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朝天闕(3)

楚王府依舊如初。寒冬將至,府內燈火溫暖闌珊。

寧浚與寧濤一同來爲寧無憂送行,兄弟三人難得在一起慢慢地喝酒。

酒香清冽,懿德堂內溫暖如春,嫋嫋薰香飄渺如煙,縈繞如縷。

寧浚喝得雙臉泛紅,湊近了木梓衿,藉着燈光仔細地看着,“木梓衿,你可把我騙得好慘啊……”他眨了眨眼,醉眼有些朦朧迷離,燈下看木梓衿,似沉醉迷人,他趕緊捂住眼,“不行不行,我不能再看你了,你最好離我遠一些。”

木梓衿微微向後仰了仰,問:“爲何?”

“因爲……因爲你長得太好看了,我……”寧浚放下手,怔怔地看着她,“我雖然有些不習慣,可我,可我看了之後,怕自己忍不住,就捨不得讓你和五哥走了。”

木梓衿輕輕挑眉,淡淡笑了笑,看向寧無憂,他只是微微眯眼,隨後看向寧濤,問:“皇宮之中如何了?”

寧濤並未喝太多酒,他一雙沉靜的雙眸很是平靜,說道:“皇上將自己關在寢殿內,還未出來過。”

寧無憂不語,不過勾了勾脣,又聽寧濤說道:“不過,皇上倒是說了,他想見五哥一面。”

木梓衿微微一滯,看向寧無憂。寧無憂的手在桌下緩緩摸索過來,與她十指相纏,說道:“他總要明白,他是一個帝王。自古以來,帝王雖然是九五之尊,但都是孤家寡人。”

寧濤不語,片刻之後,又說道:“我已經傳信給納蘭賀,讓他不必在調集兵力入京,想來,趕來的節度使兵力,如今已經離京了。”

“好,”寧無憂點頭,頓了頓,又說道:“此次納蘭賀回來,就不必再跟着我了。我安排他去你府上。”

“五哥?”寧濤臉色一凝,“難道五哥以後真想不再參與朝政?皇帝年幼,更沒有帝王之資,如今是倒了一個謝家,可將來還長遠,不知可否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皇兄臨死之前,都想將江山託付於你,你難道真的要走?”

寧無憂輕輕拂袖,爲他斟了一杯酒,淡笑道:“我汲汲營營這麼多年,就算是在蘇州養傷的日子,也從未真心放下過。如今,我倒想爲自己逍遙任性一次。”他握住木梓衿的手,輕輕地揉捏過她的指尖,“這京城之中,如此勾心鬥角,從來不會停歇,而皇帝雖然如今暫時沒有將我如何,誰知他將來可否會再次懷疑我?謹小慎微,步步驚心,若是我一人,陷於這風雨泥沼之中倒無所謂,可我會娶梓衿,將來亦會有兒女,我不希望自己朝不保夕,讓兒女也生存在這樣的地方。”

木梓衿心頭一跳,不由得握緊了手,酒力似乎讓人陶醉,她的臉上薰出些許紅暈,若清荷粉嫩。

寧無憂凝睇着她無聲而笑,木梓衿坦坦蕩蕩地回視他,又與寧濤說道:“是,我與王爺所想一樣。”她微微咬脣,晶細的牙齒在紅脣上壓出淡淡的壓印,脣紅齒白,淡然誘人。

或許她與寧無憂都不怕這危機四伏的地方,他們並肩而立,共享風雨,共擔雷霆流嵐,可卻自私的不想讓自己的兒女也如此。

所以,還是如當初約定的那般,一同離開。

知道寧無憂去意已決,寧濤不再相勸,只舉杯與他共飲。

那日,風和日麗,木梓衿與寧無憂一同離京南下。不過一輛馬車,幾匹駿馬。

木梓衿出府,見一人靜靜地站立在門房之處,她將馬繮遞給寧無憂,向他走去。

“顧將軍……”

顧明朗靜靜地看着她,微微抿脣,只是靜默不語。

木梓衿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凝結在心頭,卻無法說出。

她斂衽,欠身,行禮。

顧明朗立即拱手還禮。

片刻之後,顧明朗端正站立,俊朗的眉眼深邃又豁朗。他輕聲說道:“保重。”

