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序傳送門
先不說宗邪四人如何分配利益,也不說大長老逃去了那裡,且說張越掉下懸崖後就一頭扎進了鬆軟冰涼的積雪之中,恰巧由於幾撥人的打鬥致使這一塊雪崩不斷,就這樣張越被活活的深埋在了幾十米深的積雪之中。
先不說幾十米深的積雪,單單只是張越被大長老傾盡全力打中的一掌還有後來被陳長斌敲中了一錘,就足以讓他致命,但世間有很多事就是那麼巧妙。
張越在掉下來前就已經昏迷過去,但在他昏迷前確是全力的運轉內力,昏迷後由於萬載玄冰的原因內力的運轉並沒有停歇下來,無意識中張越就進入了《蛻衣決》中的蛻衣之境,蛻衣的奧妙就是要先作繭自縛然後再破繭而出,這其中不僅需要一個全封閉的環境更需要大量內力的支撐。
幾十米深的雪底沒有比這更封閉的地方了,而張越內力雖然還不足但他有萬載玄冰,何況這裡還是大雪之中,萬載玄冰就像一個巨大的燈泡般的吸引着近乎去窮無盡的天地元氣補充進張越的身體,彌補了內力不足的缺陷。
剛開始張越只是以初掉下來時的姿勢緩慢的吸收着萬載玄冰傳給他的力量,到後來越吸越快漸漸竟然和萬載玄冰的吸收速度開始持平,張越身上的兩處重傷也在天地元氣的洗禮下慢慢的開始恢復。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一個月後的張越已經看不出是個人樣了,他被一個冰藍色的透明大繭包裹着,蜷縮着身體就像母親體內未生出的胎兒一般。而天地元氣卻形成了一道光柱,如同胎盤般的吸附在張越身上將自己的力量毫無保留的傳遞給他。
漸漸的整個繭就像一個碩大的心臟般的跳動起來,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忽然滴的一聲所有的聲音都停止了,沒有了任何的生息,整個低落的峽谷彷彿又回到了以前死寂的歲月。
猛然一聲炸響,有如開天闢地一般,張越從幾十米深的雪底下飛躍而起。
淺藍色的長髮,白皙透明的肌膚,健壯有力的身軀,他已然蛻變,以萬載冰雪山川爲母體重塑身軀,這樣的境界已經遠遠超脫了《蛻衣決》原本的記載,可以說張越的重生是三分的運氣七分的天成。
這時的張越可以說醒了,也可以說還在昏迷之中,他的意識處在渾噩之中,就如同初生的嬰兒,無善無惡,無想無念,單憑本能做事。
嬰兒的本能是尋找可供生存下去的鮮美乳汁。
那麼張越呢?他也要生存下去,而他生存下去的動力和來源是武功,於是就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張越赤身裸體的比劃起來,時出腳、時出掌、時而化指爲劍、時而撮掌爲刀,快若驚鴻、炫如閃電,身如鴻毛,力伐千軍。
漸漸的張越的手腳越舞越快越舞越快,已經再也不侷限於一招一式,就像那漫天飛舞的雪花一般飄飄然,他和漫天的雪色溶爲一景,雪嶺無人跡,冰河足雁聲。亂雲低薄暮,急雪舞迴風。雪霽山疑近,天高思若浮。漫蹤江野,蝶舞飛揚一片白。寒波踏歌,浪舒瀟灑一江止。雪樹銀花,燃燒紅脣一瓣怒。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這就是雪這也是人。
忽然銀瓶乍破,劍疾突出,張越的手中凝聚出了一把冰雪之劍,劍勢不可擋直上九重天。漫天陰雲散,明月照冰山。張越清醒過來了,醒的很自然,也很突兀,就在他的手握住冰雪之劍的那一剎那清醒了過來。看着手中莫名多出來的幽藍色的透明長劍張越雖然驚訝卻坦然接受,那是一種很強烈的心理預示它原本就是屬於他的。
他真的就將先前無意識中的舉動忘得一乾二淨了嗎?當然不會,那些記憶雖然沉睡在他的腦海裡但他的身體卻記住了那些動作,在不知不覺中他就會被影響最終喚醒那些記憶,真正的掌控那種狀態,最終超越那種狀態。
不管怎麼說,這一次的蛻變對張越的好處時看得見的,首先最基本的是張越身上兩處都足以致命的傷都好了,好的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其次張越的內力再一次有了一次飛越性質的發展,這一點不止體現在數量上更體現在質量上。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是讓張越的身體重回天地母體,重新生長了一次,不僅讓張越長高了幾公分達到一米八五左右,更加難能可貴的是有些細小的關節和筋脈也再一次的柔韌起來,原本的張越習武太遲,很多筋脈和關節頭已經定型,導致很多動作做出來總是差了那麼一點點,正所謂差之毫釐失之千里,細微的差別會造成莫大的遺憾。這一點張越之前早有發覺,但無可奈何,現在總算彌補了這個缺陷。
唯一讓張越比較尷尬的是,現在的他正赤身裸體,哪怕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哪怕這裡是冰天雪地,都足以讓他難堪的了。
話說大長老帶着金銘劍和不滅皇冠飛馳而去後,就直接向着冰雪之城而去,但呈現在他面前的卻是一片廢墟,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這還是原來的冰雪之中的奇蹟之城嗎?
