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被張一白的這句話拉回了現實。
“終止一切罪惡···”他扭頭看着魔怔了的張一白,似乎明白長生殿內的玄機。
而蘇語晴看到了張一白手上的血,變得怒不可遏,“你對我爸做了什麼!”
“不過是死了而已。”張一白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我要你償命!”蘇語晴咆哮着朝張一白撲去,胖子趕忙拉住了她。
張一白冷冷看了一眼蘇語晴,道:“閒雜人,無須留在這裡。”
說完,他伸出左手對準蘇語晴,手掌輕輕一擡,蘇語晴的脖子立刻被股無形的力場給死死卡住了。
“放開她!”胖子立刻着急了,抽出刀便向張一白砍去。
然而張一白同樣是輕輕一掌,胖子整個身體便被打飛出了數米遠。而他的刀一沒拿穩,便飛了出去,擦着江川的臉,掉在了他旁邊玉石上。
“不自量力。”張一白冷哼一聲,輕輕擦拭了手上的血跡。
“不要傷害他們。”江川一開口,才發覺自己已經變得虛弱無力。
張一白走到江川面前,笑道:“真是多謝你。但不中用的人,我向來不留。”
他說完,便朝蘇語晴和胖子走去,“在長生殿門口死去,還當真是可惜。”
蘇語晴被力場錮住了脖子,根本無法呼吸。
“不過見你們來一次,也不容易,我就送你們一個痛快好了。”張一白冷笑了聲,便擡起頭朝蘇語晴腦袋上劈去。
然而他的手還未劈下。
長生殿大門突然變得不穩定了起來,兩扇玉門反覆張合,似乎受到了外部力量的阻力。
張一白慌忙回頭朝江川看去,竟發現他將自己的左臂砍斷,自己蜷縮成一團倒在了地上。而江川的左手則懸掛在水晶蓮頂端,殘留在其中的血也瞬間被吸食幹,最後整個手臂化成了幹灰,被吹散了。
“你這個瘋子!”張一白朝江川咆哮了起來,“你會把我們都害死!”
他話還沒說完,長生殿的大門帶着一股強大的吸引力,漸漸閉合了起來。
所有的人都抵擋不住這股強大的引力,整個身體開始滑向大門裡面。
蘇語晴和胖子很快反應了過來,藉着引力,滑到了蓮花臺邊,一把抓住了即將要滑入長生殿裡的江川。
而張一白似乎也想掙脫這股引力,不停地向遠離長生殿大門的方向邁去。
然而隨着門閉合的縫隙越小,那股吸引力便越大。
胖子和蘇語晴死死拉住蓮花臺的基座,另外一隻手則分別拉着江川的兩隻腳。
張一白費力地走到前方的蓮花墩邊,抓住墩上的小飾物,穩住了身形。他扭頭往長生殿看去,心中萬分不甘。
然而當他轉過來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前面飛快地撞來。
他看清楚了,是蘇之仲!他還活着!
蘇之仲右腿已斷,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藉着吸引力,他滑到張一白的身邊時,嘴角略過一絲笑意。
他抓住了張一白,用衣服快速將他後腦勺包住,摟在了他的背上。
“你不是很想去長生殿嗎?爲何現在卻要逃避了。”蘇之仲諷刺道。
“你明知故問。”張一白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殿門打開失敗所形成的引力,會將我們撕扯碎片!”
“但若是足夠幸運,還是可以活下來的。不是嗎?”蘇之仲語氣中充滿了邪意。
“就像汪術霖那樣?”張一白冷笑了一聲,“永遠被囚禁於長生殿內?”
