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真求助

這家店中的字畫能僞造到幾可亂真的地步,除了在書畫之上有着巔峰的造詣之外,便是造紙上的造詣了。王右軍的《蘭亭序》已經流失多年,真跡想來也會損傷陳舊,想要造一張完美嶄新的紙不難,要僞造一張有歲月痕跡的紙卻難上加難。

木梓衿不由得好奇地打量着這溫老。

“都好。”溫老含笑着看了木梓衿一眼,又轉身指了指院中的石桌石凳,“坐吧,先等等,你要的東西我馬上給你去拿。”

寧無憂與木梓衿坐下,溫老將手中的筆放下,脫下身上染了污漬的外套,便走進屋子。

木梓衿與寧無憂對視一眼,疑惑又茫然。

秋日涼爽的微風輕撫而過,撫動廣袖衣袂,摩挲搖曳,木梓衿將身上的輕敞攏緊,“這溫老,是什麼人?”

寧無憂微微蹙了蹙眉,才輕聲說道:“他是我父皇和皇兄的宦官。”

“宦官?”木梓衿微微一驚,難怪這溫老面白無鬚聲音尖細,原來他竟是個宦官,而且是不是一般的宦官,竟是伺候過先皇和成宗皇帝的。

“溫老,原本是皇宮之中負責伺候筆墨紙硯的宦官,因爲有一手出神入化造紙的技藝和書畫技藝,所以得我父皇寵愛。我父皇時常和他切磋書畫技法,還特別喜歡他造的紙,有時候還會用他製造的絹帛。所以,至今爲止,皇宮內還有他製造的紙和絹帛。”寧無憂目光深遠,似遼遠又宏闊,點漆的雙眸微微閃爍,若雲海流嵐,遮蔽浩淼山川。

“父皇用紙講究,用慣了他造的紙之後,便偶爾會用他造的紙來書寫。一直到父皇去世,皇兄繼位,溫老也就成了皇兄的侍候宦官,皇兄並沒有父皇那般喜愛書畫,比起溫老製造的紙,他更喜歡皇家專門提供的紙張和絹帛,所以溫老也不如以往那般受寵。他侍候了皇兄幾年之後,便辭官告老。皇兄準他出宮養老,他這才離開皇宮,到了這東市裡。”寧無憂微微閉了閉眼,又慢慢地睜開,眼神平靜如初。

“原來是這樣。”木梓衿隨手拿起旁邊的一張紙,那紙形狀並不規則,剪剪補補,應該是用來修補其他畫作的。她拿起旁邊一幅那溫老剛纔正修補的畫作,將兩種紙張一對比,果然一模一樣。

“這世間,或許沒有溫老造不出來的紙。”寧無憂微微一笑,“有些紙,他只需要輕輕一摸,就能知道其製造的過程和方法。”

“那燒燬的紙呢?”木梓衿輕輕挑眉。

“燒燬的紙當然不能復原,更沒有辦法修補。”冷不丁傳來一道微微尖細的聲音。

木梓衿一驚,擡頭一看,見溫老正從屋中走出來,手中拿着一張薄薄的紙,紙上字跡斑斑,清俊雅緻。他慢慢走到桌前坐下,將手中的紙遞給寧無憂,說道:“雖說不能修復也不能修補,但是我卻有辦法讓被燒燬的紙上的字跡重現。”他略微遺憾地嘆口氣,“還好王爺將那紙灰保存得比較完整,不然,老身也是沒有辦法了。畢竟那紙已經完全燒沒了,一些字跡很是模糊,但我也記錄了七七八八,想來卻空的字,王爺應該能猜得出來吧。”

寧無憂將紙展開,木梓衿微微側過身去與他一同看。

這果然是一封信。

謝郎見字如晤:

多日梅雨,霏霏然也,陌途道阻,難以跋涉。妾念及庭中海棠,花瓣嬌蕊,葳蕤妍麗,清香彌遠,若相思淺淺。

此去經年,良辰好景,縱往昔千般相惜,然迢迢兩地,縱柔情牽腸,君亦罔極,終有二心。況……功名,京城韶光如飛,如水東逝。思及恩情早斷,本不合與之書信。

然君入京時,妾亡將昔年所贈之物索回。與君之物,乃妾之家姐臨終所送,不敢轉增。望君念及妾思親拳拳之心,還妾家……旨袁。妾……靜候,

深兒書上。

寧無憂已經將書信看完,木梓衿卻再看了一遍。這書信的大意她自然懂的,可卻有些微細節與缺失的字無法猜透。

“不是說可以恢復嗎?爲什麼還是缺字?”木梓衿指着“靜候”之前的一段空白,看着溫老,“這裡應該是這女子與謝長琳相約的地點和時間,此處若是沒有,那要查便太難了。”

溫老微微一頓,“雖說老身有辦法恢復燒燬的字跡,可若是那紙張有損壞,老身也沒有辦法。”

木梓衿嘆口氣,只好看向寧無憂,“這旨袁,是什麼意思?”

“應該是這女子與謝長琳所要之物。”寧無憂將紙疊好,放入袖口之中,“顯然是因爲燒燬的紙有損壞,所以溫老沒有將這兩個字完全認出來,這‘旨袁’二字,應該是某兩個完整字的一部分。”

“可不管是‘旨’字還是‘袁’字,能加一部分組成的字也太多了。”木梓衿有些氣餒。

寧無憂淡然一笑,輕柔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不見得,你想想看,若是女子送男子東西,會送些什麼?”

