裡的吐出來,皺了皺眉頭,硬把它嚥了下去。
郝燕的男朋友看着我的模樣,笑了,說道:“沒喝過這個吧,要是不會喝就彆強撐着。”
我把手裡的咖啡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杯子與木頭接觸的聲音打破了這裡的寧靜,惹的幾雙男女紛紛向我這裡投來了詢問和指責的目光。
我冷漠的說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還在懷念着我出醜的那一瞬間,臉上洋溢着微笑,聽到我說話,他的微笑才慢慢的變成了嚴肅的說道:“我希望你以後離郝燕遠點。”
我用疑問的眼神盯着他說道:“你憑什麼這麼命令我?”
他堅決的說道:“我是她男朋友,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你只不過是一個打工的。”
我故做明白狀的說道:“哦……我原來是一個打工的啊,那你是幹什麼啊,懂事長,總理還是主席啊。”
他自豪的說道:“我,我要出來了一定會比你強的,到外企,一個月最少能賺一萬,你能嗎?”
我也大言不慚的說道:“我,去外企啊,不能,因爲我不想認曾經燒殺搶掠咱們老祖宗的洋鬼子做乾爹。”
他的呼吸已經開始不均勻起來了,聲音也有點歇斯底里了,喊道:“你……你什麼東西。”
我玩弄着手裡的小勺對他說道:“你不要搞錯啊,我是人,不是什麼東西也不是是什麼東西。”
他氣的噌的站了起來,激動的用手指着我說不出話來。
他的聲音把服務員招了過來。服務員衝着他說道:“先生,有什麼事嗎?”
我衝着服務員笑着說道:“沒什麼,我朋友稱讚你這裡的咖啡味道好,我說味道一般,他就有點急了。”
服務員衝着站在哪的四眼說道:“謝謝您的稱讚,但請保持這裡的安靜。”說完扭啊扭的走了。
他無力的又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沉默了半天才接着說道:“你要什麼條件才能離開郝燕?”
我離開她?我跟她在一起過嗎?這小子什麼意思啊。是不是受什麼打擊了。我開玩笑的反問他道:“你打算給我什麼條件呢?”
他看我認真,從包裡拿出了一把錢,放在了我的面前,從它的厚度上看應該在5000左右,我暗暗的笑着他的幼稚,問道:“這是多少?”
他這個時候自信又開始恢復了,在他眼裡鄉下過來的打工者無不是貧窮,落後,愚昧,無知的。其實他的理想也不過是打工罷了,只不過他是給洋人打工。他拍着錢自豪的說道:“5000,只要你離開她,這個錢就是你的了,我相信這些錢對你來說很重要。”
我沒有反駁他,只是從兜裡掏出了10000,放在了他的面前說道:“這是10000,你要願意離開,這個也就是你的了。”
他很是愕然,等了好一會才氣憤的說道:“我和郝燕是純潔的愛情,怎麼能用錢來衡量呢,真是撤。”
我笑了笑,看着他故意逗他說道:“愛情,還純潔,哈哈,你相信嗎?反正我不相信,這個社會,誰有實力,誰就擁有你所說的純潔的愛情,你說是不是?”現在我知道了,他找我肯定是因爲他與郝燕的感情出現了危機,而他以爲是我在中間搞的鬼,而且他覺得我是一個社會底層的人,根本就不能與他的智商和能力相提並論的,所以他打算在這個方面打壓我。其實他找我談這個事情就是一個錯誤,把自己心愛的女人當作商品來交易,很明顯的就是對自己沒信心,也是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的不尊重。
他的囂張氣焰一下子被我打壓了下去,開始低下了他那高貴的頭。在那裡開始哭泣。
操,我簡直有點受不了他,這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啊。我想他可能從來沒有遇到過挫折吧,能考上他那所大學的應該說是天之驕子了,天之驕子應該是一帆風順的,一帆風順習慣了,遇到挫折的時候難免會垂頭喪氣,怨聲載道。
我看他的樣子終於的不忍心起來,於是對他說道:“好了,別垂頭喪氣了,我現在與郝燕沒什麼,如果是你們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你只能從你身上找原因,或者是再仔細的審視一下以前,看看郝燕是不是適合你,好的機會你已經佔有了,就看你怎麼把握了,我也可以告訴你,我現在沒房沒車,沒學歷,所以我現在還不會去追求郝燕,如果我有了以上的條件,我就會與你競爭的。”
他聽我這麼一說,精神頭來了,停止了哭泣,興奮的問道:“真的嗎?那爲什麼她與我在一起的時候經常的提你啊,而且經常拿我跟你比較,而且現在只要我不去找她,她也絕對不找我,甚至於我去找她,她也推三阻四的想辦法推我呢?”
我微微的笑着看着他說道:“這是你們兩個的問題,我不知道,再有我要告訴你,女人是用來愛的,不是用來交易的,拿自己心愛的女人做交易是對自己,也是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的最大不尊重,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