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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這話跟巫隱算是一拍即合,因爲這一句話,巫隱甚至跟高湛的關係拉近了一點,也不嫌臭了,往高湛身上靠了靠,說:“本公子也不想去什麼天禹,那個地方的人,個個都有病。”
高湛看了他一眼,對於他突然之間不嫌棄自己身上的臭味表示很不解,還擡起袖子使勁嗅了嗅,味挺大的呀,他怎麼不嫌臭?
不洗澡逼賊防盜這招,是高湛自己想出來的,他身上越髒穿的越破味道越大,越不容易招賊。
這看起來白白淨淨漂亮的不像普通人的小公子,怎麼不嫌他臭呀?
巫隱蹲在馬車裡,露出半截身體,跟高湛說話:“對了,你叫什麼?以後就跟着本公子了,自然要報個名出來。”
“小人姓高……”
“姓高,挺好記。”高湛的話說了一半,巫隱已經點頭,跟高湛說:“姓高,本公子跟你說,你以後跟着本公子,有吃有喝又有的玩,多好,順帶着,你身上那什麼紙挺好使,一起用。”
高湛:“小人姓高,名……”
巫隱不耐煩的把腦袋縮了回去:“知道姓高,囉不囉嗦?”
沒直接把他身上那張讓人看了就能放行的紙搶下來,把他扔在荒郊野嶺,實在是因爲巫隱不知道那紙能幹什麼用,也不知道怎麼用,所以才留到了現在。
要是叫他知道了,高湛說不定現在就是躺在哪個山澗溝渠裡喂野狗。
高湛:“……”
因爲巫隱小公子的沒耐性,高湛有了個新名字,姓高。
這名……
高湛深深的嘆了口氣,不過出門在外,不用真名倒也挺好。
鑑於兩人都不願意往天禹的方向,所以趕車的兩個小童就只能把車朝着相反方向趕,又怕天禹益州的仙尊找尋他們,所以兩個小童一路留下屬於招搖山特有的標記,方便仙尊的小童找到他們。
馬車前方直奔天禹北方,那裡與天禹相鄰的國名爲北貢,算是個和天禹旗鼓相當,這也是天禹多年不願和北貢來往的原因,若是弄不好打起來,就是兩敗俱傷,如此一來,天禹更願意躲在安全背後,說什麼也不去得罪北貢。
高湛倒是知道往哪去了,不過巫隱小公子則是完全不知道,拖去哪就哪,只要給他吃的喝的,不啃窩窩頭,幹嘛他都願意。
益州驛站,被貶六個月的相卿安穩的做着他自己的事,不聲不響不吵不鬧的把益州遺留下的諸多問題一一解決。
益州太守戰戰兢兢的,刺史大人沒做一件事,他都的心都要緊上一緊,誰叫他任職多年沒解決的事,這位新來的刺史大人慢慢悠悠就做了呢?
除此之前,這位有世外仙尊美名的刺史大人在益州的人氣極高,高到他所到之處,一地跪拜的人潮,堪比女帝御駕親臨,實在讓人惶恐不安。
益州太守備好送往金州慶賀陛下產下雙生皇嗣之喜,然後前去請刺史大人瞧一瞧,生怕準備的不充分,反倒讓陛下不滿意,觸的龍顏大怒,這就得不償失了。
金州陛下之喜,自然是舉國歡慶,各地皆備下貢品,紛紛前往朝賀。
西溟護送貢品前往金州的人,便是鎮守西溟的大將軍季統。
各地的最高將領趁此機會入金州,一是送上賀禮以示恭敬,再一個是加強各自在女帝面前的存在感。
沒幾個人希望自己是被天禹的女帝遺忘在腦後的。
金州城內,女帝魏西溏產後歇養,她本人倒是覺得身體已經逐漸康復,可以練劍習武,可惜皇太后和王夫付錚不同意。
如今金州城內外的產婦生產完畢後,有幾個不歇養的?
不但要好水好飯養着,最關鍵的便是吹不得風。
魏西溏覺得自己天天被關在殿裡,半點風都不叫吹,都快被悶出病來,偏付錚還不讓她說這話。
好在晨曦公主和墨王殿下陪在身邊,叫魏西溏覺得日子不是那般無聊。
小公主和小殿下如今最主要的任務便是吃和睡,一天可以不睜眼的吃,然後睡,完全不要人操心。
皇太后如今不叫她出去,魏西溏便自己抱着孩子在殿裡來回走,抱完這個抱那個,當初要是早知道生的是兩個,她還擔心什麼呀?
