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幻’藥的作用下,白齊的福晉終於說出了太后娘娘脾氣比較大那番基本上堪稱大逆不道的話。四阿哥也總算明白自家皇額娘爲什麼會急怒攻心了。試問本是自己堅定同盟的人突然像自己的敵人說自己的壞話,這份打擊也算是很大了。但四阿哥還是有些無法理解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能把自家皇額娘直接氣死了,這有些讓四阿哥無法接受了。
“恂親王、恂親王,皇上正忙着,您不能硬闖啊”突然殿外傳來奴才們的呼叫聲。
四阿哥仔細聽了聽,知道是十四阿哥趕過來了,之前十四阿哥給永壽公主做完了月老之後,就請旨去了西山大營阿哥被他磨得沒法子了,只得應了。德妃病重的時候十四阿哥也曾趕回來過,只不過等德妃的病情穩定,太醫說只需要細心調養即可的時候他又走了。
誰知道這一走就連德妃的最後一面都沒見着,十四阿哥聽到德妃薨逝的消息時簡直不敢相信,他走的時候還好好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這不他中途換馬不換人,硬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從西山大營趕了回來,一回來就往養心殿闖,他倒要好好問問自家皇額娘到底怎麼會突然沒了的。
十四阿哥是四阿哥的親弟弟,平時就說一不二的性子阿哥對他也寵的很,因此外面的奴才也不敢狠勁攔他,最終還是被他闖了進去。
他一進殿就見到四阿哥很頹廢的坐在龍椅上,而地上跪着的白齊的福晉則正在不停的囈語着。十四阿哥仔細聽了聽還能聽到她喃喃的說着什麼‘太后,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想害您’的話。
十四阿哥瞬間明白了自家皇額孃的死跟這個好舅媽有關係,不由揪着她的領子吼道:“你竟敢害死本王的皇額娘”
四阿哥對一同進來的高無庸使了個眼色,高無庸緊忙上前拉開十四阿哥,十四阿哥瞪着血紅的眼睛看向高無庸,憤恨的吼道:“你這個死奴才給本王滾開。”
說着把高無庸踹開,掐着白齊福晉的脖子就吼道:“本王讓你給皇額娘陪葬。”
四阿哥喝道:“老十四,你冷靜點。”
十四阿哥大叫道:“四哥,您讓弟弟怎麼冷靜?這個賤人害死了皇額娘,弟弟…連皇額娘最後一面都沒見着……”
說着說着十四阿哥也哽咽了起來阿哥從龍椅上站起走到十四阿哥身邊摟着他說道:“哭吧,哭完了去見見皇額娘最後一面……”四阿哥勸着十四阿哥哭出來,結果他自己的眼睛也紅了,兩兄弟同樣失去了生母,心中的悲傷外人是無法理解的。
十四阿哥在四阿哥的懷裡哭了一場之後,方纔抹了眼淚直盯着四阿哥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皇額娘怎麼會…突然就沒了的?臣弟走之前不是還好嗎?”。
四阿哥頓了一下,纔開口說道:“不知她在皇額娘牀前說了什麼,當時伺候的奴才都不在近前,是她在旁邊照看着皇額娘,結果皇額娘突然起身就指着她怒喝兩聲,太醫來的時候就沒救過來。太醫說皇額娘是急怒攻心導致的心脈驟斷,這才……”
四阿哥把瀾惠在場的事徹底隱瞞了,十四阿哥聽了也沒懷疑,因爲之前每次白齊的福晉過來時德妃都留她在身邊說話,反而把瀾惠趕出去的。這些很多人都知道,只要那些奴才被控制好了,很容易就能把瀾惠在場的消息隱瞞過去。再一個白齊的福晉服用了‘迷幻’藥後本人就已經瘋了,讓她說出點什麼也是困難。
十四阿哥聽四阿哥這麼一說又來到白齊福晉面前,想着問問她到底說了什麼把自家皇額娘給氣死了,誰知道無論他問白齊福晉什麼人家都只有那兩句瘋話。有用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四阿哥嘆氣道:“朕問的時候她也是這個樣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被嚇瘋了。”
十四阿哥咬着牙說道:“這事皇兄打算怎麼處置?”