“將軍也保重。”木梓衿點頭。

隨即,她見他轉身,翻身上馬,策馬奔入這京城悠長的街道之中,踏起一片澹澹煙塵。

木梓衿與寧無憂一同上了馬車,馬車轔轔而行,緩緩出京。一上馬車,他便將她抱在懷中,她猝不及防,後背貼上他的胸膛,感受到他的呼吸沉穩似又急切。

他埋下頭,將下巴放在她的頸窩裡,輕輕地嗅着,似兩隻纏綿的鳥交頸而眠般。

“這一路走來,似乎是我一直在追着你。”他的聲音很輕,輕浮在她的頸間,讓她微微顫慄。

她蹙眉,抿脣,“哪兒有?一直是我追着你。”她回想起自己奔逃入他府中,以真實面目與他相見的場景,似就在昨天,歷歷在目。

他輕哼一聲,輕輕地要在她的肩膀上,她想躲,可又不捨這份繾綣溫暖,便忍住。

他的噬咬不知不覺變成輕吻,雙手也伸入她的衣袖之中,拿出她收好的那支骨笛。

“你學會沒有?”他問。

她沉了些氣,這才緩過來,搖頭道:“沒有。”她低頭看着他手中的骨笛,緩緩地摩挲着,“我當時一個人,並不想學。”她想等着他回來,用餘下的一生,好好地譜下屬於她與他兩人的樂曲。

他輕笑,“也好,以後有的是時間。”

清風吹起車簾,兩旁景色絢麗無比。他們將來還有漫長的歲月可攜手共度,還有千山萬水天涯海角要共同觀賞。

木梓衿靜靜地聆聽着他的笛聲,忽然覺得,這一路,有他,還有笛聲,將來也許還有共同的兒女,已經很好很好了。

馬車遠去,有人站在城牆之上,遠遠地向南眺望,只聽見依稀的笛聲緩緩飄散,飄入這京城繁華綺麗的風中。

……

身後的肖總管上前,說道:“皇上,王爺走了。”

皇帝點點頭,披上肖總管遞過來的披風,輕輕咳嗽一聲,“肖總管,今天的風有些涼啊。”

肖總管擡頭看了看天,輕聲嘆息。又見皇帝一人緩緩走下城牆,見他單薄的身軀之上,披風似隨風輕搖,他凝眉,或許,這京城,風,從未停歇過。這皇宮,從來都是風聲鶴唳。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會告訴你們,後面還有一個案子。不要走開,精彩繼續!

後記:

終於完結了,寫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我依舊在思考,下一句該寫什麼。

其實我總覺得,這個故事還沒有寫完,這個故事,會源源不斷的發展下去。

當我寫到寧無憂與木梓衿一同離開京城的時候,我想,就這樣完結了吧?

當我寫到寧無憂問木梓衿“回嗎?,木梓衿答:“回啊”的時候,我想,就這樣完結了吧?

可我還是一直沒有停下來,直到真的寫完尾聲,寫了他們兩人的兒女——寧栩和寧喬。

還寫了一個女扮男裝的捕頭。

這一刻,不知道是圓滿了,還是真的結束了。

我深吸一口氣,回想這個故事的一幕幕,有些情節還銘記在心,百轉千回一般,跌宕在心頭,起伏不定。

無論是寧無憂,還是木梓衿,或者是這個故事中的其他人,都成爲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會永遠與我一起走下去。或許今後回頭,再看這部小說,有人會覺得稚嫩,包括我自己。但是這份執着與堅守,卻是我最珍貴的。

我寫下第一個字,是在2015年12月14日,首發是跨年的時候,也就是2月8日凌晨零點。

這部小說從發佈至今,對我來說,就像蘭花草……(無從山裡來,帶着蘭花草……)

我想,真正的愛情,或許就像兩棵樹,根,緊緊地在地下相纏,葉,在雲中相觸。

他們相互守護,共同分擔寒潮、風雷、霹靂;也一起分享霧靄、流嵐、霓虹。他們彷彿永遠分離,卻又彷彿永遠相依。

他們可以緊緊的相擁,在分離時,也依舊參天獨立。

我想,寧無憂和木梓衿,便就是這樣的人。他們不僅愛對方,更愛彼此的堅守,足下的土地。

所以,這部小說之中,愛情裡沒有誤會,沒有糾結,也沒有其他多情的小心思。他們愛得很分明,也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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