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沖天

店家的神色變得詭異又神秘,眯了眯眼,說道:“姑娘難道不知嗎?”店家嘆口氣,“據說,雲真公主死得冤枉,年紀輕輕,無緣無故就死了,所以她的魂魄不安,總會在半夜出來哭泣。也有人說……”店家頓了頓,“也有人說,公主的魂魄,會出來尋仇,與……與那雲南王的魂魄一樣,化作厲鬼惡靈了。”

店家很是苦口婆心地對木梓衿說:“姑娘,你若是單獨一人在京城,可不能隨意走動,尤其是晚上的時候。”店家癟癟嘴,“京城最近總不太平。”

木梓衿眨了眨眼,往雲真公主府的方向看去,只看見陰沉沉峭楞的殿宇輪廓。她快速地喝完秋葵湯,再吃了幾塊魚膾,付了錢之後,趕往公主府。

近了公主府,這才發現公主府的哭聲十分的悲慼淒厲,甚至是悽慘,府內的小廝侍女,各個扯開了嗓子哭泣,十分的悲痛。

走入靈堂,沉悶的香菸氣息繚繞滯悶,她胸口微微一沉。安排守靈的人見她到來,並沒有多問,她跪下行禮上香之後,擡頭看了看公主的棺槨。

不是幾天前那簡陋的棺槨,而是換成了精緻華麗的壽棺。

棺槨上大下小,上方端正鏤刻“壽”字,其邊緣雕刻祥雲花鳥,白鶴流嵐。棺槨側身,雕刻着華麗行宮,美景桃源,儼然將棺槨之中的死者置身於精緻的行宮中一般。

寬大的棺槨不知有幾層,木梓衿並不知曉大成國公主棺槨的講究,只略微看了眼。她與張大學過做棺材,只覺得這公主的棺槨雖然華麗奢貴,可材質卻有些奇特。這木材的材質並不是張大所說過的最適合做棺材的好材料,反而……

木梓衿說不出什麼古怪來。

時間流逝,木梓衿聽到府上的人各個哭得嗓子沙啞,似沒力氣了般。

她轉頭,看着浣春,問:“公主的棺槨什麼時候換的?”

“昨夜。”浣春說道。

“來換棺槨的是什麼人?”

“是禮部的人,奴婢並不認識……”

木梓衿不再問。

吉時快到時,寧無憂急匆匆趕到。他身着常服,素然無任何裝飾點綴,見到木梓衿,走到她身旁,不做聲色。

吉時已到,禮部的人安排人將雲真公主的棺槨擡出府,木梓衿與寧無憂無聲進入儀仗之中,跟隨棺槨出了府。漫天的紙錢遮蔽雲日,飄飄灑灑的白黃紙片隨風飄舞,木梓衿沉默地一步一步走着,低着頭,偶爾看看寧無憂。

他面色平靜,只看着前方的棺槨,若有所思。

雖不算浩蕩,可也讓人驚歎的儀仗慢慢的進入街道之中,前方行人紛紛避讓,退到兩邊,不敢高聲喧譁隨意走動。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便看不見身後的公主府。

長長的儀仗拐過朱雀道,忽然停住!

整個儀仗隊伍卡在拐角處,似進退不得。木梓衿疑惑地擡頭,朝前看去,只看見雲真公主被人擡得高高的棺槨可身披素縞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前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很快,有人快速到寧無憂身旁低語,原來竟是有一送喪的儀仗與公主的儀仗迎面相遇,竟讓不開路了。

木梓衿蹙眉,心想今日真是良辰吉日,連死人送喪都趕在同一天同一時候。

寧無憂見來報的人神色似乎爲難,便上前查看,木梓衿也隨即跟上。

前方果然是兩個送喪的儀仗碰了頭,儀仗前方的人似在想辦讓路,可奈何公主的送喪儀仗太多浩大,而對方的送喪隊伍雖然人少,可要退出長長的街道也難,而且送喪隊伍往回送,是十分不吉利的事情。而且,對方前頭站着一個人,那人周身素衣,清婉別緻,似白芍國色。一雙眼睛哭得通紅,哀慼痛楚,梨花帶雨,換做常人,也不好當街就仗勢讓人退回去,何況,對方身份不簡單。

木梓衿走過去,那人擡頭,溼潤微紅的眼睛迷茫着,看見寧無憂,又欠身行禮,“王爺。”

“謝姑娘,”寧無憂蹙眉,又看了看她身後由儀仗擡着的棺槨。

那棺槨簡單樸素,甚至不帶任何裝飾,由幾塊簡答的木板拼接而成,其上掛着白色的帷幔。

木梓衿蹙眉,便知道那棺槨之中裝的人是誰。

能讓謝明嬈一身素縞相送,並還能以這樣的儀仗出城的人,應該是高中狀元的謝長琳。

他與雲真公主一樣,都是在中秋之夜去世,自然也在今天發喪。只是誰也沒有料到,雲真公主的發喪儀仗會與謝長琳的相碰,並卡在了同一條街上,進退步不得。

木梓衿打量着謝明嬈,謝明嬈一臉的悲沉哀傷,纖弱的身軀不勝涼風。

“王爺,這……”謝明嬈看着寧無憂,很是爲難,卻又沒有退讓,“可否想辦法,讓儀仗縮緊些,這樣便可同時通過了。”

京城的街道並不窄,只是兩旁的水渠又深又長,若是稍微擠一些,人掉進水渠之中倒是不要緊,只怕……

木梓衿看着謝明嬈,說道:“這是狀元郎的喪隊吧?爲何謝姑娘會來送喪?”

