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祭日

他輕哼一聲,轉身便走。

王府庭院,迴廊迂迴蜿蜒,水榭之下水光漣漣。風輕雲淡,畫圖難足。偏偏有一前一後兩人,在着畫圖之中成爲圖畫之中的風景。

木梓衿扛着弓箭,走得有些氣喘。雖說弓箭也不至於沉重到無法移動的地步,但是扛久了,肩膀會很酸。很難想象,戰場之上的將士竟然要扛着弓箭騎着馬抗敵。若是換做她,早就血濺疆場英勇就義了。

“爲什麼要向納蘭賀借弓箭?”寧無憂問道。

她只好將今日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微微停了停腳步,轉頭看了她一眼,“這弓箭,怕是不適合你。”

“是啊。”她蹙眉,“可我……找不到弓箭了。”

他轉身,將她肩膀上的弓箭拿下來,放在手中靜靜地看了看,說道:“這是用在戰場上的強弓,殺敵遠射還可以,但是不適合圍獵。”他輕輕地撥了撥弓弦,弓弦幽鳴之聲沉肅剛勁,“想來,納蘭也是多年不曾用過這弓箭了,但是他保養得還不錯。”

他吩咐了侍衛,將納蘭賀的弓箭送回給納蘭賀。

“跟我來。”他慢慢走在前面,迴廊迂迴蜿蜒,盡頭庭院雅緻,屋宇錯落古樸,那是他的居處懿德堂。

隨他進入懿德堂,穿過臥室,他開了一扇門,門內,是燈光悠然搖曳的書房。書架浩瀚整齊,其上琉璃水晶照的燈火明亮潔淨。他在房間之中,提了一盞水晶宮燈,帶她進去,隨手將書架之上沒有點燃的琉璃燈點亮。

朦朧的房間燈光次第亮起,她緊跟在他身後,只見他柔軟白衣,如雲如煙,燈光如月色般傾灑,映在他身上,此時的他彷彿雲中之君,似日月照耀之下、煙霞淡淡之中的謫仙。

腳步輕柔,落地無聲,進入書房之後,兩人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呼吸,都既輕且柔,好像一種神聖的儀式。直到拐了好幾次之後,他纔在一處書架之前停下。

說那是書架,其實也不是。前方放的不是書,而是大大小小的櫃子。櫃子之上設置九宮格機括鎖,這種鎖,打開時不需要鑰匙,而是設置的密碼。密碼是自己設定的,只有自己才知道。

她仰頭,在心裡默數了一遍,這櫃子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九行九列一共九九八十一個櫃子,也就是說,怎麼說,也要九九八十一個密碼。她驚愕不已地看着寧無憂,實在不敢相信,他真的能將這櫃子的密碼都記住。

她見他走到一處櫃子前,用手輕輕的撥了撥其上的九宮格,九宮格上的方塊重新排列之後,櫃子便打開了。

她有些瞠目結舌。好吧,不能用常人的智力和記憶來判定寧無憂。他根本就不是一般人。

他從櫃子之中拿出一柄弓箭,輕輕地摸了摸,說道:“還能用,彈性也不錯。”他轉身,將弓箭遞給她,“你三日後,就用這把弓吧。”

她將弓拿在手中,這弓不知是用什麼材質做的,輕巧結實,兩端纏繞着金絲銀絲,其上篆刻龍鳳祥雲,古樸精緻,還刻了些動物,趣味盎然,怎麼看,似乎都是小孩兒子的玩意兒。

“這是我小時候練習用的弓箭。”他笑了笑,“我十五歲之後,便很少用了。借給你正好。”

她輕輕地試了試弓弦,稍微吃力些,但是能拉開,“多謝王爺,”她抿脣笑道:“雖然說不能真的射幾隻獵物來,但是能在馬上裝裝樣子也不錯啊。”想到在馬上騎射,英姿颯爽的模樣,她還是有些期待。

琉璃光影葳蕤皎皎,將她抹着黃粉的臉映得光潔白皙了些,那張平淡無奇又畫着倒八字眉的臉上,一雙眼眸明靈動人。他微微愣了愣,偏開頭,轉身將櫃子關好,重新設置了密碼。

她不由得好奇問:“王爺,這麼多的密碼,你能記住嗎?”

他神秘一笑,“我當然會設置一個我自己能記住的。”

兩人走出書房,他又說道:“我讓人給你拿些箭過來,你在獵場上裝裝樣子就可以了,以你的水平,不把自己射傷或者不從馬上摔下來,就已經不錯了。”

她一梗,眉頭一蹙,這人三句話之中,就沒有一句好話!

