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

謝長琳坐好之後,木梓衿才淡淡地擡眼看着他。

“謝公子,你與韋少鐸一同進入國子監,不知與他關係如何?”木梓衿隨意問道。

謝長琳愣了愣,“在下雖然與韋兄爲同窗,可並不住一個齋,且我和他都才進入國子監不久,所以並不相熟。”

“發現韋少鐸去世之時,你正好留在無邪院之中,那時已經很晚,其他監生都已經去學堂了,你爲何還在?”木梓衿平淡地問道。

謝長琳面不改色,冷靜地說道:“我那日睡過頭了,起得晚了些。”他看了木梓衿一眼,又說道:“前日我收拾洗漱好,便拿了書本急急忙忙地前往學堂,可剛出門,就聽見隔壁齊身齋裡有人驚恐的大聲喊叫,於是便去查看。問清楚情況之後,我便讓李兄去通知齋長和祭酒大人,而我留在院子內,去查看了韋兄是否真的如李兄所說的一般……”

木梓衿雙眸微微一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去查看之時,情況如何?”

“韋兄的確去世了,他……渾身都已經僵硬了,臉色青黑,口中還有淡淡的血。”謝長琳緩緩地說道:“我不敢隨意觸碰他的屍身,所以便在房內等人來。不久之後,李兄便帶着齋長和祭酒大人到了,他們很快報了官,刑部的人來了之後,便將韋兄的屍身帶走了,說是……以免引起國子監內人心恐慌。”

木梓衿深吸一口氣,輕輕地點點頭,讓謝長琳出去。她依舊緊緊地看着謝長琳的背影,見他走的平穩不迫,每一步都似很優雅,直到房門合上,她才起身,轉入屏風之後。

屏風之後,寧無憂與國子監國子學博士裴子淼相對靜坐,見她上前,裴子淼起身,對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姑娘可還有什麼要問的?”

“不知先生可知道,平日裡這國子監之中,韋少鐸可有什麼仇人,可與誰結過仇怨?”

裴子淼蹙眉,思索了片刻搖頭,“應該是沒有,少鐸爲人溫和謙遜,平日也不懂得與人爭奪結怨。”他嘆口氣,“若是他懂得爭一爭,性子強硬一點,也不至於讓韋家的其他人將韋家的家產瓜分敗得一塌糊塗啊。”

木梓衿與寧無憂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裴子淼又十分客氣地交代了幾句,知道自己不便留在此處,尋了託辭便離開了。

木梓衿與寧無憂一同走出房門,沿着國子監充滿書香儒雅的走廊緩緩往外而去。

“謝長琳的話,似乎有些問題。”寧無憂與她並肩而行,忽而輕聲在她耳旁說道。

她眨了眨眼,茫然不解地看着他。思索了一會兒,問:“有什麼問題?”

“謝長琳說,他是聽見了隔壁的房間之中有人驚恐喊叫,纔出門查看的。”寧無憂微微沉眉,“可那位姓李的監生卻說,他是叫喊着出了門後纔看見謝長琳的。時間不對。”他話音一落,看向木梓衿。

木梓衿一愣,立刻咬脣沉思,“是啊,從兩人的話中可知,那姓李的監生,看到屍體時是嚇壞了,連喊叫都發不出聲來,直到倉皇狼狽的跑出了房門,才緩過勁兒來大聲呼喊。而謝長琳卻說……他是聽到隔壁的房間之中有人大聲喊叫纔出門查看的。”

寧無憂略微點頭,帶着她繼續往前走,“所以,這兩人之間的話,有些細微的差別。要不然是因爲兩人都因爲太過驚慌而記錯了,說話時難免會出現偏差,要麼就是,這兩人,其中一人在說謊。”

木梓衿神思有些恍惚,一時一言不發,只微微埋着頭走路。寧無憂搖搖頭,輕輕拉住她的手,兩人衣袖相交,覆住他輕握她的手,她微微一愣之後,緩過神來,跟上他的步伐。

她的指尖依舊有些冰涼,有些顫抖,直到走到一處安靜的院落之中,他帶着她坐下。

她伏在石桌之上,拿出懷中的手札,翻到新的一頁,以自己父親的案子爲起點,慢慢用筆畫出一條條線來,在細細的線上寫上一個個疑點。

“第一,牽機藥從何而來?”

“第二,與我父親,還有韋少鐸接觸過的人,哪些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牽機藥?”

“第三,牽機藥至今爲止,出現過三次,一次是毒殺我父親,其次是在蘇州盈兒想要毒殺我,這一次,是韋少鐸,這三次毒殺事件,到底有沒有什麼隱秘的聯繫我至今還沒有發現。”

“第四……”她的手一頓,筆下的線隨着她微微顫抖的手而畫得歪歪扭扭,她臉色蒼白,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第四,”寧無憂輕輕拿走她手中的筆和手札,沿着她畫的線繼續寫畫下去,“除了盈兒是自己服毒死的之外,你父親和韋少鐸,到底是如何中的毒?下毒的手法到底是什麼?”