木梓衿一愣,思索了片刻之後,又搖頭。

寧無憂無奈一笑,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慢慢地攤開,伸手在她手心輕劃,緩緩地寫下兩個字。

輕柔□□的觸覺如緩緩徜徉的水,輕緩撫過手心,木梓衿心裡微微一顫,下意識想要握緊手,卻只是輕輕顫了顫指尖,認真地看着他指尖之下繪製的字。

“指……環。”木梓衿分辨出寧無憂在她手心裡寫下的字,“指環!”

“是。”寧無憂眯了眯眼,又看了看溫老,“我猜想,是因爲燒燬的紙灰之上字跡很是模糊,而且並不完整,所以溫老纔將指環兩個字認成了旨袁。”

木梓衿不由得在心底微微感嘆,若是換成常人,看到這兩個不齊全而且有錯誤的字,能否如他一般睿智的認出正確的字來?

她輕輕地咬脣,“只是還不知這信到底是誰寫給謝長琳的。光是看溫老還原的字跡,就能認出來嗎?”

寧無憂蹙眉,“這字跡,從未見過。”

木梓衿與寧無憂辭別溫老,離開這不起眼的店鋪,取了馬之後,一同離開東市。

那封並不完整的書信如今能得出的唯一線索,便是謝長琳手中有一枚指環。但是這指環,還有這與他書信的人,到底和韋少鐸與牽機藥之間有沒有聯繫一時無法判斷。

回到楚王府,寧無憂便隨納蘭賀一同去見吏部而來的人,木梓衿只好先回房。而原本打算去國子監查看的打算也暫時放下。如今謝長琳和楊慎都將進入殿試,兩人身份不再如從前,若是她去單獨查問謝長琳,一定會引起人的注意。

下午時分,雲真公主前來王府。她那日出宮之後,便心心念唸的想來楚王府看看,如今終於下定決心登門,顯得很是鄭重緊張。可很是不巧,寧無憂被皇帝叫進了宮中,並不在王府。

木梓衿也是後來才知道,謝丞相夫人在夜間突然離世,謝府上下一片素縞,謝丞相悲痛難耐,傷痛之下竟病倒了。而謝夫人是一品誥命,又是先皇后的母親,皇帝自然感念親情,念及謝丞相病體,無法主持丞相夫人喪事,同時出於孝心,將正在守皇陵的謝瑾瑜召回京中,爲母守喪,以盡孝道。

木梓衿不由得苦笑,當初因昭陽公主駙馬的事件,趁機將謝瑾瑜罷免出京,謝家算是在朝中少了一個不小的助力,如今謝瑾瑜歸京,雖說還沒有官復原職,可大約是不會再被放逐到皇陵去了。

如今楚王府與謝家似乎再一次形成對峙之勢,兩虎相遇。

“紅線,你在想什麼?難道在想我五哥?”雲真公主見木梓衿呆呆地看着水榭之下的水發呆,不由得打趣道。

木梓衿微微一愣,立即避開雲真公主的視線,轉頭看着遠處庭院之中的遊廊,水光澹澹,暮色漸合,楚王府中風光溫柔寧靜。

“沒有,我只是在想案子的事情。”木梓衿連忙說道。

“案子?”雲真公主臉色驀地一駭,“你一說起案子,我就想起今日一早我府上的一個侍女,竟莫名其妙的死了,死相很是恐怖,”她抓住木梓衿,“我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報官,或者報刑部,可……”

“爲什麼沒有報刑部?”木梓衿疑惑的看着她。

雲真公主臉色黯然,輕聲道:“以前在宮裡時,我身邊的侍女也有莫名其妙死了的,可……每次都是不了了之,匆匆將宮女擡出去埋了就好。我也從來沒怎麼在意那些宮女的死活。我身份低微,在皇宮裡生存不易,實在不想太出頭惹人注意。而且宮女病死也是常事……”

木梓衿微微眯了眯眼,“那爲何今日卻要將這件事告訴我?難道那死去的侍女與你關係很好?”

“不!不是!”雲真公主連忙搖頭,“不是那侍女和我關係好……而是……而是那侍女,就死在我的房裡。”

“公主不妨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木梓衿說。

不死則反人面何處兇手被擒盜屍方法虎狼之地是怒是醋很好很好梅雨時節決絕離去貌美宦官有人自首翩翩公主一句承若開棺挖骨飄霧謫仙高山流水預言應驗桃花來了難得兩全官復原職東窗事發真假難辨再見王府一葉知秋再次驗屍永世難安斜風細雨預言應驗驚生屍變夜中柔情宮廷深深東窗事發引蛇出洞刀山火海自辯案情月色沉醉香消玉殞殺人真兇高山流水生死相隨朱門酒肉相逢如夢最後線索環環交疊塵埃落定盜屍方法危在旦夕奉旨查案飄霧謫仙最後線索藏在詩中人月團圓進退兩難當局者迷辯骨識人深宮密事一刀兩斷小試身手七天破案亂屍之約辯骨識人欲說還休困獸猶鬥玉石俱焚再出鐵證刀光劍影闌珊深處誰是兇手盡收羅網靜待驚瀾輕解羅裳一筆多情青梅竹馬掌上明珠嫣然一笑環環交疊人生苦短彩箋尺素又起驚瀾木氏仵作一葉知秋灼灼明瑛男大當婚先帝預言死因不明不速之客月缺月晴飛來橫禍桃花來了危機重重真真假假重回朝堂顧府壽宴入府驗屍環環相扣顧府壽宴一刀兩斷寂靜人家十惡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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