次日,木梓衿隨寧無憂一同進宮,順便借皇宮中的練場練習射箭,寧無憂還爲她請了個箭術不錯的師父,等下朝之後,便可以臨時抱抱佛腳了。

驕陽如火,烈日灼灼,皇宮之中各個宮殿之上分派了冰塊和解暑的藥物食材,可依舊抵不住夏日的酷暑。

成蔭樹梢之上知了叫聲斷斷續續傳來,紫蘭殿行宮,清華湖水面波光粼粼,水光斂豔。晴空萬里之下,紫蘭殿盪漾着斑駁水痕,清風拂過湖面,將涼爽送入紫蘭殿之中。

“哎,還是紫蘭殿涼爽些,難怪都愛到這裡來避暑。”寧浚“唰”一聲將摺扇展開,風雅地扇了扇風。

寧無憂換下朝服,一身淺色常服輕薄寬鬆,清風扶動,頗有幾分慵懶儒雅。進入紫蘭殿,幾人落座之後,又吩咐侍女拿了些冰鎮過的水果,還有些解渴的飲子。皇家富貴子弟,鮮衣怒馬,珍饈美味,便在這紫蘭殿之中,可見一斑。

“五哥,過兩日我要去圍獵,到時候你得來啊,六哥已經答應我了。你不能不去,到時候我面子往哪兒擱啊?”寧浚看向寧無憂,說道。

寧無憂用銀筷夾了一塊果汁浸過的山藥,看了看山藥潔白如玉的肉質,放在嘴裡輕輕地咀嚼,細細品嚐之後,才說道:“禮部那邊事多,工部那邊又要疏通水道,如今要入夏了,暴雨也會多起來,本王哪兒有那個閒心去圍獵?”

“什麼?”寧浚豁然起身。

寧無憂看着他,微微眯了眯眼。寧浚身形一僵,頓時沒了氣焰,又坐回去,“既然沒有時間陪我們圍獵,那借你以前養的那是花豹總可以吧?”

寧無憂又撿了一塊解暑的雪梨,雪梨之上還透着露珠般的醬汁,他放進嘴裡,慢慢地品嚐,想了想,又說道:“那隻花豹性情頑劣,我怕放出來,沒先咬到獵物,先把你咬了。”

“怎麼會呢?”寧浚咬牙,“五哥,你別這樣小氣,不是還有豹奴嗎?我讓豹奴隨我去啊。”

寧浚還想說話,寧濤打斷了他,“八弟,先放下你的事兒,今日來紫蘭殿是有事要和五哥商量的。”他起身,將一份卷宗交給寧無憂,說道:“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說,顧家那邊,已經要把顧允琛的屍首下葬了,恐怕,得就此結案。”

寧無憂將卷宗展開,快速地看了看,“大理寺那邊的人怎麼說?”

“大理寺那邊的人說,左右顧允琛的死,不過是顧家家宅內鬥。根本不好處理。一來,若是調查下去,會得罪顧家的人,二來,顧家人急着下葬,根本就找不到其他的證據了。所以,這事兒,得問問五哥你的意思。”

寧無憂看了看木梓衿,見她眉頭輕蹙的模樣,問道:“你有何看法?”

她咬了咬脣,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此事怕是沒有那麼簡單。顧家的人,並不清楚顧允琛的死或許更復雜。”

寧無憂將卷宗還給寧濤,說道:“他們要下葬就讓他們下葬,不要有其他的動靜,以免節外生枝。”

“是。”寧濤點點頭,“若是五哥想查,就算是那顧允琛下葬了,也會查出頭緒的。”

寧無憂若有所思,放下筷子,指尖輕輕地叩擊着桌面,對寧濤沉聲道:“你去暗中查查,顧允琛的死,能夠牽扯出其他的隱秘。”

寧濤點頭。幾句話交代完之後,幾人又轉了話題,聊了幾句,又聽到門外有人通報皇上駕到。

衆人立刻起身,迎接皇帝從殿外大門之處進來。皇帝一身玄色常服,玉冠束髮,眉目俊朗,雖然依舊還顯稚氣,但當了三年的皇帝,已經有了皇帝的威儀和氣魄。

一走進來,他便說道:“王叔不用多禮。”說着,又走到正中央的位置坐下,眉目清朗地笑着,問道:“王叔們在談什麼?朕也想聽聽。”

“不過一些家常閒話。”寧無憂說道,“今日天氣熱了,皇上可常來這紫蘭殿行宮避避暑。”

“朕今日就是來避暑的啊。”皇帝看向寧無憂,突然想到什麼,說道:“王叔,過些時日,便是圍獵,朕記起小時候你教過我騎射,只是不知道幾日之後能不能與你一較高下。”

“陛下的騎射當然是日益精進的。本王許久不摸弓箭不騎馬了,恐怕比不上皇上的進步。”寧無憂似笑非笑。

“王叔客氣了。”皇帝擺擺手,“父皇曾經也對朕說過,他和您比騎射都比不過,那朕自然也是比不過的。”

皇帝眼中的崇敬和仰慕絲毫沒有掩飾,便那樣仰慕地看着寧無憂,寧無憂微微一笑,說道:“皇上來紫蘭殿,不會只是爲了說這些吧?”

皇帝的臉色微微凝了凝,說道:“是,圍獵之後,送走各國使臣,便是父皇的祭日。”

話音一落,殿宇之中的氣氛便驀地一沉。

殿外樹蔭之上知了的聲音聒噪焦灼,一聲一聲如鐵鋸一般落在人的心上,湖面之上送來的清風也吹不去漠然升溫的焦灼。

須臾之後,寧無憂輕嘆口氣,“皇兄的祭日,自然是要大辦的,皇上初凳皇位,一定要懂得孝之一字,這樣才能讓天下百姓信服擁戴。”

“朕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朕想,若是父皇大祭,可否讓王叔來主持?”皇帝看着寧無憂,說道:“禮部的人今日遞了摺子上來,也提議讓王叔來主持祭祀大典,朕本想當即同意的,可是依舊還是想問問王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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