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洞庭湖時,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晝夜。白明溪一路奔向東方,在雲際間穿梭。想起四年前自己離開村子獨自奔上青嶼山,那時的她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鄉村少女。
白明溪低下頭而望,看着雲霧下的青嶼山的山腳。那處依然是一片荒蕪的山野,樹林之間有靈獸棲息。她輕輕提息,身子變得更加輕盈,劃過天空迅速奔上了聳入雲端的青嶼山。
雲巔上的青嶼山似乎未曾改變,樹木青蔥,雲霧飄渺,依然是如畫如仙,美不制勝。
她落在青嶼幻宮的入口,那莊嚴的石英平臺上依舊是空無一人。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青嶼幻宮的幻界中,她也不敢輕易妄動,只是稍稍用靈息探查這千米之地,可是這裡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她朝前走了幾步,一個極好聽的女聲溫柔喚道:“別動,忘了玄日告訴你的,幻界之內不能輕舉妄動嗎?否則你掉進了臨界的縫隙中,就算是幻術師也不能輕易將你救出來。”
白明溪側頭,看見一身紫衫羅裙,身姿縹緲的洛香仙子輕輕握住她的手,洞察一切的美目靜靜地凝視着少女。
“洛香仙子……”
洛香微微一笑,拉着她轉過身去,不過一瞬間,她們就離開了青嶼幻宮的入口,進了扶桑仙境之中。
仙境之中無比幽靜,翠木青蔥,鳥語花香亦如四年之前的樣子,洛香仙子那美麗的笑容卻讓人看起來頗有深意。
白明溪說:“仙子,我來此找玄日的……”
洛香笑道:“玄日現在並不在青嶼幻宮中,你去了也找不到他。不如來與我說說話。”
白明溪一陣沉默,卻看着洛香那意味深長的笑容。然而仙子只是靜靜地笑着望她,許久之後才道:“你是否還記得四年前我對你說的話?你天賦異稟,若是多加修習便能造福天下百姓。”
白明溪眉宇間微暗有股凝重而不能散去愁絲,她說:“天賦異稟……其實仙子早知我這一身異體的來源,重殤仙君將水玉種植在我的體內,神器凡身,我不過是水玉神兵的容器罷了,又如何是天賦異稟?”
洛香撥開少女額邊的亂髮,低頭道:“如何不是天賦異稟?你有的別人未有,你若說是仙君執意而爲,這一切爲何不發生在別人的身上,而卻要你承受。這便是天賜的命定,不是你能所左右的,乃命中定數,這水玉便是你的天賦。”
白明溪微微皺起眉宇,“但若不是仙君……”
洛香將手附上白明溪的眼睛,她道:“若不是仙君,亦沒有今日的白明溪。若不是有一切爲源頭,便不會有今日的結果。”
少女輕拂開仙子的玉手,問道:“那麼,一切的源頭又是什麼?我嗎?”
她那眸子十分的清明,她一直想要知道答案,可是答案到底是什麼?
洛香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或許是這個仙界,或許又是人心,或許也是你。因爲這個修仙界便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