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目混珠

她話音一落,刑部尚書也疑惑地看着木梓衿,“正是,紅線姑娘,那馬被傷着了,早晚會被發現的,一檢查就知道了啊。”

衆人不由得疑惑。

“各位有所不知,”疑惑聲之中,顧明朗的聲音響起,衆人紛紛聞聲看去,他擡頭篤信的看着木梓衿,又看向皇帝,說道:“獵場之上的馬,都是千挑萬選的,若是哪匹馬出了差錯,便會被淘汰,將馬送到屠宰場。如此一來,馬被殺掉,自然就找不到證據了。”

衆人恍然大悟,更是驚愕駭然的看着明瑛郡主。

木梓衿轉身看向芍藥,見她臉色木然蒼白,她低頭跪在地上,脊樑卻依舊筆直,但是明顯十分的僵硬。木梓衿走到她身前,輕聲問:“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你身後的人,到底是誰了嗎?”

芍藥擡頭,決絕又冷漠的看着她,可眼中明顯掠過黯然與緊張。

“那日,明瑛郡主在薦福寺,你卻也剛好在,你手中有香包,而她手中恰好也有一模一樣的。你到底是去寺中祈福,還是趁機與明瑛郡主暗中勾結,將染了劇毒的香包給她呢?”木梓衿一字一句地追問。

芍藥雙脣微微顫抖,蒼白無色。

“染了毒的香包、以及斷裂落在獵場之上的弓弩,還不夠證明,與你勾結之人嗎?”木梓衿緩緩地彎下身,輕聲在她耳旁說道。

芍藥慢慢擡頭,看向明瑛郡主,眼中一片決然與堅定。

“你能從秦淮樓出來,是明瑛郡主幫忙的吧?”木梓衿說道。

堂上之人鴉雀無聲,似乎都在等着芍藥承認。

寧濤坐在寧浚身旁,他看了看木梓衿,輕聲說道:“既然明瑛郡主想要殺的人是顧允鴻,那顧允琛呢?顧允琛身上也有毒,那他的毒,是在哪裡染上的?”

衆人的注意力又被轉移,衆多雙眼睛齊齊的看向木梓衿,那劉蕖豁然起身,焦急又迫切,“是啊,說了這麼多,我兒子的死因,依舊不明。”

木梓衿看向劉蕖,“顧小少爺的死因與宋統領等人的死因相同。只是,夫人也應該知道,顧小少爺在外有私宅,想來,他就是在那私宅之中中的毒。”

劉蕖全身一顫,臉色猙獰又痛苦,只是咬牙切齒地瞪着芍藥。又無言怨恨地瞪着明瑛郡主。

“而萬子業,”木梓衿又順勢繼續解說,“萬子業雖然說,只是在鶴靈丹之中動了手腳,但其實,他曾經在秦淮樓待過,而很巧,芍藥曾經是秦淮樓的人。但是她進入秦淮樓不久之後,萬子業就入了回春堂。我想,這些年來,他一直潛伏在回春堂,等待下手的機會。直到發現顧允鴻……”木梓衿的聲音微微一頓,看向顧明朗。

顧允鴻在鶴靈丹之中動手腳的事情,顧家人一直不願意對外界公佈,而她卻不得不說出來。

她移開目光,不再去看顧明朗,繼續說道:“直到他發現顧允鴻要在鶴靈丹之中動手腳,便主動攬了這個差事。直到一個月前,顧允琛中毒已深,隨時可能會暴斃,萬子業纔要想辦法從回春堂脫身。就算到時候查出暴斃與鶴靈丹有關,也只是顧允鴻的罪責,他已經遠走。但是,回春堂對其手下的人管理嚴格,都是有契書的,萬子業走時,契書是沒到期的。可很巧,明瑛郡主卻爲這個小小的回春堂小廝說了情,讓他順利的離開了……”

她話沒說完,可衆人已經猜出其中的關聯。

“如此說來,萬子業,與明瑛郡主還有芍藥都有關係!”刑部尚書瞪大了雙眼,實在不敢相信這其中的複雜和牽扯範圍時間的寬廣,他駭然地看着萬子業,再看了看木梓衿,“既是如此,那……那這個陰謀,這個案子,早在三年前,就開始籌劃了?”

堂上再一次一片譁然,衆人紛紛驚愕震撼不已,更是惶恐驚懼,竟不敢相信,這幾個小小的平民,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是!”木梓衿很是清晰地說道。

“這些不過都是你的臆測罷了。”齊侯豁然起身,鷹隼般的目光犀利痛恨的看着木梓衿。

“是嗎?”木梓衿轉身,直接迎上他的目光,強硬又堅定,“齊侯,樁樁件件之中,你看似置身事外,其實也脫不了干係。”

一石掀起萬層浪,堂上衆人心頭頓時如駭浪起伏,卻怔然無聲,壓抑不已。

皇帝更是驚愕不已,直愣愣地看着齊侯,又看了看木梓衿,“這……這到底爲什麼?”