四阿哥沉吟了半晌說道:“對外宣佈皇額娘是病逝的吧,總比現在這樣被這個女人氣過去好聽一些。皇家也不能出這種話題給外人利用。至於當時在場的人還有那幾個太醫也都陪葬吧那些宮人沒能阻止白齊福晉瞎說,太醫又沒能把皇額娘搶救回來,都該死。”
十四阿哥流着淚點了點頭,對着四阿哥啞着聲音說道:“皇兄,咱們以後就沒有額娘了,可惜弟弟連皇額娘最後一面都沒見着。”
四阿哥聽了這話眼睛又紅了,拍了拍十四阿哥的肩膀說道:“皇額娘今年已經六十八歲高齡了,算得上是喜喪了。”
十四阿哥只當四阿哥這話是安慰的話語,是不是喜喪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從小疼他一直到大的額娘就這麼突然的走了。
四阿哥當着十四阿哥的面把這些該陪葬的人都處置了,然後纔跟十四阿哥一同想寧壽宮走去。等十四阿哥見到了德妃被休整好的遺容後,又痛哭了一場。至於四阿哥看到守在那裡的瀾惠卻沒給她任何一個眼神,竟然只當看不見一樣。
瀾惠苦笑了一聲,當時的事實四阿哥肯定是知道了,可是他還是有些遷怒瀾惠,這讓瀾惠很無奈,白齊的福晉想要說什麼又不是她能控制的,再說她也盡力搶救德妃了,德妃當時要是喝了靈液,沒準還能有機會活下去的。誰讓她自己不喝,怪得了誰呢?
可惜這事複雜的很,就看四阿哥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了,如今四阿哥顯然沒那麼大度,算是把瀾惠給記上一筆了。
“十四弟,嫂子看你精神不太好,到偏殿歇會吧等晚上的時候好守靈。”瀾惠見十四阿哥哭的快要背過氣了,於是上前對着十四阿哥說道。
十四阿哥堂堂大將軍王此時卻哭的跟個孩子似的,任憑瀾惠怎麼勸說都沒用,最後瀾惠只好叫珊瑚看着他,自己忙活趕來哭靈的命婦去了。
當見到前不久被十四阿哥折騰的終於在近期懷孕的十四福晉的時候,瀾惠連忙把她叫到了偏殿,吩咐身邊的宮女弄來準備好的護膝叫十四福晉帶上,這才說道:“一會注意一些,要是受不住了就找人告訴我一聲,別動了胎氣,你這胎還沒穩當呢”
十四福晉感激的看了瀾惠一眼,應了一聲後隨着瀾惠一同出門了。當天晚上宮內宮外哭成一片,瀾惠跪在內外命婦的頭前邊哭邊注意着四阿哥那邊的情況,當見到四阿哥幾次險修過去的時候,瀾惠心裡一片悲哀,前所未有的恐慌襲上心頭,她感覺這次德妃的死對四阿哥和自己肯定要有很大影響了,而且八成是負面的影響。
她覺得自己有點冤,德妃的確是被氣死的,可是氣德妃的話是白齊的福晉說的,她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當時按慣例德妃應該是喝完藥熟睡纔是,可是爲什麼她偏偏沒睡着還給人睡着的錯覺,聽了那些正常人聽了只會稍微生氣的話反而被氣死了,這些瀾惠又不能掐指算出來,卻反而要承擔這個責任。
瀾惠此時都不得不佩服德妃,死前處處給自己挑刺,死後還給她留下這麼一個難以解決的難題。這就是剋星吧
事實當真如瀾惠想的一樣阿哥在人前把德妃的死跟瀾惠完全脫離了關係,但人後卻每每躲着瀾惠,話也不說一句,面也不照一個。每日除了處理國事就是守在蒼震門內倚廬守孝。
瀾惠覺得不能在這麼下去了,下了功夫堵四阿哥,終於在養心殿到蒼震門的路上把四阿哥堵個正着。她看着消瘦了不少的四阿哥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到底要怎麼樣?以後就一直躲着我?還是覺得皇額孃的死跟我有關?是我害得?”
四阿哥看着同樣消瘦下來的瀾惠半晌才艱難的說道:“朕看見你就想到皇額娘死的時候……你給朕點時間,讓朕靜靜吧”
瀾惠冷笑一聲,突然揪着四阿哥的衣領子說道:“皇上四爺愛新覺羅胤秅現在死的是你皇額娘,所以我哪哪都不對了是不是?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太后是怎麼對我的?太后給我受的那些委屈就讓我根本無法承認她是我的婆婆,我忍着受着只是爲了讓你不至於那麼爲難罷了別說我根本就沒想過氣死她,就是想過也是理所當然的。我早他的受夠她了。這話我就明明確確的告訴你,你不理解你孝順我也不管了,我就盼着有一天你成了我再好好感受一下這種無理取鬧的婆婆。”
快速的說完了以上的話後,瀾惠鬆開了四阿哥的領子,有些哽咽的接着說道:“可是我心裡再怨我也忍着,甚至她不行的時候我還想着不讓你承受失去母親的滋味而用靈液救她,是她不用的,不是我的錯。你站在我的立場上捫心自問,我哪點對不住你們母子了?別人說的話關我屁事。這些都是我的心裡話,今兒個就跟你說明白了。你好好想想吧現在不止你要靜一靜,我還需要呢”說完瀾惠轉身走了,她此時是真的期盼四阿哥某一日能變成她享受一下德妃的特殊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