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是看到一羣人,不過,他沒看到那一羣人到底是男是女,以致他一衝出去,圍在一起的人頓時發出“啊”的尖叫,不過大多不約而同的跳到了偌大的熱水池裡,把一個人團團護在中間。
高湛的眼睛轉了一圈,提着劍,也不管水裡的人,白花花的一片都是女人,他怒氣衝衝的問:“人呢?人呢?跑哪去了?”
到各個旮旯裡找了一圈,什麼都沒找到,高湛表示很生氣,就一眨眼的功夫,城主的衣裳還在,難不成他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找不到城主,高湛這纔回頭看向水池裡,被圍在中間的女人伸手撥開周圍那些女人,緩緩朝前遊了過來,一臉的詫異:“夫君!”
高湛愣了下,看着素垣的臉,又看看那邊擺着的衣服,簡直是不敢相信,她還敢出來喊自己夫君?他頓時氣的一把舉着劍對着素垣,怒道:“你自己說說,老子就差把心肝掏給你了,你竟然揹着我偷人!你對得起我嗎你?虧老子還給你買了禮物……”
氣急之下,想把禮物掏出砸在地上,摸遍了全身才發現沒帶,想起來被放在馬車裡,一時找不到解氣的東西,他急的團團轉。
素垣只隨着他的視線掃了眼那邊擺放的衣衫,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她直接從水裡站起來,門口縮瑟的侍女急忙低頭過來,拿了衣裳讓她批上,“夫君……”
“你別碰我!”高湛被蛇咬了似得跳起來,“虧老子一路想着來找你,你竟然……”
素垣回頭,水池裡的那些侍女急忙遮掩着爬了出來,紛紛朝着門口跑去。
高湛一時也沒法子,伸手把手裡的劍狠狠的擲在地上,轉身:“休書老子一會寫給你,你愛跟誰跟誰去!從此以後你跟老子是兩路人!”
偷人這種事她也做得出來,城主那王八蛋看上素垣還送給自己幹什麼?
他怒氣衝衝的朝着來路的密道走去,打算回去直接回金州,這女人他不要了,他就算喜歡的要死要活也不要了。當年的九華長公主不就是這樣因爲大哥和太子妃勾搭害死了?他還不想被人害死,趕緊離開這是非地。
“夫君!”素垣伸手裹着外袍,急忙小跑着追上,就在他要跨近密道的時候,好歹讓她追上了,兩隻滑膩潔白的胳膊蛇一樣的纏在他的胳膊上,“夫君,你聽我說!”
“還他孃的說什麼說?”高湛氣急敗壞,“還嫌老子丟人丟的不夠?難不成讓老子看你跟那王八蛋城主滾牀單你才滿意?你給我放開!”
他伸手一推,直接把素垣給推的跌在地上,他看了又想上前扶一把,心裡又有氣,他可是被人戴了綠帽子的人,他憑什麼要扶她?
高湛氣的伸手就去掰素垣的手:“你放開,我不想聽你講話,老子現在都氣炸了,老子不打女人,你別逼我……”
“夫君,”素垣坐在地上,仰頭看着他,她裡面也沒穿衣裳,隻身上批了外袍,這副模樣倒是誘人的很,可高湛現在正生氣,什麼都沒用,“我,我……我就是城主呀!”
“你,哈哈哈……”高湛仰天大笑:“你的那個老子傻是不是?放手!”
素垣沉默了一下,然後她問:“我有沒有偷人我自己知道,我問你,你見到城主了?”
高湛氣的只蹦躂,“老子還要看到他人?他跑了,他衣裳還留在那呢,老子不是瞎的!”
“夫君你冷靜一下好不好?那是我的衣裳,”素垣吸了吸鼻子,道:“我跟你說過,我溧水族以女爲貴,溧水城自然只能有女子繼承,我是溧水城獨女,所以……我,我就是城主……”
高湛被她抱着腿,腦子一片糨糊,然後“呵呵”乾笑兩聲,“素素,我他娘喜歡你,就是瞎了狗眼,都到這時候了,你還騙老子?老子以前見到的城主難不成是妖怪?”
