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怒是醋

謝明嬈在善水堂之內等了許久都未曾等到寧無憂,留下自己親手做的點心之後便告辭離去了。木梓衿驀地鬆了一口氣,匆匆忙忙逃離一般離開善水堂。

楚王府內的水榭,有一處枕瀾榭,臨水而建,風雅悠然,寧無憂時常在此休憩的暖閣便修建在枕瀾榭之上。離開善水堂往勤居所走,經過水榭之時,見水榭之上暖閣帷簾輕颺,隨風搖曳。帷幔翩飛搖曳之中,一道身影若隱若現。

木梓衿定睛一看,微微一驚,隨即又是慍怒!她大步地走了過去,腳步沉重得要將水榭給踩榻一般!

那人明明聽到了她氣憤沉重的腳步聲,卻依舊神色悠然,半靠在軟椅之上,一手執着棋子,一手端着茶盞,悠然自得地凝視着黑白相間縱橫交錯的棋盤。看那棋盤之上黑白交錯的棋子,就知道他已經在這水榭之中呆了許久,連棋子都擺了這麼多了。

“王爺好雅興!我閒得發慌爲你打發未來的王妃,你卻忙得在這裡左手跟右手下棋!?”木梓衿狠狠地咬牙道。

寧無憂輕輕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盞,輕輕揮了揮廣袖,閒閒地落下一枚棋子。乾淨修長的手指,如玉潤澤的棋子,輕輕落下,珠落玉盤般,清脆的聲音緩緩地舒捲。

“誰說她是未來的王妃?”他漫然擡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的氣憤不虞,眉頭緊蹙雙脣緊抿的模樣,又不由得輕笑,“本王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去打發一個陌生人。”

木梓衿見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一腔的不滿也不知道該怎麼發泄,“那你也應該早告訴我你已經回府了,那我也好早點打發了她。”

“去告訴了你,不就等於告訴了她嗎?我可不惹這個麻煩。”寧無憂微微眯了眯眼,狡黠的雙眸之中露出幾分深切溫暖的笑意,“怎麼,打探出什麼來了嗎?”

木梓衿泄氣地走到他對面坐下,從棋盒之中拿出幾枚棋子捏在手裡把玩,“我沒打探什麼,倒是她打探你了。”

寧無憂舉棋的手微微一頓,隨後又落下一枚白子,“她打探了什麼?”

“打探您是不是喜歡驗屍破案什麼的。想學着幾招,以後好與您有共同語言。”木梓衿涼涼的說道。

寧無憂輕輕挑眉,心情頗好,“那她可打探錯了,喜歡驗屍破案的人是你。”他頓了頓又說道:“明日我要去一趟國子監,屆時會帶你去見一個人。不過……那人應該不知道你的身份,或許對你父親的案子有幫助。”

木梓衿一震,豁然一驚,身形微微一晃,險些一個趔趄,幸虧及時扶住案几才穩住,卻已經將案几之上棋盤之中的棋子掃亂了。

“嘩啦”一聲,棋子落下地。

她一怔,卻急切地看着寧無憂,“王爺要帶我去見誰?”

寧無憂安撫地看了她一眼,俯身撿起地上的棋子,將棋盤上的棋子收好,再慢慢地一顆一顆擺回原樣,“梓衿,明日你見到那人可不能這樣激動。”他安放棋子的手越過棋盤,輕輕地按住她微微顫抖的手,“我們南下的時候,經過宜水鎮查看你父親墳墓的事情已經暴露了。這京中,恐怕早有人在等着你自亂陣腳露出破綻,所以,越是接近真相,你應該越是剋制冷靜纔對。”

木梓衿慢慢地收攏十指,手中握緊的棋子磕住手心微微鈍痛。寧無憂輕輕地反手,將她的手握起來,慢慢地一根一根輕輕地鬆開她的手指,最終將她手心裡的棋子拿出來。

手心裡的手嬌柔纖細,那麼的柔軟,輕輕一握,都怕捏傷了般。可那掌心紋理之間,卻不似一般女人那樣細膩光潔,反而有着淡淡地傷痕,細細的,輕輕的,交錯在手心裡,如柔軟的絨毛,輕輕的撫過心頭一般。寧無憂忍不住將她的手拿近了,反覆看,看了手心看手背。

就這麼看着看着,反而讓木梓衿有些不好意思,她連忙縮回自己的手,放在膝蓋上,他再也看不到了。她輕輕的捏着十指,慢慢的絞在一起,輕聲說道:“王爺說得是,我明白的。”

寧無憂輕輕地“嗯”了一聲,將從她手中拿出來的棋子放回棋盤之中。

賢王寧浚與其封號“賢”字一點都不沾邊,如今選中了王妃,一有機會還是會溜達出來,最終選擇不了逃避的地方,便到了楚王府之中,手中還捧着一大堆的書籍,一股腦兒地全放在了木梓衿面前,“紅線,來看看,我搜集的這些書對不對?”

