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救援

海海同司機老馮駕駛着嶄新的臨牌寶馬越野車行駛在黔渝——蓉渝高速路上。

老馮是有着30多年駕齡的老司機,但這樣夜間長途奔襲,加之路況複雜,大貨車野蠻行駛和連續開車10多個小時,已讓他有些體力不支了。

海海:“馮師,你把車停靠在前面的路邊。”

老馮打着雙閃將車停好:“牛總,需要‘方便’嗎?”

“不用。我看你連續開這麼久的車,很辛苦,我來換換你。”海海打開車門從車後繞道駕駛位。

“不辛苦,我能行。”老馮還想逞強。

“別說了,快挪過去,我這裡不安全。”海海拉開車門。

老馮快速從車內移到副駕駛坐上。

海海開車上路:“馮師,你抓緊休息,我們可能還有10多個小時纔到得了汶川。你先休息一會兒,再來換我。”

“牛總,我真的不用休息。你比我辛苦的多,一路上電話不斷,也沒休息,還是讓我來開吧!”

老馮體諒海海。公司剛接手房地產項目,千頭萬緒,海海坐在車上也是電話不斷,不停地在處理事務。現在是深夜剛消停一會,馬上又來換他,他作爲專職司機內心很過不去。

“我比你年輕得多,熬得住。”海海安慰老馮。

老馮是快五十歲的人了,確實需要休息。不一會,他便昏昏入睡。

海海在老牛家是個寶,家境需然不好,但有父母姐姐照着,幾乎沒吃過什麼苦。在家裡他給小美的感情最好,小時候調皮搗蛋犯錯,都是小美爲他揹着。

記得他十歲那年,幾個小夥伴邀約翹課到城裡去玩。他沒錢,便把父親用來賣小雞苗的二十元錢拿走花掉。當時他家的家境,二十元是個不小的數額了。父親大發雷霆,追查下落,海海嚇得不敢吭聲。秀秀上高中不在家,只有他和小美。於是,小美替他站出來,承認自己拿了錢,結果被父親打得皮開肉綻。事後,他哭着抱住小美,發誓:以後一定要罩住自己的小姐姐。

可沒想到一路走來,到現在還是他的小姐姐在爲他付出。海海越想越傷心,淚水悄然從眼眶裡往外泄。他祈求他的“二郎神”,無論如何也要保佑小美平安,如果災難必須降臨,他願意替小美擋着。

“哦!都天亮了,牛總,您咋不叫醒我呢?”老馮睜開雙眼。

“沒事,想讓你多休息一會。”

“牛總,我來開吧。” 老馮滿血復活,精力充沛。

“好的。前面兩公里處有個休息區,在那裡去換安全些。”海海瞟了一眼老馮,向右前方變道。

這時,海海的電話鈴聲響起。他看了一眼,是何一標打來的,想畢是過問小美的情況。於是,他伸手去拿電話,突然一輛大貨車在前面變道過來,海海趕緊剎車,但爲時已晚,寶馬車直接鑽進了大貨車尾箱……

浚峰、朱雨婷火急火燎地趕到汶川,已經是上午10點鐘了。

整個城市像是剛經歷了一場戰火,房屋東倒西歪,到處是灰頭土臉的傷員,空地上停放着不少遇難者遺體。

他們直接開車找到了垮塌的“四星賓館”。賓館大樓已坍塌了一大半,僅剩樓頂兩層能清晰可見地斜靠在旁邊的建築上,整個現場一片狼藉,數十名由民兵和志願者組成的救援隊冒着餘震的危險在廢墟上挖刨,尋找生還者。

這麼大一片區域,小美在哪裡?浚峰和朱雨婷都感到很茫然。他們迅速加入到救援隊伍中,一同展開尋找。

此時的小美仍活着,垮塌下來的樓板剛好爲她支起了一個能趴在裡面的三角區域,她在裡暗中亂抓時正好抓到領導夫人留下的一人半瓶礦泉水。

二十多個小時過去,在生死時刻小美開始靜下來學着思考人生。她覺得之前的人生都在爲家人活,生活也過得太隨意,如果這次上天保佑她能被救出去,她一定要爲自己好好活活,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缺氧讓小美昏昏沉沉,慢慢入睡。

“這裡有人。”一名救援志願者喊了起來。大家立刻圍了過去,見志願者刨開的一個區域裡,一隻手露了出來。衆人合力,手刨肩扛從廢墟里刨出了一具被垮塌預製板砸得面目全非的遇難者遺體。

“裡面好像還有。”民兵隊長觀察後:“快。我們繼續刨,看有沒有活的。”

大家拼命挖刨,浚峰雙手被鋼筋、碎玻璃等劃得到處是傷。他一邊手刨,一邊用臉部緊貼廢墟地面,聽裡面是否有生還者發出的聲音,他的臉被裸露的鋼筋刺破,臉上和手指都在滴着血。終於,他發現了個三角空間區域,便喊道:“這裡可能有人。”

大家一起努力將空間擴大,又從裡面刨出兩名遇難者。

民兵隊長有些失望:“房屋垮塌這麼嚴重,靠我們這樣找,估計很難找到生還者。”

此話一下子刺激到浚峰,他開始情緒失控,歇斯底里地扯着嗓子在廢墟上呼喊着小美名字,用手亂搬、亂抓垮塌的水泥和磚塊。

朱雨婷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此生第一次遇上這樣癡心的男人,心中難免燃起了熊熊愛火。

心理學實踐證明:愛上一個人,最短時間僅需7秒鐘。朱雨婷就是在浚峰用流着血的手指拼命抓刨廢墟瓦礫,呼喚小美名字的那一瞬間感到心一下子被人抓走,她“莫名”愛上了浚峰,而且愛得那麼真切、那麼深沉!

她衝到浚峰跟前,跪在瓦礫上緊緊抓住浚峰流血的手,大聲喊道:“浚峰,浚峰,你冷靜點。你聽我說,你這樣亂抓、亂刨是找不到小美的,反而會傷到自己。”

說着,淚水不由自主地涌了出來,她用盡全力死死捏住浚峰雙手,不讓他再去抓磚頭、瓦礫。

浚峰痛苦地哭喊道:“小美,你到底在哪裡?你就不能應答一聲嗎?”

浚峰傷心過度,加之車禍造成的內傷發作,身體支撐不住,一下倒在朱雨婷肩上,暈了過去。

“浚峰,浚峰…..”朱雨婷不停地呼喊。

這時,消防和武警部隊官兵、救護人員趕到現場,大型救援設備也陸續抵達。

救護人員在武警戰士協助下將浚峰擡上擔架,送往臨時搭建的帳篷醫院救治。

專業救援隊伍正式接管了“四星酒店”的救援任務。搜救犬、生命探測儀配合着大型挖掘設備開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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