素垣問:“你以前不是抱怨說,你我大婚,城主不是沒露面嗎?你忘了嗎?”
“那是他病了!”高湛吼道。
“夫君,”素垣反駁:“那是因爲是我呀。”
高湛站在原地吐了口氣,說:“什麼話都別說,咱們倆好聚好散,我不爲難你,你也別讓城主爲難我,我今天就離開溧水城,你就跟城主說,以前說好的事還作數,我不會這時候給溧水城添麻煩……”
“高湛!”素垣氣急之下突然站了起來:“我說的話,你一句都不信是不是?”
高湛冷不丁吼了出來:“我他孃的要怎麼信啊?我娘子,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睡了那麼多次的娘子,現在告訴我我娘子是個男人!”
素垣一頭扎到他懷裡,伸手摟着他的腰,低聲道:“我是男人還是女人……你難道不知道嗎?”
高湛覺得自己心軟了。
他就知道,自己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知道,他喜歡這個女人。
雖然長的不像他遇到的那種嬌嬌弱弱吹就就倒的類型,但是是他喜歡的類型。
高湛拉着臉,被她抱着腰也沒動,不過也沒了剛剛暴怒之下要走的姿態。
半響,素垣擡頭,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說:“夫君,我有些冷……”
高湛依舊是繃着臉,動作有點粗魯的伸手,把她身上批着的外袍往上拉了拉。
“夫君,”素垣看着他道:“你過來。我知道你不信,我證明給你看還不行嗎?”
高湛被動的被她拉着,素垣走到擺放衣裳的臺子前,當着高湛的面,開始一件一件穿上城主的衣裳。
除了褻衣是女式的,其他都是很粗獷的男式服飾,在褻衣外面素垣又套了件質地偏硬的罩衫,然後又一層一層把外面的衣裳穿上,直到她的身形完全像高湛初見到城主時的身形一樣,個子不高,有點胖。
除了素垣的連,其他地方真是一模一樣,城主的袖子還長,剛好能遮住素垣的手指。
素垣轉過身,看着高湛,說:“我有一個婢女,精通易容之術,還有說話的聲音,其實我口中夾了竹哨,是經過特製的,含了那東西,說話便會變聲……”
高湛傻站在原地,盯着素垣看,半響,突然暴起轉身就走。
素垣再次追了過去:“夫君!”
“老子纔不是你夫君,原來你他孃的就是耍着老子玩的!”高湛肺都要氣炸了,“你就是耍着老子玩的,老子什麼時候得罪過你?太過分了!”
素垣死死抱着他的胳膊,眼裡含了淚,急道:“我沒想騙你……”
“你還沒想騙?”高湛暴跳如雷:“那你要是想騙,老子現在骨頭還有的剩嗎?你這女人哪句話是真的?你有真話嗎?老子掏心掏肺對你,你竟然耍着老子玩兒!”
“夫君!”素垣只得道:“我真沒有……”
高湛被她死死抱着,就覺得腦仁疼,疼的都炸了,“老子還以爲闖蕩了這麼多年,好歹遇到了個可人兒,結果老子纔是被你玩弄鼓掌的可人兒,素垣你能!”
“高湛,”素垣哭出聲來,“我真不是有意騙你……”
高湛伸手扶着腦仁,吐了口氣說:“說,還有什麼事瞞着我了,還有多少事瞞着我?還禮物,我呸,我就說天上哪有那麼好的事砸我頭上了,原來你就是算計好的!你倒是捨得,拿你自己的身子換溧水城安穩……不對!”高湛突然又跳了起來:“我想起來了,你是爲了子孫後代才找我的。你自己說過的,選一個看着順眼的男人,主要目的不是爲了過日子,而是爲了生兒育女,老子根本就是你挑中的器具!”
高湛目瞪口呆,不由自言自語喃喃道:“哎呀媽呀,老子這是攤上了什麼女人啊?不行,太可怕了,老子幹了!”
“夫君,夫君!”素垣見他突然又嘀咕了兩句要走,只能死死拉住:“你怎就不能好好的聽我說兩句呢?”