“這不正滿足你的願望嗎!”蘇之仲摟緊了張一白,掰着他拉着蓮花墩的手指。
然後張一白指力極大,無論蘇之仲如何使勁,都紋絲不動。
“既然如此。”蘇之仲冷笑了一聲,“那我也沒辦法了。”
他一說完,身體上猛地燃起了一團火焰,包裹住了他和張一白。
“住手!”張一白吃到了疼,想要凝神施法,卻發現精神完全無法集中。
“在這裡,你是施不了法的。”蘇之仲極力忍耐着灼燒。
“那你···”
“是可燃燒的白磷粉。我女兒的傑作。“
蘇之仲剛說完,張一白手一鬆,兩人徑直朝長生殿內飛了進去。
“我不要變成‘侍者’!”張一白的聲音被捲入進了長生殿內。
而在蘇之仲被吸入進去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自己女兒安然無恙,一切的痛苦都化作了虛無。
蘇語晴也看到了燃燒成一團火焰的蘇之仲,眼淚瞬間決堤而出,她歇斯底里地喊着,“爸!”
然而這一聲終究太遲。
蘇之仲被捲入了殿內。
門,在這一刻也被關上了。
引力消失了,三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胖子和蘇語晴趕緊將江川扶了起來,而他卻徹底昏迷了過去。
他在昏迷中,似乎看到了長生殿大門內,那幢超越一切民族特徵的遠古殿堂。殿堂外,是一個大庭院。
庭院之大,不可估量,彷彿是一個獨立的世界。裡面陽光明媚,在陽光下生活着各種形形**的生物,如三頭鳳鳥,六足白馬。它們祥和共處,共同飲用着庭院中央的一個水池。
在水池旁,有個人類,用一片荷葉蓋面,安逸地躺在地上打起了盹。
這時,風吹開了荷葉,露出了他的臉。那是一張刻在江川心底的面孔。
“爸。”他輕聲喚着。
汪術霖眼睛睜開了,他看着江川想要說話。
江川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他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躺在一間裝修得極爲精緻的臥室裡。他走下牀,看着自己空蕩蕩的左袖管時才,纔想起在長生殿門口時,所發生的一切。
但蘇語晴和胖子呢?
他慌忙走出臥室,剛把門打開,卻看見聯合**的黃達站在門外。
“你醒了。”黃達說道。
江川看着他,心中五味雜陳,點了點頭。
黃達苦笑道:“我知道你是怎麼看我的。”
“你不該那樣處理法師。”江川說道。
“我別無他法。”
江川沉默了片刻,“現在形勢怎麼了。”
“世界已經回到了正常秩序。”黃達回答道。
“那你們打算怎麼處置法師?”
黃達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江川,“我們的社會需要他們。”
江川一聽,心中鬆了一口氣,“蘇語晴和胖子呢?”
“他們知道你醒了。正在外面給你準備行李呢。”黃達笑道。
“準備什麼行李?”江川有些愕然。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黃達詭異地笑了笑,然後離開了。
江川一頭霧水地走出房間,卻看見外面停了一輛小卡車。他想走近打量清楚時,蘇語晴和胖子突然從旁邊竄了出來,把他嚇了一跳。
“你們這是要鬧哪樣。”江川笑道。
“我們該要出發了!”蘇語晴神秘兮兮地說道。
“我可沒說要去哪。”
“難道你就不想帶着楊紫璃去見伯母嗎!”胖子一把摟過江川,一臉壞笑道。
“你們···”江川愕然。
“沒錯。我們已經知道她被關在哪個深海囚籠了。”
“你們···”江川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謝謝···”
“不用謝謝我們。”胖子說道,“你還記得跟在楊紫璃身後的那個海哥嗎?”
江川點了點頭。
“是他一直在背後尋找楊紫璃的線索。但他希望由你去救出她。”
江川嘆了口氣,笑道:“那還在等什麼!出發吧!”
三人一陣打鬧着鑽進了車內,啓動了汽車引擎。
車朝着深海囚籠出發了。
而在沙漠的地下,歸海少康躺在一條巨型蜈蚣的死屍上,被黃沙淹沒不知道過了多久。蜈蚣的毒素在他體內發酵,變異。他最後睜開了眼睛。
女媧湖,一隻白色狐狸,渾身沾滿了鮮血,蹲坐在湖邊,看着與天際渾然一體的湖面,陷入了長久的靜坐。
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該有的寧靜。
長生殿隨着世界**的隱瞞,也漸漸淡出了歷史的記憶之中。
誰也不知道在未來的什麼時候,法師戰爭會再次打響。
但可以肯定的是,人之間的戰爭一直在進行着。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