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繁似花爭豔,簡如樹經秋。打拉有手段,統馭多權謀。大海何曾溢,小河易漲流。天心人莫測 ,宗主意難究。
——小詩道過,再說當時,九長老在被押送去地牢的路上,聽到了宗主雷仁的話,就向秦動說道:
“秦護法,你也聽到了,宗主要安排心鏡取代我,就任東北六城主管,心鏡他跟我的徒弟李詩劍早有矛盾,這矛盾並未真正化解開;他心鏡過去了,我那徒弟豈能有好日子過?還請秦護法看在往日同宗情好的份兒上,通知我那徒弟一聲。”
秦動聽了,就說道;“管長老,不是兄弟我不幫你,你現在的情況是泥菩薩過河,還是先想法子保住你自己吧。”
九長老聽了,心底憤怒,卻是忍住了,再一次肯求:“秦護法,請通知詩劍一聲,讓他心裡有個提防,這點兒事也不算大,還請你幫一幫吧!”
秦動說道:“九長老,不是兄弟不幫你,李詩劍的資質,大家都知道,宗主自有他的考慮,沒有宗主的意思,我怎麼好爲你師徒通風報信?”
九長老聽了,不覺心中一聲暗歎:“唉!覆巢之下無完卵,詩劍哪,你可是要自求多福罷!”
這邊秦動押送九長老去了總壇地牢,那邊城主府大殿之上,心鏡上人告辭宗主雷仁,隨唐榮前去器堂交割近期的事務,並等待胡拉格斯從萬坊城趕到總壇。
唐榮臨走,向宗主雷仁說道:“宗主,剛纔管長老送我的,竟是一隻六品道器新式鼎,這種鼎,我自己都煉製不出來,有了此鼎,我保證今後煉製出來的法寶在品階上更上一層樓!
以前我煉製出來最好的法寶,也只是八品道器百獸圖,我想,利用此鼎再試試,或許能將那百獸圖晉升爲九品道器!”
唐榮這麼一說,雷仁當時心動,就向心鏡上人說道:“心鏡長老,你先去器堂那邊交割手續吧,唐堂主,你先留下了,晚去一會兒。”
唐榮道了一聲“是”,就留下了。
心鏡去後,唐榮道:“宗主,不管怎麼說,管長老能把這麼好的鼎送給了我,也是對我們明宗做了一個大貢獻,還請宗主法外開恩,寬恕九長老一回。”
雷仁聽了,將手一揮,說道:“你們都退下去,宗長老,司長老,唐長老,你們三人留下來。”
於是諸護法等人都退了下去,大殿裡,只剩下了雷仁、宗肯、司明秋和唐榮四個人了。
雷仁這才說道:“唐長老,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佳秀山前,我被迫跟那托鉢僧訂了城下之盟,雖說這就算是代表我們明宗與他是雙方和解了,但是,管明經他私下結交託鉢僧,這種行爲不能不罰!
他提供了這麼一個鼎,雖是功勞,但是還有些事情,也要就此一併審問清楚:這麼好的鼎,他是從哪裡弄來的?”
唐長老陪笑道:“宗主,將功抵過,再問問管長老這個鼎是哪裡來的,管長老應該不會隱瞞的。”
雷仁笑着,向外面看了一眼,但見大殿門外是一片安靜,殿門小廣場上輪值的諸護法弟子都是站得筆挺。
雷仁收回視線,這才說道:“唐長老,你是有所不明啊!宗長老,司長老,你們倆也要仔細我說的話。”
宗肯與司明秋都道了一聲“是!”道過了“是”之後,宗肯補了一句:“宗主,管長老在宗內,口碑較好,望宗主慎重。”
雷仁的聲音悠悠然響起,如在五里霧中一般縹緲,只聽他說道:“處罰管長老,我自然曉得是不宜從重的,憑他在宗內的聲望來講,畢竟從重處理,容易引起宗內人心和輿論動盪——
然而我這樣是有兩方面的考慮:一方面考慮的是,老九和老十他們兩脈如今是明爭暗鬥,正好便於我駕馭。
另一方面的考慮,實是因爲一山不容二虎,我得預先有所準備。
管明經這一脈,雖然只有師徒二人,但若是那李詩劍成長起來,必然是不簡單。
如今十長老郁離子一脈正是興旺之時,郁離子本就收徒甚多,再加上心鏡上人的實力,他這一脈隱隱已經是宗內第一了!
究竟將來誰能繼任我的宗主之位,現在看來,心鏡比詩劍更有潛力。但若是不壓制一下管明經和李詩劍,只怕十長老和心鏡上人會有異動!
你們可能沒留心,現在心鏡的實力已經不下於本宗主了!據我觀察,郁離子十分有意推心鏡做下一任宗主,我若不壓制管明經和李詩劍,那麼將來我明宗宗主權力交接,極有可能出現血雨腥風!”
宗肯聽了,就問道:“宗主,照這麼說,您已經內定了繼任宗主是心鏡長老了,我們是不是要放棄培養那李詩劍了?”
“是,啊不!我內定了繼承人是心鏡不假,但是李詩劍還得培養。到時候去那上古域境,心鏡的骨齡未必合適,他那徒弟胡拉格斯,身有蟒氣,本也算是一棵好苗子,然而早先被心鏡雪藏在那什麼青銅鏡空間裡,我們沒有發現;所以,在培養上起步晚了一些。
我安排心鏡接任東北六城主管,正好也讓他遠離本宗權力中心,讓他去那邊培養胡拉格斯去。
至於李詩劍怎麼安排,我是這樣想的,宗長老,你先於心鏡一步,前去明經城,把他接來總壇;你就便通知,明經城自即日起,改稱心鏡城,新主管爲心鏡長老!”