“我聽你說什麼說?”高湛氣的直哆嗦:“老子被你耍的團團轉,我還要繼續被忽悠?我有病啊?”
素垣只得低頭,眼淚噼噼噼裡往下掉:“我是知道你的身份,也是有意接近你,想在最大範圍內保溧水城上下週全……”
“看吧看吧!”高湛抱頭,抓狂:“還能讓你生孩子是吧?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老子就是你的生孩子的工具!”
素垣擡頭看着他:“對,還能生一個聰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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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氣的站起來就走,素垣又追了過去:“你又不聽我說完!”
“我還聽什麼聽?你句句拿刀戳我心窩子,讓我覺得我就是個二傻蛋,”高湛吐氣又呼氣,儘量不讓自己再次暴走,“老子這輩子怎麼都被女人耍?”
素垣拉着他不敢放開:“溧水族以女爲貴,這是溧水城百姓都知道的,但是在外界卻不爲人所接受,所以,溧水城的城主歷代都是女子之身,只是,爲了應付外界流言,城主都是以男子身份會客,但凡不是溧水城同宗同族之人,此事是絕不能外泄的,這是溧水城的歷代的規矩……”
“老子是你男人你也騙?”高湛冷不丁吼了一句。
素垣低着頭,小聲說:“那時想跟你說,可是又怕你生氣……”
“老子現在更生氣!”
“可若是那時候就講了,你盛怒之下,必不會答應婚事……”素垣的語氣帶了點可憐,眼巴巴的盯着高湛看,“夫君,其實我嫁於你也是滿心歡喜,婆婆都說我沒挑錯人……”
“你少來這一套!”高湛冷哼一聲,不過氣焰卻因爲素垣最後服軟的話滅了不少。
“夫君,”素垣慢慢轉到他面前,道:“我還有個驚喜給你。”
高湛還是拉着臉,一本正經道:“是不是又騙我什麼了?”
素垣的臉上帶了些討好,生怕他再一氣之下要走,便道:“這是給你的驚喜,你不要被嚇到纔好。”然後她扭頭對門口吩咐一聲:“來人,帶少主進來!”
然後一個小光頭被一個奶孃放到了門口。
小腳丫子一落地,粉嫩嫩肉乎乎的小光頭便朝着素垣跑了過來,小嘴裡還含糊不清的喊:“孃親……”
高湛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個小光頭,也顧不得生氣了,一臉傻眼的表情,“他,他,他是誰……?”
素垣彎腰把小光頭抱了起來,對高湛道:“這是我一直想留給夫君的驚喜,所以特地沒說,興兒,快叫爹。”
小光頭眨巴着一雙跟素垣十分相似的漂亮眼睛,吧唧了一下小嘴,喊:“爹……”
高湛承受不住這樣的衝擊,白眼一翻,身體一歪,“咕咚”一聲栽進了偌大的湯池當中。
素垣大喊:“夫君!”
高湛再醒過來的時候,就覺得胸口壓的慌,睜開眼就看到一個小光頭在自己面前晃。他擡起手摸了摸小光頭的小腦袋,嘿嘿傻笑兩聲,喊:“兒子?”
小光頭糾正:“興……”
聽到這邊的動靜,素垣急忙過來:“夫君,你醒了?”
高湛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素垣還是陪着笑:“夫君,快起來喝點熱湯。”
端過來一點一點的喂他,等高湛喝完了,素垣也不走。
小光頭還在牀上爬來爬去,素垣急忙把他抱了過來,“夫君,你還沒好好看看我們興兒呢?”
高湛心裡鬱悶的很,總覺得自己是個傻子,可是再看看眼前的女人和孩子,他又氣不起來了,可這心裡吧……
素垣也不知他現在是怎麼想的,總之都是萬事都伺候好了,生怕他又發脾氣。說起來這事也不怪他生氣,換了只怕都會氣的半死。
高湛就瞪着眼,看着牙還沒長齊的興兒,又覺得自己一直在外頭,對不起在家裡自己生孩子的素垣。
半響他嘆了口氣,拍拍手,對興兒張開胳膊,道:“興兒,爹抱抱!”
