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主母本想留葉未央三人多住幾天,等林雅若和溫爾的婚禮過了再走。但葉未央不喜寄人籬下,婉言託推辭了。林家主母也不多挽留,給了幾百兩紋銀當謝禮,葉未央毫不客氣地收下,隔天林家主母帶着林雅若並溫爾等人送葉未央走了。
臨走之前,葉未央笑着對溫爾說:“總算給你一個交代,讓你回到你該待的地方了。我先預祝你和林姑娘百年好合、恩愛無雙!”
溫爾羞紅了臉,緩緩走上前,衝葉未央行了大禮,溫聲道:“未央,多謝你一直以來護我周全,你的大恩大德,溫爾銘記於心。”說着,擡眼看了葉未央身後的小冉,笑道,“我也祝你和小冉公子早日玉成好事。”
小冉一聽,登時滿臉通紅,羞得顧不上禮儀,自行爬上馬車躲了開來。
葉未央茫然地看看溫爾,又回頭看裹得嚴嚴實實的馬車,不知溫爾何意。
車行至城門出,葉未央對四楓說:“你先回沖天寨吧,我和小冉要到別的地方去。”
四楓一聽,不捨地看着小冉,嘟嘟囔囔地說:“寨主,你就讓我跟着你吧,大統領和小統領說了讓我好好伺候你,要是我獨個兒回去,鐵定會被大統領小統領責罰的。再說,我捨不得寨主。”
呸, 你是捨不得小冉吧!葉未央橫着眉瞪她,口氣不佳地說:“是我讓你回去的她們怎敢責罰你?再說了,我不用那麼多人伺候,有小冉一個就夠了。你一個大女人,就這麼甘心總當個小廝跑腿的?沒志氣!”
四楓諾諾不敢再多說,委屈地拿眼不住地瞧小冉。可惜小冉除了對葉未央有反應,對其他人於這方面粗線條地可怕,對四楓投來的目光置若罔聞,事不關己面無表情。
四楓無奈,仰天悲嘆自己無望的愛情,架着馬車,出了城門。
葉未央回頭對小冉說:“走,回城找地方住下。”
兩人在京中找了個住處,是個小跨院,要了兩間房。吃完晚飯,兩人已經累得不想說話,葉未央倒完洗腳水忽然身子一震,福至心靈地想明白了溫爾那句話的意思。
要是她對男女情愛之事不懂吧,當初她一眼就瞧出阿牛對她又意思,而且情根深種,不然她也不會這麼絕情地利用阿牛出村子。可要說她懂吧,她對小冉何時超出了普通男女的感情,以及小冉何時又對她超出了普通男女的感情,卻遲鈍到要人點撥,還得點撥了那麼久才醒悟。
這小子還只是舞象之年,未到弱冠,不好下手吧。這泰華國有沒有哪條律例規定男孩到了什麼年紀纔可以下手?不過他又不是泰華國人,唉……這不好辦了。況且,她和他之間相差10年,會不會被人說老牛吃嫩草啊?
穿越過去的都留着現代人的毛病——顧慮多。其實泰華國男子身份低微,只要女人喜歡,幾時要、要怎麼,要幾個,都沒有關係。泰華國的律例沒幾條是爲保護男子而設立的,卻有林林總總幾千條律例規訓限制男人。但葉未央對律法並不熟悉,於是就有了這汲着鞋,散着發,抱着小木盆蹲在門前發呆的景象。
爲了讓自己冷靜下來,爲了看清自己究竟是一時胡思亂想,還是真的對那倔小子動了真情,葉未央決定尋花問柳。她是這樣交代小冉的。
“雖說這裡男子無才便是德,但是我覺得男女不好搞性別歧視,女人可以讀書寫字,男人也可以。因此,從今天開始,你就在家讀書寫字,我會每天佈置作業。想我葉未央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跟班的小廝也不能太差勁,否則的話豈不是把我的臉給丟盡了。”
她臉皮厚厚地大讚自己文韜武略,然後丟了一本書給小冉,那是當初她在村子裡默寫的三字經,出村的時候帶了一本留爲紀念,此後一直隨身帶着,並未丟失。現在正好給小冉寫寫字用。
小冉看了一下,撇了一下嘴,顯得很不屑。葉未央說:“你這是什麼表情?不服氣是嗎?你說你不會讀書寫字……”
“誰說我不會,你拿這種糊弄小孩的東西糊弄我,我當然不服氣了。”
“哦?你會讀書寫字?誰教你的?”
“我……我跟着張家少爺學過一段時間。”
葉未央“咦”了一聲,眨巴眼睛,說:“哦,學過的啊。那好吧,那你就多看書,我到書店去給你買兩本書看,你看是要《論語》還是《孟子》。”
“我不看那些書。我要看兵書。”
“啥,兵書?”葉未央一愣,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對排兵佈陣有興趣?!
“對,你去給我買《孫子兵法》、《鬼谷子傳》、《韜略》這些書。”
葉未央眨巴眨巴眼睛,有一會兒愣神,默默記下書名,很是聽話的點頭出門給他買書。等買好了書出了店門纔回神,怒道:“臭小子敢支使我,誰纔是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