雷仁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宗肯和司明秋總算是明白了宗主的考慮,然而二人心中暗歎:
這宗主也不容易當,既然已經看好郁離子一脈強於管明經一脈,又何必再培養李詩劍呢?難道是爲着一定程度上平衡兩脈力量?
若是出於這麼樣的考慮,那十長老一脈等於是坐擁東北六城和西南六城啦,本宗之內,還有誰能抗得過郁離子一脈?
天意從來高難問,宗主的心思你別猜!
宗肯當即銜命趕赴東北六城行事,到了明經城,宣佈了宗主之令,然後見了李詩劍。
宗肯道:“詩劍,管長老在總壇,宗主讓我來接你去總壇。”
李詩劍聽了,心中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
然而,此時李詩劍也只有暗自小心,無可奈何,只有隨宗肯來了明宗總壇。
到了城主府,李詩劍隨宗肯參見宗主雷仁。
雷仁道:“詩劍,你師父他違背本宗主之訓,結交匪人,已經被關押起來了。這是本宗主對他的懲罰,但是你放心,本宗主不會因爲你師父的錯株連到你!
你現在依然是我明宗重點培養對象,三年之內,本宗主依然會爲你率領本宗人馬遠赴西荒雪域,爲你滅了那雪域妖魅。你依然擔負着爲本宗進入那上古域境採摘幻魂蓮花種子的任務!自今日起,你的修煉就由宗大長老負責,明白不?”
李詩劍聽了,當時就說道:“感謝宗主栽培,我要先去看看我師父!”
雷仁笑道:“不錯,心裡首先想到的還是師父,這就是尊師重道啊;本宗主喜歡!好,就依你的,你先去見管長老吧。宗長老,你現在就帶詩劍去見管長老!”
宗肯道了一聲“是”,就帶了李詩劍往地牢那邊去了。
二人走後,雷仁向司明秋說道:“司長老,今後對李詩劍,要緊緊盯住,要外鬆內緊!我的想法是,通過這三年的時間,要讓他最終認可心鏡爲本宗宗主繼承人,願意低頭服氣。
不然,將來心鏡真的繼任宗主了,他就有可能是個亂子,我可不想看到這種情況。我也不想在我手裡出現殺掉本宗好苗子的事情。”
司明秋此時方纔明白,原來宗主是有心讓心鏡上人繼承自己的宗主大位,又要壓制管長老和李詩劍,讓他們師徒二最後接受這一點啊!
宗主這是爲心鏡上臺鋪路呢!李詩劍啊李詩劍,你師徒二人將來能不能得安生,就看你的了,若是你有異動,只怕宗主會先下手滅了你喲!
司明秋雖是想明白了這一節,卻是爛在肚子裡也不會說的。
當時司明秋笑道:“宗主爲本宗長遠考慮,我明白了,請宗主放心!”
雷仁笑道:“一個強大的宗主,能帶出一個強大的宗派。我觀察心鏡有些日子了,他呢,也就是對於托鉢僧和李詩劍非常敵視,對於別人,對於本宗,倒也沒什麼不好,而且心鏡現在的實力,遠勝李詩劍多矣!”
司明秋笑道:“宗主所見極是!”
雷仁又笑道;“還有一事,等會兒宗長老回來,咱們三人再商量商量。”
半個時辰後,宗肯回來了,李詩劍也跟在他身後。雷仁笑道:“詩劍,你還像前一回在總壇一樣吧。至於你的修煉之地,原來總壇給你師父的獨居小樓,以後就給你住了。”
說到這裡,雷仁又說道;“宗長老,你讓路同過來,帶領詩劍去吧。”
李詩劍隨路同去後,雷仁說道:“宗長老,司長老,下面我們商量個事情。”
“什麼事情?”宗肯問道。
“前些時,帝國那邊徵調我明宗唐長老和陣堂凌君堂主去帝都神京,我當時委託唐長老盯住凌君,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果然凌君倒向了他那所謂的師父莫憶——
我懷疑本宗有人向帝都泄漏了本宗煉製空間法寶的消息,其實就是凌君泄漏的!”
宗肯與司明秋聽了,都是氣憤,要求拿下凌君。
雷仁笑道;“不必,凌君現在成了雙面暗探,他也爲本宗打聽了到了帝國要研究煉製‘莫陵仙府’的消息,併爲本宗取得了第一手的有用資料。這也算是一大功勞;所以呢,知道凌君這個事情就行了,只宜暗中提防,不可打草驚蛇!”
宗肯與司明秋都道:“明白了,我們謹遵宗主的安排!”
雷仁又說道:“我想呢,根據現有資料,我們明宗也着手研究煉製這種仙府,務必要在兩年之內研製出來,我有大用。”
宗肯聽了,就問道:“宗主打算怎麼用?”
雷仁笑道:“那上古域境,我是一次也不曾去過,若是我們煉製出了這種仙府法寶,到時候,我隱藏在仙府中,讓本宗弟子帶了進去,應該是可以的。”
宗肯驚訝地說道:“這樣進去後,那裡會出現什麼情況都無法預知,宗主,你這是太也冒險了吧?”
雷仁笑道:“不管怎麼說,研究煉製仙府之事,既須保密,又要快速!還有啊,宗長老,我剛纔跟司長老說了關於暗中監控李詩劍的事情,順便也告知你。
待會兒,你們去器堂那邊跟唐長老商量一下這個事,我先去看看管明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