小興兒還好,不認生,立刻就要高湛抱了。
素垣在旁邊看着,臉上帶了笑,時不時偷看眼高湛的表情,也不說話。
高湛還是不理她,開始逗弄懷裡的小興兒。
這樣仔細一看,高湛就發現了小興兒除了眼睛長的像素垣,其他地方長的還是挺像他的,胖乎乎的,跟他小時候一樣,最起碼兒子是他呀。
他這將信將疑的心裡還沒徹底放下,不過,自打他這趟回來,這堡裡的人對素垣那是明顯的言聽計從,就算是把戲也不會到這程度吧?
再一個,他現在躺的這是城主的臥室?
就跟沒睡醒似得,實在是被這個雷打的有些大。
高湛歇了半天,已經能陪着小興兒玩了,很顯然,小興兒被素垣帶的很好,對於爹爹這個稱呼並不陌生,並且很快跟孩子打好了關係。
小興兒還不是很會說話,只能喊簡單的一兩個字,高湛仔細看着小興兒,然後問素垣:“真是我兒子?”
素垣點頭:“要不然呢?難不成我一個人還能生出兒子來?”
高湛懷裡沉甸甸的小光頭突然讓他覺得滿足,他竟然也有兒子了!
使勁在小光頭的腦袋上親了一口,然後對素垣說:“不管怎麼說,先謝謝你生下我兒子。”
素垣看了她一眼,問:“那你還生氣嗎?”
“氣啊!怎麼不氣?”高湛立馬就變了臉,“把我耍的團團轉,你得意是吧?我說呢,怎麼我要帶着你去謝城主,就是碰不到人……”
素垣低着頭,回了句:“我們能不提這事了嗎?我都知道錯了。”
高湛不理她,不過一看到小興兒他就高興了,抱着小興兒的時候跟素垣說了句:“我要帶興兒去金州……”
話還沒說完,素垣已經站了起來,“你要帶興兒去哪?”
“金州!”高湛咬字清楚的說:“金州,就是天禹的都城,金州,聽明白了?”
“不行!”素垣一口否定:“你可以生我的氣,但是你不能帶興兒走。你愛去哪我管不着,但是孩子我絕對不能讓你帶走。”
高湛立馬跳起來指控:“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你就是拿老子當生孩子的器具,你就是想個孩子,老子就是挑中的生孩子工具……”
素垣一見他這模樣就有點焉,“夫君!”
“我不把興兒帶走,難不成留在溧水城,讓他成爲別的女人生孩子的工具?”高湛大喊:“門都沒有!”
“夫君!”
小興兒站在地上,一把抱着高湛的腿,仰着小臉喊:“爹爹……”
高湛趕緊把他抱起來,拍拍他的小腳板,“髒了吧?讓你亂跑。”
素垣低着頭不說話。
高湛也拉着臉,對着兒子的時候臉上倒是柔和不少。
堡裡的人都知道城主和高公子吵架了,如果不是小興兒在中間調和着,只怕高公子早拍拍屁股走人了。
被關在門口的巫隱到飯點才被人想起來,巫隱大怒,但是他也沒辦法,聽說姓高的媳婦,不知怎麼把原來的城主怎麼着了,她成了城主了。
也就是說,其實姓高現在不但有媳婦,還是有一個有一座溧水城的媳婦。
這讓巫隱很妒忌,活生生的妒忌,早知道是這樣,當時就該把姓高的媳婦搶回來。
他開始惆悵了,他去哪裡找一個還自帶一個城的媳婦去?
等巫隱進去以後,才發現姓高不但媳婦有一座城,兩人竟然還交配了一個小和尚!
巫隱指着高湛懷裡的小光頭,喊:“爲什麼你有一個這樣的,老子沒有!”
高湛趕緊把小興兒往懷裡縮了縮:“什麼叫這樣的,這是孩子,不是玩具知道嗎?這是我兒子,興兒叫,小公子好。”
小興兒只會喊:“好!”
