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這時候已經認爲康熙本身就是不想給她進位份了,平時鬱結於胸也多半也有點心灰意冷的意思,她被打擊的夠嗆,也不願因爲自己而惹得四阿哥跟康熙生分,所以早就不跟四阿哥墨跡升份位的事了。
十四阿哥是德妃十分寵愛的小兒子,她又怎麼捨得十四阿哥因爲她跑去跟康熙頂撞呢?十四從小就是一副倔脾氣,跟德妃和四阿哥一般無二,因爲年紀小而且頗爲受寵,性子上還有些暴躁,要是跟康熙吵吵起來,不說他自己得不了好,連四阿哥和德妃也八成要被遷怒的。
不過十四阿哥這麼一說德妃心裡也熨帖很多,琢磨着小兒子還是孝順的,見自家額娘委屈了還能找人申訴。大兒子這點就有些比不了,每每做事要顧及的地方實在太多。哎也許是小時候沒養在身邊,總是差上那麼一點吧
德妃鬱悶的想過之後,拍着十四阿哥的手柔聲說道:“你這孩子瘋魔了不是?拿命拼來的功勞別因爲惹怒皇上再給你否了。這事就算了吧皇上自有決斷,不是咱們母子能左右的,再說有你四哥在,額娘到了不還是能當上‘皇后’麼?”說是這麼說,德妃心裡面還是有些不高興的,兒子掙的榮譽哪有夫君親口承認的強呢?
四阿哥在一邊看了眼神也有些黯然,他還是希望德妃能夠如願以償當上皇后的,當然還是康熙親封的最好。
四阿哥神色黯然,德妃陷入沉思,十四阿哥滿是心疼卻又不知說什麼,至於十四福晉更鬱悶了,她心裡的小人咬着帕子哭道:‘我都聽着什麼了?您幾位要說這個的時候怎麼不把我支走啊?天啊我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
瀾惠見狀琢磨着這麼下去也不行啊一個個都跟鋸嘴的葫蘆似的,她有點被這種沉悶的氣氛壓得頭疼啊得,還是我先開口吧
想着瀾惠笑着奉承道:“要兒媳說,額娘纔是最有福的,之前的三位皇額娘可都是比不上的。”
這話有些不甚妥當,只不過一家子關起門來說說也是行的,但瀾惠好歹沒把話挑的太明,謹慎些也是好的。
屋內的幾人都是人尖子,瀾惠只不過提了一句,他們就都明白背後的意思了。
德妃也想道:‘可不是麼?孝誠仁皇后生二阿哥的時候就難產去了,雖是二阿哥被封了太子,可是現如今也被廢了,拘禁在鹹安宮裡面沒個半點好結果。孝昭仁皇后是個膝下空虛的,而且只做了半年皇后就薨了,連孝誠仁皇后都差上一分。至於孝懿仁皇后,以爲搶了我的老四就能有個好下場了?如今老四當了太子,將來登基後也要俸我爲皇太后,真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誰能比我有福氣呢?虧得孝懿仁皇后巴巴的搶了老四去,結果玉牒上記得還是我烏雅氏的兒子,老四尊貴了孝順的也是我烏雅氏’
這麼一想德妃心氣頓時順了,衝着瀾惠很是讚賞的笑了笑,然後才拉着十四阿哥噓寒問暖起來。
十四阿哥見德妃鬱氣疏散了不少,也放下心來,開始撒潑打諢的逗德妃開心,使得德妃這一天笑的次數趕上以往好幾個月了。
衆人陪着德妃用過晚膳之後,十四阿哥打發十四福晉先回去,然後跟着四阿哥到了毓慶宮,一進門也不客氣,招呼着珊瑚給他倒茶去,還指了名的要君山毛尖,弄得四阿哥搖頭苦笑。
“太子四哥,皇阿瑪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到現在還信不過您麼?”十四阿哥見茶已經上了之後,揮手退下了屋內的奴才,奴才們見四阿哥沒有異議,也就陸續退了下去。十四阿哥這才滿是凝重的說道。
四阿哥摩挲着椅子扶手,半晌才淡淡的說道:“許是皇阿瑪對我還有些防備吧要不然也不會幹看着老三給我使絆子。”
十四阿哥撇了撇嘴,嘟囔道:“弟弟說句大不敬的話,皇阿瑪是不是有些太注重權利了,既然已經立了您做太子了,也該下放點權利了。再說他老人家身子骨不爽利,不休養好了能行麼?弟弟聽說皇阿瑪平時雖是叫您監國,可是也經常叫張廷玉那幫子臣子詢問政事的。”
四阿哥看着十四阿哥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的說道:“你說的倒是簡單,要給你六十年的皇權你能說放就放麼?咱們愛新覺羅家的男兒有幾個能如此瀟灑的,誰不是把權利把的死死的,生怕別人碰上一丁半點?其實皇阿瑪這麼做也很正常,要是我有了這份權利,也是放不下的。”
十四阿哥苦笑了一下說道:“可不是麼?太子四哥說的有道理。這麼一說弟弟還真有些佩服八哥呢八哥可是自從斃鷹事件後就只在府中寵妻教子了。咱們都沒八哥那份魄力。”
四阿哥有些無語的看向十四阿哥,嘆了口氣說道:“你是不是成天跟那幫兵油子在一起腦子都不會轉了?你以爲老八就那麼老實?別看他現在足不出戶跟個大家閨秀似的,其實人家是不出門足可知天下事的。他手底下那幫八爺黨的肱骨可不會輕易放棄他,撇了他的多是牆頭草罷了只不過老八到了是沒摻和到我和三哥的事中間,算是聰明的了。”
十四阿哥大張着嘴,半晌才閉上,皺着眉頭說道:“有那幫子八爺黨在朝中,以後做事可就束手束腳了哥要是繼位了,可得想法子把那些人收拾一下。只不過八哥畢竟是咱們兄弟,能放過就放一下吧八哥還是挺曉事的。”
四阿哥聞言頷首,感嘆道:“那是當然,誰想百年夠沒個好名聲的?”
