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話裡的意思,趙季札聽明白了。更新超快在剛聽到這話的那一霎那間,趙季札確實有點心動。可趙季札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這是不是個機會,不僅僅要楚國方面配合指正,大蜀皇帝孟昶能否點頭也是至關重要的。對於案,皇帝孟昶已經先入爲主:楚國這事兒做的不地道、不道。皇帝派自己來楚國找場子,搞了半天弄回去一個稀裡糊塗的“裡通外國”罪,這對自己可是非常的不妥。?
趙季札勉強一笑,道:“趙大人言之有理,不過這案幕後的事情,咱們可以先放一放,這問題的關鍵還在於這。他縱然是惡貫滿盈,可畢竟是我蜀國的人,能不能先放了,下官保證即使回到了蜀國,也必然會被嚴懲不貸,絕對是難逃一死的!”家財都被分光了,這涉及到了夔州、巫縣的官場,他未必能活着回到成都。?
趙普卻笑了笑,說道:“趙大人,想必你並沒有弄明白我說的第一種方法。我說引用齊桓公舊例,並不是按照齊桓公的方法來做,而是取齊桓公解決問題的態度。我國願意將歸州的巴東縣和貴國夔州的巫縣相交換,並且還願意賠償貴國一些銀兩。這樣他是巫縣人,也就是成了我楚國的人,歸州刺史顧天忠審理李大江案,也就不存在什麼越境抓人的糾紛了!”?
趙季札眼睛滴溜溜一轉,他心裡暗暗算計了一邊。相對於第二種既沒有利益又沒有抱住面子的解決方案來說,趙普現在提出的這個解決方案,更讓趙季札滿意。原因很簡單,趙季札出使的路,正好經過巫縣和歸州,因爲這次來楚國解決這案,爲了避免節外生枝,趙季札還是對夔州以及巫縣做足了功課的,這巫縣地方沒有巴東縣大,人口沒有巴東縣多,百姓沒有巴東縣富裕,道路沒有比巴東縣寬敞、農田沒有巴東縣肥沃。?
再說地理位置,這巫縣確實是夔州的門戶,而夔州又是蜀國的東面大門,可巴東縣的位置一點都不必巫縣差,如果巴東縣掌握在了蜀國的手中,蜀國可以隨時截斷巫縣通過歸州的道路,讓巫縣變成飛地。而巴東縣也算得是歸州的門戶。兩個地方地理位置相當,但從經濟考慮,蜀國可是賺大了。?
對這個建議,趙季札真的是動心了。大皇帝孟昶讓趙季札千里迢迢來金陵,爲的是什麼?難道還真是爲了那個惡霸土皇帝嗎?爲的就是大蜀的面子啊,如果兩國互換地方,楚國同時還願意在賠償一些銀兩,這不就是楚國在暗示自己理虧嗎?這不是楚國在暗地裡爲顧天忠越境抓人道歉嗎?一旦孟昶覺得面子有了,這事兒就好說了,更何況,這次還真是有的賺。?
趙季札覺得自己完全可以說服孟昶同意交換地盤,兩大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個,當心心裡輕鬆了起來。這人一輕鬆,腦子也跟着活動了起來,他眼睛眨了眨,嘴角又泛起微笑,道:“趙大人,這兩個條件能不能合二爲一啊?”?
趙普一直都在暗暗觀察着趙季札,爲什麼楚國做出這種虧本的買賣呢?難道真的是爲了維護楚國、蜀國的盟關係嗎?其實,並不完全是這樣的。兩國互換土地,別看趙普貴爲刑部尚,他還是沒有這個權力的,別說他沒有,就算是徐仲雅也沒有這個權力。這個方案是經過馬雲授權的。馬雲爲什麼會同意,或者說大楚朝廷爲什麼會同意這個看起來很吃虧的方案呢?原因很簡單: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楚國的最終目的是想駐軍隴西,可是如果不讓蜀國徹底放下心來,孟昶又怎麼可能會同意楚軍向隴西開拔呢??
也就是說,楚國送這麼大一個禮給蜀國,就是想讓蜀國下下認爲,楚國是離不開蜀國的,楚國是真心實意想和蜀國交好的。這樣,當蜀國一旦應付不過來,或者覺得應付起來麻煩,就會主動邀請楚國出兵。而對於楚國來說,一旦掌控了隴西和夔州,北面可以對付觀衆,南下、西進就可以輕輕鬆鬆的滅掉蜀國,簡直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如果趙季札選擇第二種方案,那麼他無非就是一個弄臣罷了,如果他選擇第一種方案,只能說明趙季札眼光不夠開闊,氣量不夠大。對蜀國來說,真正應該做的就是像趙季札剛纔說的那樣,堅持像楚國要人就可以了。反正楚國還需要打四國聯盟的旗幟,還需要蜀國,目前絕對沒有和蜀國翻臉的打算。趙季札真那樣堅持的話,趙普除了放人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可現在趙季札想合二爲一,趙普心中暗暗冷笑:真他nnd僞君子一個,得了便宜還賣乖,既得隴還復望蜀。?