木梓衿見齊侯渾身顫抖,鷹隼般的眼眸此時緩緩退卻犀利精銳的光芒,而是萬分的沉重與無奈。但他依舊將脊樑挺得筆直,死死地看着木梓衿,似乎要用目光,將她刺得千瘡百孔一般。

“難道,明瑛郡主所做的一切,都是齊侯所指使的?”寧浚愕然喃喃地低聲問,“但……但他們兩父女,分明就如仇人一樣,水火不相容啊。”

這些年,齊侯與明瑛郡主之間的關係,讓衆人大失所望。那傳聞之中,將女兒當做掌上明珠的齊侯,恨自己的女兒入骨,恨不得將她殺死,甚至想將她嫁到西域那蠻荒的地方,與她老死不相往來。

而明瑛郡主,也根本就沒有把齊侯當做父親。甚至毒殺了齊侯的二夫人還有二夫人腹中的孩子。

“恐怕,不過是假象而已。”木梓衿微微抿了抿脣,心頭生出幾分莫名的酸楚。她忽然覺得自己不敢擡頭去看齊侯。齊侯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恨意和殺意。可當她說出那“假象”兩個字時,齊侯的臉色卻瞬間千變萬化,更明顯的是震驚!

他雙眸不住顫抖,慢慢低下頭去,滿頭花白的頭髮有些凌亂,頭上古舊的玉冠也無法完全將凌亂的頭髮豎起來,顯得搖搖欲墜,顫顫巍巍。

他冷笑一聲,“滿口胡言,本侯倒想看看,你到底還有什麼可說的!”

木梓衿呆了呆,強自壓下心頭的異樣。她知道,那份異樣,不過是因爲看到齊侯而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她深吸一口氣,咬了咬脣,“宋統領與顧允琛少爺等人的死因已經清楚,可顧允鴻少爺的死卻依舊不明。”

顧明朗立即看向木梓衿,而他身旁的顧昭謙,卻微微眯了眯眼,幽深冷漠的雙眸帶着幾分淡漠和冷意,甚至是厭惡。

木梓衿知曉,經過這麼一番,顧昭謙,是徹底將她視爲仇敵了。

“鴻兒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顧明朗急切的問道。

“顧少爺,是中了見血封喉的毒才毒發身亡的。”木梓衿微微斟酌片刻,理清了思緒,微微蹙眉,“但是很巧,齊侯的二夫人,也是中見血封喉的毒而死。”

顧明朗冷厲地咬牙說道:“這麼說,鴻兒真的是明瑛郡主毒殺的?”

木梓衿搖頭,“不是。”她安撫地看了顧明朗一眼,“刑部尚書讓仵作檢驗過顧少爺和二夫人的屍體,其實並沒有在他們口腹之內發現毒吧?”

“正是!”刑部尚書立即點頭,“仵作驗屍不會有錯,那顧少爺與二夫人的確是中毒身亡,可他們口腹之內卻無法查出有毒,真是匪夷所思,老夫想了許久,都想不出他們二人是如何中毒的。”

“的確,若是按照常理來看,中毒死亡,那一定是死者生前服過毒藥,所以仵作纔會下意識地檢查死者的口腹,以判斷死者是否爲真的中毒。但並不是每種毒,都需要口服。有些毒,只需要進入血液即可。”木梓衿抿了抿脣,說道:“九大毒藥之中,毒性最強的毒見血封喉,便只需沾上一點,很快就會中毒死亡。”

“既然不是口服,那麼便是毒進入了顧少爺與二夫人的傷口之中,毒進入傷口之後,隨着血液流遍全身,他們二人,便是這樣中毒的?”刑部尚書問道。

木梓衿點頭。

“那……那怎麼會……兇手是怎麼辦到的?”有人不解。

“很簡單,兇手只需要在某種尖銳的東西上塗上見血封喉的毒,讓顧少爺與二夫人不小心被刺傷就可以了。”

衆人盯着她,更是一片茫然,“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哪兒有兩個人同時被一個東西刺傷的?太巧了吧?”

木梓衿微微一笑,轉身看向齊侯,她又從懷中拿出一方手絹,慢慢地將手絹展開,手絹之中包裹着的,是一串價值不菲的小葉紫檀佛珠。那佛珠顆顆碩大渾圓,明亮潤澤,一看就是珍品。

“世間當然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發生,但是隻需設計一下就可以。”木梓衿將佛珠拿出來,用手摸了摸,“這小葉紫檀的佛珠,原本是二夫人的。後來,由於二夫人丟了明瑛郡主送給顧夫人的香包,所以齊侯便讓她將這佛珠送給了顧夫人。”

齊侯全身微微一僵,臉上的皺紋微微顫抖,眼瞼之下的肌肉輕輕地抽搐着,死死地看着那串佛珠。

“這佛珠有什麼問題?”顧明朗問答。

木梓衿點了點頭,“見血封喉的毒,就塗在了這佛珠上。”

寧浚頓時覺得不可思議,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佛珠,困惑地問:“可是那佛珠分明就是圓的,怎麼會刺傷人?”

木梓衿神秘一笑,從佛珠當中選了兩顆看起來小一些的佛珠,將那兩顆佛珠對準光,“這兩顆佛珠比起其他佛珠,色澤更加光滑一些,我想,是在上面塗了一層與佛珠顏色相同的蠟吧?”她用指甲輕輕地颳了刮佛珠,真的從上面刮出一點蠟出來。

顧明朗蹙眉。

“而這蠟不厚也不薄,但是卻埋一根很小的刺在裡面。顧少爺與二夫人唸經祈福,便會數佛珠,總有會將蠟全部摩擦完的時候,而蠟慢慢摩擦,裡面埋藏的刺露出頭,便會刺傷他們的手。”她順勢用右手做了一個唸經數佛珠的動作,“而恰好,我也在顧少爺與二夫人的拇指與食指上發現了刺傷的傷痕。這還不能說明,他們是因爲數佛珠的動作而被刺傷了手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兩更……

前兩天我的話真多……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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