“得,說着說着扯遠了,太子四哥您看皇阿瑪會不會給額娘升分位啊?弟弟看額娘對這事很在意的樣子,真不用弟弟去問問皇阿瑪麼?弟弟如今剛得了功勞,皇阿瑪應該不會懲罰弟弟什麼的。”十四阿哥關心的說道。
“還是別問了,除非皇阿瑪要廢掉我這個太子,要不然的話早晚會給額娘進位份的。你別去觸皇阿瑪的黴頭,再引得皇阿瑪誤會咱們居心叵測就不好了。安安穩穩的過上些年歲,順利繼位纔好。再說你要是真惹怒皇阿瑪,別再弄得丟了撫遠大將軍的職位。”四阿哥說道。
十四阿哥聞言鬱悶的應了,又拉着四阿哥問了些朝上的局勢阿哥也一一答了,等過了一個時辰見十四阿哥神色疲憊,於是叫人把十四阿哥送了回去,自己則坐在書案前沉思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十四阿哥忙的腳不沾地,又是慶功宴又是家宴最後還有兄弟間的小宴各親戚大臣家的飲宴,總之吃的十四阿哥滿嘴油光,沒多長時間去了西北後減掉的肉就長了出來,樂得德妃高興得很,總唸叨着京城的水土養人,比西北那邊好上百倍。
其實十四阿哥心裡面是極不耐煩的,成天有人捧着奉承着,一句話非得拐了十個八個彎才說,哪有軍營裡和衆將士說話痛快?再說十四阿哥是四阿哥的胞弟,這回他回來後也有一些通過他想要交好四阿哥的人物存在,弄得十四阿哥更煩躁了。
擱誰能忍得了別人誇着自己最後誇到哥哥頭上的?話說西北打仗可不是四阿哥去的。
四阿哥也知道這些,偶爾就把十四阿哥叫到毓慶宮來,讓瀾惠下廚拿空間中爽口的蔬菜做些吃食,兩兄弟吃些清淡的也幫十四阿哥換換口味,畢竟外面飲宴可都是大魚大肉爲主的,擱誰成天吃也該膩了。
四阿哥的日子過得表面上風光無限,內地裡如履薄冰,雖是不怎麼好受,不過總算到了康熙六十年了。
康熙帝御極六十週年,古往今來可算是頭一份了,所以這一年的新年宮裡面過得很是熱鬧,雖然康熙總說着簡單辦辦就好,可是瀾惠和四阿哥卻不能簡單聽聽不是?
四阿哥親自跟瀾惠一起定製了新年的一些習俗和宴會,又拿去給康熙過目檢查,康熙見後笑着誇讚了四阿哥兩句,然後就頷首算是應下了四阿哥的安排。
而四阿哥也並沒有把所有事情扔給瀾惠,畢竟像祭祖或是除夕時乾清宮的國宴還是需要四阿哥來組織的,兩人忙成了陀螺,白天在宮裡來回奔波安排着,晚上纔有空進空間中舒坦幾日,弄到最後跟着他們的奴才都瘦了幾斤,瀾惠和四阿哥卻因爲在空間中吃得好睡得好而胖了一些。倒叫人嘖嘖稱奇了
等到春節那天,瀾惠和四阿哥都身着禮服阿哥那邊先是跟着康熙身後在保和殿設國宴。按慣例,慶典之日皇家要在太和殿舉行規模盛大的國宴,但惟獨康熙是個例外,康熙的國宴都是設在保和殿的。這是因爲太和殿是順治皇帝大喪行禮的地方,因此康熙避開了太和殿,選擇了保和殿。
國宴在正午時舉行,設宴桌210席,用羊百隻、酒百瓶。來參加國宴的王公貴族和文武大臣的座位非常講究,充分強調了康熙至高無上的威嚴,而宴間的各種制度也處處顯示等級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