趙普沉思了一下,其實他心裡早就有了打算。自汴京戰敗之後,楚國已經開始不走尋常路了。馬雲不僅僅注重提升自身的實力,還想當年秦始皇那樣,想着列國中尋找自己的代言人,契丹是拽刺、楊袞,漢國的趙華,蜀國則看中了這個趙季札。既然趙季札想把案辦成一個反叛案,對於趙普來說,那簡直是求之不得。不要捕風房在其中稍微做點手腳,很容易就拿住趙季札的病腳,從此以後,趙季札就得老老實實的聽楚國的命令了。?
趙普心中高興,可臉卻是一臉的慎重。他看了眼趙季札,在趙季札密切的注視下,趙普似乎是避無可避,方纔說道:“趙大人,子鍵兄趙季札字子鍵,這李大江案能在成都傳播那麼快,一定是有內幕的。金陵這邊的內鬼,我們雖然已經查了出來,可是成都那邊,到底誰是僞周的密探,我們卻僅僅只有一些猜測。哎,這些人位高權重,有些更是元勳舊臣,單靠猜測不僅不慎重,稍有異動反而會打草驚蛇。所以,子鍵兄,你的想法雖好,可我們卻沒有太多可以助力的地方。”?
趙季札笑容一僵,丫的,剛纔你不是說“這是澄清吏治的機會嗎?”,還擠眉弄眼的,生怕自己聽不出來你的意思,可現在卻說什麼要慎重的鬼話了。趙季札心中有些不爽,可他卻也不能實話實說,直來直去。當下婉轉的說道:“咱們兩國視僞周爲仇敵,現在僞周竟然有密探進入到了我們的朝堂之,咱們怎麼還能坐視不理呢?如果咱們不理會,國中軍中的一切大事,恐怕輕而易舉的就傳到僞周那邊去了,咱們不管做什麼,可都被動了。依下官之間,縱使是辦案之時,有些錯誤的地方,也絕對不能夠放任不管啊!”?
趙季札說的華庭,可意思卻明明白白就是“寧可殺錯,也不妨放過。”趙普臉色一正,慎重的說道:“趙大人,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將知道的一些情況下子鍵兄通報一二。然後咱們在制定一個詳細的計劃,讓那些叛國賊子一個個無所遁形。”?
此後的兩天時間裡,趙季札整天就在刑部着,一面和趙普完善着計劃,另一面也是等待着馬雲回金陵。案,已經妥善處理了,可是,勸說楚國出兵北伐,轉移隴西壓力的計劃,卻“八字還沒有一撇”呢。趙季札無論如何也想再努力努力。?
馬雲從蘄州重新爲王全斌調集了軍隊,然後又觀察了幾天騎兵的訓練情況,方纔回到金陵。即便回來了,不管國政繁重不繁重,反正馬雲是沒有再接見這個趙季札。原因也簡單,趙季札畢竟是一個下臣而已,隆重的接待一次,給了面子也就算了。?
馬雲不着急,趙季札可是心急火燎的天天跑鴻臚寺,希望再覲見一次皇帝。或者,他就主動跑到大楚的樞密院,徑直找樞密副使李驤,想先說服李驤,讓李驤再說服馬雲。可李驤一不是傻子,二來嘴皮子也相當的利索,從國際形勢,從契丹即將出兵這個重大利好談起,再結合僞周的實際困難,能說的事兒是一陣見血,不能說的是一推二六五,結果不是趙季札說服李驤,而是李驤說服了趙季札,讓趙季札覺得大楚眼下確實是有困難,絕對沒有出兵北伐的實力,反倒是蜀國雖然小挫,可是畢竟是立國十多年,底蘊豐厚,再次出兵還是很有勝機的!?
看這大山侃的,楞把趙季札給侃暈了。當然,這也和趙季札自詡是諸葛亮有很大的關係,人家自信嘛。穿鞋子他就敢下水,他覺得那是鴨蹼;帶手套他就敢套蜂窩,他覺得那是熊掌。這就是發自內心的自信,一般人誰敢啊。?
就這樣,趙季札信誓旦旦的向李驤保證,一定說服孟昶出兵北伐,然後,他高高興興的踏了回程。一直走到半路,趙季札纔有點清醒,自己還是先對內再說,先抓密探。至於北伐的事兒還是先放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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