巫隱拉着臉,一扭頭走了。表示很妒忌。
高湛知道小公子就是嫉妒的。
還跟素垣冷戰,晚上休息的時候他一個人躺在屋裡,小興兒跟着奶孃睡了,高湛翻來覆去睡不着,憑什麼呀?他明明有媳婦,憑什麼要跟巫隱一樣獨守空房啊?
越想心裡越不平衡,一骨碌坐了起來,然後套上鞋襪,氣沖沖的去砸素垣的房門,“開門!”
門被拉開,素垣穿着白色的褻衣站在門裡,只是擡頭看着他,也不說話。
高湛盯着她瞧了一陣子,兩人一個在屋子裡頭,一個在屋子外頭,然後高湛熬不住了,“哼”了一聲,擡腳跨進門,反手把門關上了。
第二天一早,巫隱就嗷嗷叫着要回金州:“姓高!姓高!”
高湛正跟素垣好着呢,不過一夜之間就好的跟什麼似得,抱着她不撒手,巫隱在外面嗷嗷叫,他們在裡面當着沒聽到。
“不管他嗎?”素垣從高湛懷裡擡頭,低聲問。
“不管!”高湛安心的抱着素垣,“他不會走的,他就是心裡不平衡。”
“不平衡什麼?”素垣好奇。
“我娘子他沒有唄。”高湛看了她一眼,道:“不過,我還是要去金州一趟,付大哥要回去覆命,如今該是上路了,我也要去一趟,見一見陛下,順便……去拜拜高家的祖祠,讓他們看看我。”
素垣點頭:“我明白。”頓了頓,才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高湛笑:“我還沒走就想我了?”
素垣捶他一下:“你這人怎這樣不知羞?”又問:“你真的不生氣了?”
高湛瞅她一下,低頭在她脣上親了一下,“不氣了,氣也就是那一陣子,現在嘛……該是委屈。不過你不是也補償了嗎?不氣了,我好容易回來,不能光顧着生氣,該想點好事。”
素垣點頭:“嗯。”
高湛咂咂嘴,“我當時就顧着生氣你騙我,我就沒想到你的難處……還自己生了孩子……”
素垣把頭靠在他胸前,應了一聲:“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一定不會差。”
他能想到這些,足以說明他是個負責人也知心疼人的好夫君。
“小公子那樣鬧騰,我也待不了幾天,接下來還要辛苦你。”高湛摟着素垣,道:“興兒太小,就不帶了,你又不能跟我一起去……”
素垣看他一眼靠着他不再說話。
在溧水城待了不過三天,就被巫隱死催活催的催了上路,素垣這次還是讓那兩個人跟着他,高湛說不要都不行,“你帶着使喚,他們都是陪我自幼長大的,你帶着他們我才放心。”
高湛沒法子,只能答應,把小興兒抱過來親了親,懶洋洋的小興兒跟高湛小時候好吃懶做的模樣還真的很像,唯有一雙長的像素垣大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不過高湛小時候是話嘮,如今的小興兒話少,這點倒是隨了素垣。
一行人重新上路,高湛舒舒服服的靠在馬車上,巫隱坐在後面的馬車上,現在條件好了,也是拜高湛所賜,所以,巫隱小公子還是忍了下去,委委屈屈的趁着小馬車一起回金州。
高湛這邊動身,付錚那邊早已在路上,不過高湛對小道十分熟悉,所以直接指揮車伕抄小道,誰先到金州還不一定呢。
金州這邊早已知道付將軍大獲全勝的消息,早早就在等着付將軍趕緊回金州了。
左相大人也在跟女帝告假之後去了周遊山寺廟修養去了,把這朝堂的俗世全扔到了腦後。
遠在西溟的付振海夫婦倆聽到付錚攻下北貢消息的時候,付錚已經在趕往金州的路上了,他們消息要落後些,畢竟是兩個地方,相隔更遠。
所有人都在等着付錚凱旋而歸。
宮裡的大掃除持續三天後終於結束,魏西溏四處一看,確實發現角角落落都乾淨不少,“這樣一看,朕到覺得以前宮裡的婢女都偷懶了。”
柯大海笑呵呵道:“那可不一定,陛下要知道,皇太后可是要全員動手的,您沒看昨兒用膳的時候,御膳房的着菜的少了?”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點頭:“有道理。也不必日日都這般潔淨,倒是怪異了。不過這幾日是母后希望的,她老人家滿意就好。對了,曦兒今日還鬧?”