三大隱世門派的聯手壓制,冰雪之城的破敗在所難免,但這都是爲了什麼呢?
冰雪之城雖然樹立百年但比起那些千年大派畢竟是根基不足,原本就都覬覦他手中的萬載玄冰,處處壓制他冰雪之城的發展,他潘茂(大長老)豈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
籌劃了幾十年,藉着放手萬載玄冰吸引開那些隱世大派的注意力,然後他就偷偷的潛入大殷廢墟取出廢墟中的至寶和埋藏着的財寶兵刃。原本自己以爲的萬無一失的打算卻處處失利,最終落得家毀城亡!
他該怎麼辦?報仇嗎?怎麼報?
先不說他手上沒兵沒將,就是給他那個實力,他畢竟年事已高,就算有不滅皇冠撐着也沒幾年好活的了!那之前究竟是如何鬼迷了心竅?冰雪之城啊!他一生的心血就這麼沒了!不甘心又能怎麼樣?
現在想想,原本他不動那些隱世門派也不會這麼找上門來,畢竟萬載玄冰只有一塊,任誰都不會和冰雪之城拼個兩敗俱傷來搶它,徒爲別人做了嫁衣。
但說來說去也又還是怨不得他,他年事已高,偏偏冰雪之城後繼無人,若他撒手而去,冰雪之城的敗落也就在眼前,就這樣潘茂只覺得心灰意懶。
想我潘氏一族本爲皇族,最終卻要落個後繼無人的下場嗎?
潘茂,身形踉蹌的走在冰雪之城支離破碎的大道上,看着那殘換斷垣,就想着等着三大隱世門派的人到來吧!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也算小小的報復吧!只是潘氏一族就此在自己手中斷絕了啊,他一生沒有後悔過當年的反叛,始終認爲自己纔是那個引導潘氏走向復興的王者,但現在他卻有了一絲後悔,也許是他的話會不會好一些
?。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陣細微的幾不可聞的小孩的抽噎聲,還有人活着!
潘茂,飛快的朝聲音的來處遁去,那是一個深埋在地下的地窖,一具女屍正死死的蓋在地窖的入口,對冰雪之城來說,常年的低溫使它不需要地窖,但就是這有違常理的一幕才挽救了冰雪之城最後的遺孤。
潘茂輕輕的搬開女屍,走下地窖,就見到一個大概七八歲的小男孩正蜷縮着哭泣,和周圍的漆黑一片揉捏在一起顯得沉重而有麻木潘茂腳步沉重的走過去,碩大的手掌撫mo向孩子的腦袋。
小孩驚恐的擡起頭,絕望的看着潘茂,連抽噎也停止了下來。
潘茂又是一陣難受,一把將他摟入懷裡,輕拍背脊安慰道:“別怕!別怕!大長老回來了!回來了!我回來了!”
小孩顯然是知道大長老的,圓溜溜的眼珠無神的看着潘茂忽然一把栽進潘茂懷裡,嚎啕大哭起來,他沒看到的是抱着他的潘茂也同樣是老淚縱橫。
小孩畢竟是小孩發泄完後,就問潘茂要爸爸媽媽,潘茂又是一陣難受,只得用一些老套的藉口來敷衍他。爲了轉移話題,潘茂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告訴長老好嗎?”
“我叫潘凱峰!”
我叫潘凱峰
??
這幾個字一直在潘茂耳邊迴盪,他知道潘氏有後了,他必須活下去,教導他
??。
這是他作爲冰雪之城大長老,潘氏皇族的最後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