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未央點點頭:“戰事既然因我而起,那就應該由我來阻止。小云,我們去金湯城,把寧月救出來後再想辦法阻止戰爭繼續下去。”
如意忙道:“兩國交戰,不僅僅是因爲一些個人因素,這其中有很多其他原因。日向和泰華交惡已久,未央……”
“不過其真正原因如何,我都要去試一試。倘若小冉和律袖還聽我的話,或許我能還天下百姓一個安樂的生活。”葉未央推開如意,轉身要回山洞。
如意急忙上前拉住葉未央的衣袖,接觸到她冷若冰霜的目光後顫抖了一下,怯怯地說:“我……我去過金湯城,知道月哥哥被關在哪裡,如果你一定要去,讓我來帶路吧。”
葉未央冷眼盯了他許久,彷彿要看穿他,好半晌,她清冷的聲音才響起:“好吧。”
金湯城位於西北邊界,曾經只是個黃沙漫漫的小城鎮,很荒涼,很貧瘠,自從五公主律柳被封爲兵馬大元帥,駐紮在這裡守衛邊疆後,金湯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經濟好了,人口多了,城池固若金湯,曾經的三不管地帶,如今在律柳公主的管制下,比泰華的京師有過之而無不及。
葉未央一行人沒有在路上多耽擱,緊趕慢趕,半個月內便到了金湯城。住上客棧的第一天,葉未央浸在浴桶裡洗去這幾天的疲勞,兩隻手臂掛在浴桶上,舒服地大嘆一聲。
雖然古代也有千萬種好,但古代最不好的就是交通不便利。就這麼點距離,若放在現在,最長也不過一兩天的事,唉,算了,交通不便利也有交通不便利的好處,至少沒那麼多車禍。
咿呀一聲,有人推開了門。
葉未央用水拍了拍肩膀,背對着門說:“小云,進來正好,幫我擦背吧。”
來人拿起一旁的浴巾,沾了水,細細地爲葉未央擦背。葉未央一挑眉,轉身捉着了來人的手,冷然道:“你進來幹什麼!”
如意委屈地垂下眼,咬牙不說話。
葉未央放開他,皺眉道:“出去。”
如意遲疑了好久,見葉未央沒有鬆口的跡象,至少失望地放下浴巾,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房間。
一路上,如意不知鑽了多少次空子,不是清晨睜開眼就看到他窩在自己被窩裡,就是趁她洗澡的時候進來給她擦背。小云從不給她擦背,每次一逗他就臉紅,她倒希望小云能給她擦擦背,增進一下感情。
可這小云也不知是不是又愛心氾濫,看如意可憐,要幫他與自己和好,不然一路上哪來那麼多機會,肯定是他!
個笨蛋小云,只見過趕狐媚子的,沒見過把妻主往狐媚子懷裡推的,真不知他是善良還是蠢!
休息了一晚上,葉未央就決定和如意一同進五公主府救人。
是夜,如意和葉未央身穿夜行衣,無聲無息地跳上了五公主府的屋頂。
葉未央低頭查看,黑夜中那雙凌厲的目光掃過燈火通明的府內。真不愧是兵馬大元帥的府邸,紀律嚴明,井然有序。觀察了一會兒後,她基本確定,府內侍衛每十分鐘來回一趟,一般人非常難找到間隙進去。
當然,這裡說的是一般人。
而葉未央,不是一般人。
“難道是在防着有人救月哥哥,守衛比平時多了一倍。”如意也警惕地觀察。
葉未央沉吟片刻,回頭說:“你可學過太虛步?”
如意微愣,蒙巾下他的神情有些受寵若驚,彷彿葉未央每跟他說一句話,對他都是天大的恩賜。
“沒有。”葉未央只教過他無爲經,沒有教他太虛步。“不過……我……我跟得上。”
葉未央打量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判斷他的話的真實性。
“真的!我跟得上。”如意再三保證。
“嗯。”葉未央點頭,轉而繼續盯着府裡,不再看他,“準備,走!”
話音剛落,葉未央就如風一般飄然而去,如意驚詫地不能動彈,眼睜睜看着她如影如環地穿行在巡邏侍衛之間,那些侍衛只感覺有風撲面而來,全然不知那是有人經過。頃刻,葉未央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
她的武功,竟臻化到如此地步!而他,還大言不慚地說跟得上她。
如意嘆了一口氣,看準時機,在侍衛一轉身的瞬間便也飛了過去。巡邏的侍衛感到有人打她身邊經過,警惕地轉身,卻沒有看到任何人。
葉未央躲在暗處等着如意,眼看着他從自己面前經過,伸手一提:“這麼慢!”
如意身體本能反應舉手便打,卻在聽到葉未央的聲音後硬生生止住。他竟這麼容易就被她抓住了?!那雙幽深的眼睛平靜無波,如意對葉未央產生了一種敬畏之情,這種感情無關男女無關愛情,純粹地弱者對強者的崇拜和畏懼。
“發什麼呆,寧月在哪個房間?”葉未央鬆開手,推瞭如意一下,不甚耐煩。
如意驚醒,連忙說:“那邊。”
順着如意的手指方向,葉未央看到了一處庭院內一間燈火通明的房間,窗戶上倒影着一個人的劍影,葉未央背手站在暗處,沉沉地看了一眼,如意不知她在想什麼,但不敢打擾她。
“你去救他,我在這裡等。”
“你不去見他?”
葉未央冷然道:“你們我一個都不想見。快去!少說廢話。”
如意的心被刺痛了一下,不過他也習慣了葉未央的冷言冷語,順從地“嗯”了一聲,便提氣飛躍出去,進了那屋。
“月哥哥,我來救你了,快跟我走。”
如意順利進了屋,一襲黑衣把寧月嚇得不輕,幸好在他喊出來之前扯下了蒙巾。
“原來是你啊,嚇死我了。”一邊說,一邊跑到櫃子邊打開拿出一個包袱,“我時刻準備着呢,走吧。”
如意被他逗笑了,剛纔在葉未央那邊受的委屈也減輕了些,蒙上蒙巾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