謝明嬈臉色微微一白,泫然欲泣,又咬脣道:“長琳算是我的族兄,兄長去世,我自然要相送的。”她擡手抹淚,“在京城……”

“明嬈……”她話音未落,身後忽然有人走來,打斷她的話。她一愣,回頭。

木梓衿聞聲看去,見一男人端正如玉般走來,一身素色不曾讓他風采減退,反而越發襯得他卓然不凡,溫潤如玉。

“王爺。”男人行禮,“公主的儀仗,在下自然是應讓人退讓開的,不敢越矩。”他直起身,擡手對身後的人揮了揮手,身後的儀仗立刻會意,慢慢地收攏儀仗隊伍,讓出大半的街道來。

“如此,多謝謝公子了。”寧無憂微微點頭,表示謝過。

“紅線姑娘。”謝明嬈忽然上前,走到木梓衿身前,低聲道:“姑娘可查到了我姐夫被害的線索?”

木梓衿搖頭,“還沒有。”所有的線索,都已經斷了,等於沒有。

謝明嬈失落地看着她,咬了咬脣,又輕言細語地說道:“姑娘,我……我有一件關於我姐夫的事情要告訴你,或許對你查案有幫助……”她幾乎咬着木梓衿的耳朵耳語,又左右看了看,謹慎小聲地說道:“此時不方便細談,不如姑娘找個機會,我再獨自告知姑娘,切記,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木梓衿怔了怔,沉思了片刻,低聲說道:“過幾日,我會去薦福寺,屆時可以在那裡單獨相談。”

“如此……就好。”謝明嬈點頭,再無其他話說之後,快速退回去。

此時謝長琳的隊伍已經讓開,雲真公主的隊伍這才緩緩地再次向前行進,除了要避開謝長琳的儀仗隊的人之外,還要小心翼翼的避讓退到兩旁的百姓。木梓衿重新回到自己所站的位置,與其他人一同前進。

隊伍剛剛要與謝長琳送喪的人錯開,突然聽到一連串驚恐慌張的驚叫!儀仗的隊伍瞬間亂如一鍋粥!

木梓衿突然被人擠開,連連倒退好幾步,晃眼之間,卻看見前方突然炸開一陣沖天火焰,幽藍色焰火陣陣滔天,熊熊燃燒,在空中搖搖晃晃,沉沉欲墜!

雲真公主的棺槨,竟然突然自燃,熊熊燃燒起來!幽藍色的火光詭異陰森,帶着如地獄般詭異的綠色,如同鬼火!

擡棺槨的人嚇得脫了手,棺槨轟然一聲,歪斜地掉落在地,似震得地面微微發顫。儀仗之中的人,與大街之上的人驚叫不已,驚駭十足地看着那棺槨,冒着藍綠色的煙,燃燒着幽藍色的火焰……

“鬼,鬼火!”

“是……是先帝顯靈!”

“楚王送喪,皇室不容,先帝的靈魂引火示警!”

“那火焰和那日跳下宣武樓的人身上的火焰一樣,是藍色的!”

紛亂如熱鍋上螞蟻的人羣之中,時不時傳來驚恐的叫聲——

“楚王回京,江山易主!楚王不死,大成將亡!這是先皇預言顯靈!”

“雲真公主是皇家的人,定是先皇借雲真公主還未離去的亡靈顯靈了!”

“先皇顯靈,先皇顯靈……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聲陣呼震耳欲聾,也震顫着木梓衿的心!她的心猛地縮成一點,緊得快要窒息。

人羣之中的呼聲越來越高,街道上大部分人紛紛跪下高呼萬歲。木梓衿這纔看到寧無憂的身影。

他屹立在人羣中央,巋然不動。有風吹過,他迤邐素衣隨風翩飛,而他的身姿卻越發挺拔如竹。他靜靜地看着棺槨之上燃燒的火焰,幽藍色的火苗映入他眼眸之中,如映入一口深不見底的井。

木梓衿混沌茫然的意識瞬間回神,她走得有些踉蹌,腳步很是匆忙,可終究還是走到了他身旁。

她呆怔地看着那燃燒的棺槨,十分擔心那棺槨不經燒,很快就會被燒燬,棺槨沒了不要緊,但是雲真公主的遺體是否完整?

她握緊手,快速的收攏十指,腦海之中已經是百轉千回。

其一,棺槨爲何會燃燒?

其二,棺槨的火焰,是如何燃燒?是從內而外的燃燒,還是從外而內的燃燒?

若是從內開始燃燒,是爲何?若是從外開始燃燒,那便是有人肆意縱火。

可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誰敢對公主的棺槨點火?而且還神不知鬼不覺?

很快,京城之內巡查的軍巡房到來,寧無憂立刻讓人將百姓散開,吩咐儀仗重新回隊。那燃燒的棺槨,火焰也很快被撲滅。

木梓衿上前,輕聲地在寧無憂耳畔說了幾句,他微微沉眉,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新完畢,謝謝大家閱讀。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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