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海海嫺熟地駕駛着那輛三菱越野車在高速路上穿行。
整整一天的旅途折騰並沒有令小美有疲憊之感,反而像打了雞血,精神抖擻不停地問東問西,打聽着家裡每個人的情況。
海海一邊開車,一邊對小美的問題一一作答。
“姐,你和何局長是啥關係,他爲什麼會對我這樣好?” 海海突然襲擊,冷不防反問了小美這個敏感話題。
小美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纔好,支支吾吾半天把話題又轉回海海:“哦,是嗎?他怎樣對你個好法?”
海海詭異地瞟了眼小美的表情:“超出常人,好過朋友,類似親人。”海海高度概括,語氣中已猜出了幾分她與何一標不正常的關係。
其實,海海心裡早就明白,按他們的家庭情況,走正常之路是無論如何也高攀不上何一標這層關係,一定是小美作出“犧牲”才換來的。
小美調整了一下自己:“只要他對你好,那這個朋友沒白交。其它的事管那麼多幹啥!”
“嗯。”海海點頭。隨後感嘆:“其實何局也是很不幸的!”
“喔,這我還不知道?”小美有些詫異。
“他可能不好給你講。”海海轉頭看了小美一下,接着說:“何局做了這麼久的官,能力水平都不錯。就是自己老婆生不出個崽崽來,很痛苦。離婚吧,又怕影響自己的仕途;不離吧,自己又面臨絕後。他說他有時感覺身心疲憊,已經失去奮鬥的動力了。”海海語氣中充滿同情,看來他是接受小美與何一標的事。
“這樣啊!”小美好像明白了一些。她對何一標沒什麼感覺,聽海海鼓吹後,心裡莫名其妙生起一絲同情。畢竟,人家是真心在幫助海海,也就是老牛家的恩人!
小美突然想起什麼,緊張問:“我找何一標幫忙的事你沒給秀秀說撒?”
“沒有。大姐是個‘死心眼’,我就連何局這個人,我都沒給她提過。”海海肯定回答。
“那還好!算你聰明,要是讓大姐知道,我就死定了。”
小美鬆了口氣,立馬回過來警告海海:“我被劈,你也別想過好日子!”
“知道了。我的親姐姐!”海海聽從。
小美自言自語:“我纔不想過秀秀那樣的生活。每天上班就是車間廠房,回家就是買菜做飯,侍候老公兒子,有點時間,就看書學習,活得多累,多無聊啊!”
“就是。大姐這次回家又瘦了。”海海附和。
“她才28歲,非要把自己折騰得像個家庭婦女。”小美惋惜。
隨後,扭過頭對海海:“你可要爭氣哈!你是我們牛家的希望,不能動不動就垂頭喪氣的。何局長這樣幫你,你得混出點名堂來。不然……”小美趕緊把話收住,差點就把“姐爲此的付出就白費了”的話帶出來了。
海海沒聽見下文,好奇地問:“不然又怎麼樣?”
小美改口:“還能怎樣?不然老姐就拿你是問!”
姐弟倆說笑着。車輛穿過一個接一個山洞,朝家鄉的方向駛去……
董浚峰自從在機場與小美分別後,總覺得身邊缺少了什麼,感到坐立不安。腦海裡時不時冒出飛機上小美的一顰一笑,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小美的魔咒。
他突然想起兒時聽過的故事《女人是老虎》。不禁自問:難道自己就是故事中描述的那位被清規戒律約束過度的小沙彌嗎?
不應該啊!
他又不是第一次見到“老虎”呀。怎麼到現在“老虎”纔開始“吃人”?
浚峰傾盡博士研究領域的專業知識,也沒搞懂雌雄體之間的情感差異,分析不出他現在的狀態究竟是愛情?還是吸引?
回家第三天,父母就精心爲他安排了一次相親活動。託人介紹了位成都某大學行政人員給浚峰認識。
女方,27歲,碩士研究生,文靜中有幾分嚴肅,髮型着裝都顯得井井有條,論學歷、形象、家庭都很般配。
按照約會的步驟,他倆一起去看了場電影,影片是美國大片《空中危機》。隨後去西餐、逛錦裡夜市。
之後,女方通過介紹人正式反饋信息:董浚峰,人不錯,也很優秀,但已經有女朋友了就不應該再約會對方。因爲約會時浚峰兩次把對方叫“小美”。
這一來,搞得介紹人和父母都很尷尬。
浚峰的確是有些癡迷於小美了,影院看電影時,他把電影裡的場景當成與小美在飛機上的偶遇,錯把身邊姑娘當成小美。在錦裡散完步,分別時又將場景切換成了機場,脫口喊出:“小美,再見!”引發了女方的極度不滿。
人,往往就是喜歡搞些奇奇怪怪的事來豐富自己的生活。董浚峰的“單相思”已成爲他回家後生活的一部分。他幾乎每天都要給小美編寫一條文縐縐的新春祝福短信發給小美,小美偶爾給他回覆一個動畫表情。儘管如此他也感到滿足,他期盼着開學開工後能見到小美。
心向大海,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