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狼狽的奔逃着,即使偶爾想要還擊一下,也因爲那近乎無窮蔓延的太陰真炎而不得不收手,這種疲於奔命,且只能被動挨打不能還手的屈憋感,立即將張越近日來頗爲養起來的些許傲氣消散的一乾二淨。
這巨獸佔據着主場的優勢將張越欺負的是慘不忍睹。
一身好好的衣物更是在真炎的侵蝕下變成了乞丐裝,身上更是被灼燒出大塊的藍紫色,若非巫人體制特殊,只怕張越早就比這些寒氣凍僵了,哪裡還有還手的力氣?
只是這樣的疲於奔命有能夠維繫多久?
巨獸在這月球之上有着無數的能源供給,而張越卻畏首畏尾,諸多顧忌,此消彼長,張越前景堪憂。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張越逐漸摸清楚巨獸攻擊的模式的時候,已經成功被攪成一團亂布的衣服卻嘎吱一聲被扯到了一塊突起的尖尖豎起的冰尖上。
就是這一剎那,張越被迫停頓了一瞬間,而就是這一瞬間巨獸已經挺着兇惡的獅子頭朝着張越狠狠的撲了過來。
一陣蕭寒的簫聲響起,這個空洞而寂寞的世界裡,顯得更加的清冷和孤高,但是就是這樣的簫聲卻吸引了正要攻擊張越的巨獸,搖晃了一下它那碩大的頭顱,巨獸竟然撇開張越順着簫聲遊走而去。
張越擡起頭,瞬間····失魂落魄。
只見那白霧繚繞的淡藍色冰山之上,倏地現出一個少女身影,一身湖水色的衣裳,頭上繫着淡紫色的紗巾,青山眉黛,素裡紅妝,顏色鮮明,雪映仙姿,正是顯得風華絕代!臉如新月,淺畫雙眉。眼珠微碧,櫻桃小口,似喜還顰,秀髮垂肩,梳成兩條辮子,束似紅綾,膚色有如羊脂白玉,映雪生輝,端的是絕世容顏,剛健婀娜,兼而有之,賽似畫閣仙女。
一雙如水晶般晶瑩的小手,緊緊捏着一隻玉白色的長蕭,在羣山之間,正如那一點白雪,聚集着整個冰川天地的鐘靈神秀。
婉轉悠揚的簫聲,空靈,寂冷,確如那寒冬的臘梅,臨風獨放,傲雪凌霜。
這樣的女子張越平生僅見,這樣的女子堪稱舉世無雙。
張越的心神瞬間被她吸引,如果這個時候這個女子選擇一劍刺向張越,那麼無需任何手段,張越束手授首。
這非是張越心性不定或者是色膽無雙,而是因爲這樣美妙,這樣孤高的一個女子,張越不想用任何的不敬和殺戮的手段來面對她,在她的世界裡除了純潔的白和潔淨的藍實在不應該再出現第三種顏色。
就這麼癡傻的望着,聽着那潔淨的不含一絲雜質的簫聲,張越逐漸有一種與整個冰雪天地融爲一體的感覺。
這冰山,這冰面,這寒霧,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動人心魄。
當張越再一次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冰雪精靈般的女子已經悄然消失,簫聲已經停駐,佳人已遠,就連那巨獸也重新沉回了冰層,休眠在那萬丈冰川之下。
悵然若失的望着那冰川之巔,張越卻提不起勇氣來邁出一步,踏上那冰川之巔,他害怕當他登臨那冰川之上,才發現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覺,他害怕一旦踏足那潔淨的領域,他就會打破那一份原本不該打破的寧和。
所以張越只能靜靜的矗立着,仰望着。
“南有喬木,不可稱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張越輕聲詠歎着,回身而去,此情此景,仰望一次足矣,其餘的一些心思,····何足道哉?
自從見過那個迷幻一般的女子之後,張越再也沒有心思在這顆月亮之上久留,飛身而起,朝着下一個月亮劃去。
只是迷濛之間,那如星辰般幽邃,如冰雪般皎潔,如晨曦般輝耀,如清露般溫潤的雙眼再也無法遊離出張越的腦海,那一曲之間的傾國傾城,讓張越永生難忘。
帶着些許的滿足,些許的遺憾,些許的惆悵,張越踏上了第二顆月球。
只有踏足了這顆月球,張越才能感受到這個暗淡的星球竟然有這如此的灼熱,若非它本身沒有散發出任何光芒,張越甚至要懷疑自己來到的是太陽,而非月亮。
這裡的沙土是一種漆黑的顏色,每一粒石沙之中都蘊含着一種灼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