可這雙生也是突如其來,她肚子也不是十分的大,哪曾想就是兩個了?
這事也怪不得御醫,連甄御醫那樣的女科高手都不能瞧出是否雙生,其他人自然就更瞧不出來了,反正兩個小東西就這麼來了。
魏西溏懷裡抱着小殿下,小東西安安靜靜不聲不響,吃完奶了就閉着眼睛睡,長的不胖不瘦,能看得出皮膚白淨,眉眼敲上去還有些付錚的模樣,跟她像的地方倒是少了。
相比之下,早出生一會的小公主倒是更像魏西溏,不過模樣又比魏西溏更漂亮,五官更爲精緻,臉盤子隨了付錚,頭髮也像他那樣,又黑又密。
聽接生的婆子說,小公主一出生,就有頭髮,又黑又亮。
剛出生的時候小小瘦瘦的,如今不過十來天,模樣就有了大變化,吃的比小殿下兇,睡的也多,這會再看,似乎比小殿下胖了一圈。
好在奶孃的奶水充足,要是隻有一個奶孃,只怕小殿下早就餓瘦了。
咬着不撒嘴,只能她自己吃,這麼霸道的性子,奶奶都怕了她了。
總體來說,這是兩個十分漂亮的小東西。
魏西溏正抱着墨王小殿下來回走呢,付錚便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她抱着孩子來回走着,不由皺了皺眉頭,道:“陛下,怎又下地來走了?”
魏西溏頭也沒擡的看着懷裡的小東西,道:“朕覺得自己好的很,就想抱抱他們。曦兒睡了,墨兒剛吃完奶,奶孃說怕吐奶,便要抱着走走,朕便抱着他走兩趟。”
付錚看了眼她的腳,見是穿着鞋的,才道:“好在還知道穿鞋。”
魏西溏擡頭瞅了他一眼,“朕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瞧你說的,墨兒,父王就知道欺負母皇,是不是?以後你跟皇姐可要保護母皇,不叫你父王欺負母皇,可知道?”
付錚一臉無奈,“臣錯了還不行?”
魏西溏挑眉,哼了一聲,然後她轉身,把小殿下遞到奶孃手裡,“再走幾遭,別叫他吐了。”
“是,陛下。”奶孃小心的接過來,在一大羣人的簇擁下走了退了下去。
待他們退下以後,付錚才伸手扶着她朝內殿走:“知道你悶的慌,不過不在這一時,這下來大半個月,再忍忍便好了。御醫也是這樣說的,還是小心些的好。”
魏西溏嘆氣:“朕已經在聽你和母后的話了,別再嘮叨了,可好?”
付錚笑:“是是,臣太羅嗦了,叫陛下厭煩,臣知罪。”
魏西溏歪着頭,看着他一笑,道:“知錯便改,善莫大焉。朕恕你無罪。”又問:“今日可有事物叫你煩心?”
“事務倒是沒有,不過天禹各州各城陸續入金州,還帶了陛下喜歡的各種珍稀賀禮,爲了恭祝陛下與臣得了麟兒和公主。”付錚摟着她的肩膀,道:“如今一看,陛下辛苦一場,倒是賺大發了。不但得了兩個皇兒,還叫臣子一個接一個的往宮裡送禮。”
魏西溏一臉無語的看着他:“這天底下哪個皇帝當成朕這樣的?臣子給朕送的是貢品,這不是應該的?朕如今倒是成了沾小便宜的人了。”
付錚瞅她一眼,說:“實在是陛下當初爲了充盈國庫,把人家求婚的聘禮當成賀禮留下這事,太過深入人心,以致如今提起這一茬,就覺得陛下這是叫陛下高興的事。”
魏西溏嘆道:“難不成朕這沒見過銀子的模樣,叫朕的那些臣子個個都記住了?”
抱頭,這得多丟人啊?
付錚笑出聲:“陛下是一國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臣子給陛下送上賀禮,那自然是天經地義的事。陛下覺得可是?”