“王爺殿下,您這是要幹什麼啊?”木梓衿表示有些無語,隨手拿起一本書來翻了翻,“《洗冤集錄》、《驗屍之道》、《大成刑獄細考》……您這是要……”

“我要拜你爲師!”寧浚煞有介事一本正經地說道,“昨兒我進宮去看了母妃,聲嘶力竭地哀求她不要讓我娶王妃,可她卻說我如今一事無成還是個閒散的王爺,不娶妃子還能做什麼?我回去想了一夜!我要學破案,從此便跟着五哥,幹出一番大事業來,這樣等我有了功名,我母妃就不會再逼婚了!”

木梓衿無語擡頭看天,“那琅琊王家的姑娘怎麼辦?你打算讓她回琅琊去嗎?”

“我管她怎麼辦?”寧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總之我不要娶妻,我……我要等木梓衿會來……”他堅定篤信地看着她,目光炯炯有神,“一來,我學了刑獄破案,之後可幫着五哥辦事,二來,我學會了,今後梓衿回來,就與我有共同語言了,我們可以夫唱婦隨,一同破案驗屍,成雙成對的,多好啊!”

木梓衿將那些書放下,沉默無聲地一笑,“王爺,驗屍破案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沒關係,我可以拜你爲師的。”寧浚起身,雙手一合就像她做了個揖,又飛快地直起身來,“其實我一直有個疑惑,也不不知道該不該問。”

“王爺問吧。”木梓衿慵懶的坐在凳子上,用手撐着下巴。

寧浚緊緊地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眼珠子亮晶晶的,“我很想知道,你和木梓衿,到底誰更厲害?”他很是苦惱的模樣,蹙眉深思着,“木梓衿七天就能破了京城之中的‘無頭鬼案’,而你卻也能破解許多奇奇怪怪的案子,若是你和木梓衿同時破一個案子,那到底誰更厲害一些啊?”

木梓衿整個人呆住了,很是無語地看着他,閉了閉眼之後,打算不回答他這個問題,隨手撿了一本書遞給他,很是負責的說道:“王爺,要想成爲一個合格的仵作,第一步是要知道,仵作賤役,爲人所不恥。若是你要驗屍破案,還是去刑部混個官職比較好,若是太皇太妃知道你敢仵作乾的事情,肯定會生氣的。”

寧浚頓時不悅,雙手一叉憤然道:“什麼仵作賤役?幹仵作的人就很賤嗎?難道木梓衿能夠做得,我就做不得?”

木梓衿輕輕地搖頭,“可王爺不知,木梓衿與她母親,因爲是仵作,被多少人看輕過嗎?”她深吸一口氣,目光沉遠,“木梓衿與她的母親,雖然是仵作,也爲朝廷衙門辦事,可拿的卻是最微薄的俸祿,連維持生計都不夠。雖說幫助衙門破了許多案子,但是卻因爲身份低賤,觸碰屍體被人看做是晦氣,從而很少有人與她們來往,就算是出門買個東西,別人看了也會遠遠地避開她們,就算是去買一件很貴很貴的衣裳,就算能出得起錢,但掌櫃的依舊讓她們遠遠地看着,不能觸碰衣服,因爲被她們碰過的東西,其他的客人會覺得很晦氣骯髒,便不會再買了。”

寧浚呆怔地看着她,“真……真的是這樣,木梓衿以前,和她母親,這樣被人看不起?”

木梓衿輕輕地點點頭,“王爺,這京城戶部之中,也有仵作,他們都是年老體衰貧苦的人,若非不得已,誰願意做仵作賤役呢?”她淡淡一笑,聳了聳肩,“你忘了嗎?曾經我想要檢查昭陽公主駙馬的屍體,太后就斥責我仵作賤役,沒資格觸碰駙馬。”

“豈有此理!”寧浚大喝一聲,又一愣,“咦?你怎麼對木梓衿和他母親那麼瞭解啊?”

木梓衿猛地一怔,立即解釋道:“因爲我也是仵作,感同身受嘛。”

“原來如此。”寧浚點了點頭,“你這麼一說,那我更要對木梓衿好了,他以前吃過很多苦,我以後,讓他過好日子。”

木梓衿翻了個白眼,輕輕地搖頭。“王爺就在這裡看書吧,我去辦事了。”

剛起身,便見納蘭賀行色匆匆的從遊廊之上走過來,木梓衿迎上他的眼神,直覺便知道他是來找自己的,便乾脆向他快速走了過去。

“木……紅線,王爺讓你立即去一趟刑部,有案子!”納蘭賀說道。

“有案子!?”木梓衿聽見身後猛地傳來一道驚喜不已的聲音,隨後那寧浚便幾步跑了過來,“紅線,有案子,太好了,我跟你一起去刑部!我要學習如何驗屍破案!納蘭賀,去爲我們準備兩匹馬,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去刑部!”

作者有話要說:  人物鋪墊和情節鋪墊總算完了!新案子,也是最後一個最複雜的案子,開始了!頭腦風暴!大家猜猜,幾個人物是相關的?這一卷福利多多……大家也可以看到木梓衿吃醋了 嘛……

有關於賢王殿下的猜測,我只能說一句,他是這個故事的關鍵人物,很關鍵,最後會決定寧無憂是死是活的人物……

一想到寧無憂可能會死,我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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