柯大海回稟道:“回陛下,陛下剛纔忙碌,奴才沒敢稟報,今日顏先生跟曦公主細細解釋了,曦公主已經不鬧了。”
其實是鬧了好一會,她鬧累了纔不鬧的。
這一年多來,相卿幾乎日日都帶着糕點來瞧她,如今人突然不見了,她就說相卿肯定是死了,要不然好好的怎麼就不見了呢?
付錚走的時候,小曦兒和小墨兒太小,根本不懂什麼,如今這會倒是知道了一些不見了人就鬧騰了。
小墨兒相對小曦兒,要乖巧的多,顏鈺教的字,他照一個學一個,學的像模像樣。
小曦兒就要差一些,她的心思就是在玩上頭,雖然也會寫一些字,不過,不如小墨兒寫的好。
這會哭累了,自己坐着桌子上,抓着毛筆認真寫字。
她難得認真一回,還讓魏西溏給瞧見了。
魏西溏在門口看着她的小模樣,心裡頭還是挺高興的,看看兩個小東西,年紀不大,可是字寫的確實不錯。
自己家的孩子,怎麼看都順眼,更何況還貴爲公主皇子?
魏西溏咳嗽了一嗓子,小曦兒立馬擡頭:“母皇!”
自動放下筆,蹭蹭跑了出來:“曦兒給母皇請安!”
小墨兒也跑了出來:“墨兒給母皇請安!”
這個禮儀也是一直教,兩人學的都不錯。
魏西溏看着小曦兒問:“眼睛紅通通的,剛剛是不是哭了?”
小曦兒抿嘴,猶豫了一會才說:“現在不哭了!”
魏西溏在他們兩人面前蹲下來,笑眯眯的說:“母皇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們兩個,你們聽好了,父王要回宮了!”
小曦兒歪着腦袋問:“母皇不是說,父王去戰場打仗了嗎?”
魏西溏點頭:“對,去打仗了,父王打贏了,所以他要回宮了。”
小墨兒問:“母皇,那父王是大英雄嗎?”
魏西溏點頭:“對,是大英雄。高興嗎?”
小墨兒使勁點頭:“高興!父王是大英雄!”
小曦兒抓抓頭,問:“那母皇,卿卿跟父王一起回來嗎?”
魏西溏笑着搖頭:“不會。左相大人是去養病了,父王纔是要回宮的。知道嗎?”
小曦兒撇着嘴點頭:“知道。”
魏西溏拉過小曦兒,問:“曦兒,你可是不喜歡父王?”
小曦兒嘀咕說:“爲什麼父王回來,卿卿就要走?”
魏西溏愣了下,她倒是沒想到這個,不過是巧合罷了,伸手捏捏她的小臉,道:“父王纔是你最親的人,相卿那是外臣,別弄錯了順序。”
話是這麼說,可魏西溏也知道,其實這還是和孩子相處多少的關係。
相卿哪怕再如何是外人,可在小曦兒的眼裡,陪她最多抱她最多給她好吃的人,是相卿不是付錚。
一想到這個,魏西溏就覺得愧對付錚,若不是她,付錚自然是不必離開金州的。
小曦兒和小墨兒茫茫然點頭,一轉臉又跑去玩了。
魏西溏看看外面陰沉沉的天,不由說了句:“這天好似要下雨了,還是別下的好,付錚還在路上呢。”
柯大海跟在後面小聲說了句:“可不是?這天看着就是要下雨了,這雨一下,王爺在路上又要多耽擱一陣子了。”
魏西溏點頭:“是啊,不過,也可能是他冒雨趕回來,彆着涼纔好。”
這話說完沒多久,那雨就淅淅瀝瀝下了起來,魏西溏站在窗口,看着屋檐紅瓦上落下的水發呆,
“晚就晚些回來吧,安全些就好,不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