寫完之後,他將筆收好,看着她與他寫下的字,兩種字體似鑲嵌在那張薄薄的紙上,相互映襯着。“你父親喝了你親手熬的藥才中的毒,那麼下毒的機會,定然在你買藥熬藥的時機裡。而韋少鐸,如今還不知他吃了什麼喝過什麼。所以,如何下毒,何時下的毒,還很難解。”

“我父親的藥,是我親自熬的,若是有問題,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她碩的篤定,卻依舊有些半信半疑。

寧無憂又翻開新的一頁,慢慢地落下筆。隨後又是微微一頓,“牽機藥一般以液體的形式出現,最常見的是酒,只需一滴,無色無味,但是……”

“但是什麼?”木梓衿急切地問道。

寧無憂合上手札,將筆收好,“看來我回去得再查查。”他微微一笑,將手札放在袖中,“走吧,我們回去。”

她點點頭,院中清風微微,吹來淡淡的香火氣,她嗅了嗅,“這國子監裡還有人供奉香火嗎?”

“倒不是。”寧無憂擡頭看了看,目光投向國子監中央的一處殿宇,“國子監是讀書的地方,供奉的自然是孔子聖人,國子監中央,有個聖人殿,平日裡有不少監生會去那裡焚香祈福。”他帶着她往外走,“從這兒出去正好經過聖人殿,不如去看看?”

國子監之內處處雅靜幽然,樹葉婆娑,鳥語花香之中,間或能聽到朗朗的唸書聲。木梓衿一路跟隨寧無憂而走,他一路爲她說着目光所能及的風景。洗硯池,勤學亭……或者爲她講講學生和夫子之間的道。

國子監正中央,聖人殿端正肅然,雖然不華麗奢靡,但貴在神聖肅穆,前來這裡的人個個懷着崇敬之情,不敢褻瀆。

正殿之中,孔子的畫像拱手而立,面帶慈和笑容。案几之上一座香灰壇之中,香灰依然堆滿,期間還插着無數的香燭。

此時正是教學之時,前來這裡的人不多。木梓衿與寧無憂剛一到時,幾個監生正好從裡出來,監生門退到一旁讓了路之後,木梓衿與寧無憂才一同進去。

一進殿,便見一人雪衣直裾,靜靜地站在孔子畫像之前,背對着正門。片刻之後,才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見寧無憂與木梓衿,臉色一變,立刻躬身行禮,“見過王爺。”

“免禮。”寧無憂微微點頭。

沒想到會再一次在這裡遇到謝長琳,木梓衿的目光飛快地從他身上掃過,隨後又落在那香灰壇中。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正緩緩地燃燒着,火苗漸漸熄滅,似乎是快要燃燒盡了。

她連忙走過去查看,與謝長琳擦身而過時,他飛快地轉身看着她。

木梓衿低着頭,拿起幾支香,點燃。目光看着壇內的火。火苗已經將一張薄薄的紙吞噬燃燒完畢,黑色的紙灰依舊完整,卻看不見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謝長琳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寧無憂也走到木梓衿身前,目光也落在那張燒盡的紙上。那張紙,着墨的地方顏色依舊比其他地方深一些,依稀可以辨別出上面寫了字。

“他爲什麼要燒了這張紙?”木梓衿心頭疑慮重重,“這上面寫了什麼?”

寧無憂看了看,斷斷續續地念了幾個字:“謝郎……旨……還……珍重……深兒……”

“這無法辨別了,但是,可以知道,這是一封寫給謝長琳的信。”木梓衿很是急切,“有什麼辦法可以知道上面寫了什麼?”

寧無憂拿出袖中的手札,從裡面撕了一張紙下來,慢慢地沿着那紙灰下方輕輕地將紙灰整片託了起來,隨後鬆了口氣。

“我認識一個會造紙裝裱的師傅,他對各種紙都很有研究,或許給他,他能想辦法將這上面的字重新現出來。”寧無憂小心翼翼地將紙上的灰託着,“走吧。”

木梓衿看得心驚膽戰,若是一陣風吹過來,那紙灰就灰飛煙滅了。好在這信紙質量似是不錯,就算是被燒了,也還完整的。

寧無憂的手穩,直到上了馬車,手中那紙灰還完整無損的。她陡然鬆了一口氣。

“裝裱的師傅可靠嗎?”她問道。

“本王也不懂。”寧無憂搖頭,“只是,以前父皇還在時,我和皇兄調皮,將父皇最深愛的王羲之的書畫給燒了一個洞,父皇責罰我們之後,便讓那師傅修補,那師傅將那書畫修補好之後,根本就無法看出是被修補過的。”他有些得意,“我以前,還威脅那師傅爲我造過假的名家筆墨,幾可亂真。”

木梓衿輕笑,“那可好,讓他也給我造一幅,我拿去賣錢。”

寧無憂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跟着本王還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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