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真人與其他在場的蓬萊弟子看見湘江神君降臨立即跪拜,反而是玄日與白明溪不動,只是略微施了一禮。神君也並未在意,只是緊緊看着玄日那微微不高興的臉。
玄日問道:“神君千百年不離開湘江了,今日卻跑到了蓬萊這兒?”
湘江神君笑道:“我聽說洛香說你帶着白明溪要到仙界去,我便過來看看。不過似乎不大順利,我便現了形。”
玄日冷哼道:“我這殘廢之軀怎能踏入仙界半步?不過是要元一真人行個方便帶白丫頭去與他那冷血無情的爹爹見上一面罷了。”
湘江神君的目光落在白明溪的身上,大約是明白了事情的緣由。卻見着白明溪忽然跪下說道:“其實不去仙界也無妨。水玉原本是神君之物,弟子想請神君出手,將弟子體內的水玉取出,了去弟子的一樁夙願。”
“事到如今,你已知事情的因果,我也沒必要再隱瞞。”神君言道,“你的願望我不能幫你實現。且不說這是凡人之事,我等不便插手,即便我願意施力取出你體內的水玉,以你多年與水玉融合的身體,若是冒然取出。你的肉身突然沒了水玉神力的支撐,你的凡身會化爲粉碎,甚至連魂魄都不能保全。”
白明溪怔忪道:“意思是離開了水玉我即可會死嗎?”
神君道:“也並非如此。大抵要看施術者之法,因此玄日纔會將你帶來此。”
“我明白了。”白明溪微微閉上了眼睛,重殤仙君她是必定要見的。
她跪着轉向了元一真人,懇求道:“求掌門爲我指引前往仙界的路。”
元一真人看着湘江神君,有些爲難,“這……”
神君幫腔道:“仙界之路罷了,願這少女一個心願吧。”
見了神君開口,元一真人沒辦法忤逆神君的意思,同意道:“既然神君之意,老夫也不再違逆,明日清晨請姑娘到劍臺去,老夫自會安排弟子帶你前往仙界。只是通往仙界之路十分兇險,請做好準備。”
白明溪道:“多謝掌門。”
湘江神君笑了笑,說:“如此我也算還你一個人情,謝你爲我尋來龍脈。”
白明溪惶恐擺手道:“神君謝意,弟子萬萬不敢承受。當日神君以贈予鎮水神針,如今何來還人情之說?”
玄日說道:“神靈一向慷慨大方,他既然這麼說了,丫頭你便這麼應吧。”他看了神君一眼,“沒有昔日之因,便無今日之果。一切皆有緣由,你也不必爲了今日之事而吃驚,一切順其自然便是。”
元一真人說道:“既然如此,今夜請兩位在蓬萊留宿吧。我派弟子去安排,這位姑娘請隨女弟子到弟子房去歇息。”
“謝掌門。”白明溪憂心忡忡地離開了大殿。
倒是玄日沒走,看着女孩子的背影出神,卻聽湘江神君道:“你那句‘神靈一向大方’,是說你呢?還是再說其他人?”
玄日朝神君拜了拜,道:“小人不才,自然是說神君。本人這半仙的殘軀哪裡敢與神君相提並論?”
湘君後退了幾步,不讓他拜,說道:“你可別拜我,受你一拜定讓我惶恐幾日。不日你迴歸神位,想起這檔子事又要找我算賬,我可受不起你折騰。”
玄日撇撇嘴,自知是無趣,反倒是衝着元一真人說道:“我的秘密不可對任何人說起。”
元一真人點頭道:“神君的授意,我等自然遵從。”
玄日皺眉卻極力看不慣這些修仙人一本正經的模樣。
湘君拍拍玄日的肩膀,說道:“罷了罷了,難得一見今日你我該好好敘敘。”
玄日想了想,忽然咧嘴笑道:“這也不錯,麻煩元一掌門爲我們擺酒席吧。”
修仙重地,何來酒宴?
元一真人看着玄日心思沉重,這玄日便是擺明着是在爲難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