“朕從來都是這般想的,只不過,”她擡頭看着殿內的房樑,道:“還是覺得有些丟人。”
還是曦公主那邊哼唧要醒,才讓魏西溏忘了這茬,趕緊跑過去看孩子了。
如今的魏西溏倒是覺得愜意,沒了相卿在眼前礙眼,給她添堵,便什麼都是好的。
又是兒女成雙,付錚又是這樣叫她放心。
最重要的是,國庫因着這些年的發展,各地的稅收逐漸收得起來,從各地上報的數量來看,百姓的收入分明就是在好轉,也就是說,她前些年頒佈的各種治國方針和措施,在今年逐漸突顯優勢,有了重大的發展。
這就證明,她找到了屬於天禹的治國方針,也找對了提升國力的方法。
對於魏西溏堅持養兵一事,朝中一度有人提出異議,覺得魏西溏年年徵兵年年養兵沒必要,畢竟如今各國之間勢力穩定,達到平衡,唯獨天禹一直養兵,似乎有對外擴徵的想法,倒是讓周邊幾國有些緊張。
魏西溏對這一點不爲所動,依舊年年從國庫撥出大量軍餉,用以養兵。
而她養兵的效果,直接在攻打南翼時得以體現,勇猛無比,兇悍異常,千日的養兵在那一時得到釋放。
裴宸領兵歸來以後,魏西溏大肆封官加爵,在戰場上立下戰功的人,無不得到了光宗耀祖的榮光。這也間接的讓魏西溏的態度明朗起來,她重兵,只要有人立下戰功,她便不吝賞賜。
付錚在魏西溏修養期間,完全處理朝政,每日有重要的事務,便會跟魏西溏說一聲,若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他便不去打擾她,就盼着她能安安靜靜的把身體養好爲先。
魏西溏登基之初聲望便頗高,又有吉祥鳥轉世的凰女身份,頗得民心,執政期間又陸續傳出好聲望,百姓也從最初的食不果腹到如今家中尚有結餘,逐漸見到女帝執政的績效,如今又產下孿生皇嗣,真正實現了龍鳳呈祥的吉兆,更讓天禹百姓深信不疑女帝登基乃天命所歸。
也間接的讓當年說出這一預言的世外仙尊得以重回百姓的心裡,紛紛覺得那位世外仙尊實在料事如神,有凡人不能觀之能。
百姓呼聲一高,那朝中臣子的呼聲自然也就高了。
原本左相一黨一看風向,便知有機會讓左相大人回來,奏摺一封接着一封上,要求把外調的左相大人調回來。
好在現在魏西溏還在養身體,奏摺到了付錚手裡也是壓而不提,他還不想讓這種事叫陛下覺得煩心。
不過,自古物極必反,此話實在有些道理,譬如安逸太久,便會有措手不及的事突然冒出來。
魏西溏還沒出月子,那些前來朝貢的臣子還沒晉見全,忽然傳出天禹和北貢邊境地出現紛亂,兩國邊境的民衆爲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各自毀壞對方物資。
原本天禹和北貢就是這幾年才建交,以前官方並無說法,不過是邊境百姓之間私底下有生意往來,一直以來倒也相安無事。
如今突然傳出邊境紛爭,倒是讓魏西溏覺得詫異。
再一個,邊關到金州路途遙遠,信兵一路長途到達金州已是將近一月之後,可想這紛爭該是一月之前就已發生。
只是,如何打起來的?
聽到付錚跟她說這事,魏西溏想要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國與國的紛爭,還是百姓之間私底下的衝突?
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性質事件。
只是這一個來回實漫長,魏西溏和付錚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逍遙自在這麼多年,也不知道長胖沒有的曹三豐和夜驚鴻幾人。
於是,因爲悠閒胖了一圈的曹三豐跪到了付錚面前,付錚見了鬼似得瞪着他,“曹三豐?”
“草民在。”曹三豐跪在地上,膽戰心驚,不知道爲啥把他給提溜到宮裡來了。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付錚問:“怎麼胖成這樣了?”
曹三豐“啊”了一聲,然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臉爲難道:“這個……草民也不知道……”
付錚正驚訝着,不妨外頭又有人要來,進來的人除了臉輪廓長讓付錚覺得眼熟,其他地方他都第一次見,“你是……夜驚鴻?”
圓滾滾的夜驚鴻趕緊給付錚跪下:“草民參加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聲音一出來,付錚才確信這真是夜驚鴻,就是胖成了發酵的麪糰,讓他不敢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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