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幽王:妃子一笑亡了國4

“個人的事情,自己曉得。”幽王說完,說口喊聲“散朝!”起身就下了高臺,朝後宮那邊走去,邊走嘴裡邊說着“司馬,趕快準備兵士”。

“這又是犯了哪根神經?”大殿上的大臣都在心下問道,相互看一眼,想在問對方。

“看來,這是一個昏王!”還是羣臣心底的想法,沒人敢說出來。

後宮裡,王后申姜看到幽王滿臉的不高興,過來坐在幽王身邊,伸手撫摸着他的臉,“今天又是哪個倒黴蛋惹得周王不高興了?周王把他趕出去不就完了,何必把自己氣成這樣子。”

“還有哪個?不就是……”剛要解說,幽王忽然想到,他這輩子受夠了申伯父女倆的約束,於是就高聲衝申姜吼道:“滾!老子沒得精力和你們混。”這聲吼嚇得在門口探頭正想進來的那豐滿小侍女趕緊縮回去了。申姜滿臉困惑地望了幽王幾眼,悻悻地把手收回來,在牀上坐不是站不是,躊躇一陣,悄悄一個人獨自離開出去了。看着王后失望的神情,幽王心下忽然有些不忍,畢竟多年來的舊夫妻,感情還是有的,想喊她回來,又想到多年來受到的約束,於是強行硬下心,把張開的嘴閉上,沒有喊出聲。

第二天,幽王帶着侍衛、司馬休父、國老尹吉甫坐着戰車就出了鎬京,向郊外來了。

這次出征本是幽王一時衝動想出來的,沒有特定的剿殺對象,出了城大軍就隨在幽王身後,浩浩蕩蕩地向前只管走。走了一天,到了天黑下來,只見四周崇山峻嶺,前面山巒高聳入雲,幽王這才反應過來,進了大山,於是傳令大軍,“找地方宿營,明天再走。”

“找地方宿營,明天再走。”將令一級級傳下去,小半個時辰後,大軍在一處山窪平地處駐紮下來,紮上圍欄,阻擋野獸襲擾。大家都走得人困馬乏,很快就睡下了。

一覺醒來,天還是黑乎乎的,沒有在鎬京時的明媚陽光。幽王以爲天還沒亮,於是繼續睡,剛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耳邊就想起司馬休父的喊聲,“周王,已經辰末巳初,該出發了。”

“這不天還亮嘛,朗格就辰末巳初了?”幽王睜開眼睛問道。

“這裡是在大山裡面,天上的太陽進不來,所以顯得光纖暗淡,”司馬解釋說道,“但是時辰已經辰末巳初,再過一會就該吃午飯了。”

“我草!”幽王感嘆了,“都快吃午飯了,我早飯還沒吃呢。”趕緊爬起來,三下五除二,抓過來衣裳就穿起來,“大軍出發了,趕路三十里吃午飯。”幽王一邊穿衣一邊衝外面喊道傳令,外面侍衛、將軍們於是“出發了,趕路三十里吃午飯”地傳令下去。很快,山窪裡就人去谷空了。

一個騎在豹子身上的道士打扮的人,在天空上的雲層裡仔細觀察着地上的大軍行進情況,看着他們出了山谷,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了,就在豹子背上輕拍一掌,說聲“去吧”。那豹子就衝他胯下飛身出來,降落在山谷口,衝着前來的戰車,發出一聲“唧唧”的尖叫聲,嚇得拉車的戰馬即刻人立起來,跟着就拉着戰車朝前一陣狂跑起來。

坐在車上的幽王被人立的戰馬差點掀翻落地,隨即耳邊就呼呼風聲不斷,身下的戰車極速飛奔地朝前駛去,“停車!停車!”幽王身上立時就冷汗出來了,狂聲喊道。然而坐在他身邊的御者早站起來了,雙手使勁勒着繮繩,把戰馬拉得都快雙腳離地了,但是那兩匹馬還是在疾駛的慣性作用下,在狂奔不止。忽然,一聲“咔嚓”,接着“稀里嘩啦”一陣亂響,幽王就感覺到身子躺在溼漉漉的地上了,儘管腦子裡的四周山巒還在向後倒退,手卻摸到了地上。

在雲層裡見下面的豹子驚起了戰車,幽王向着自己想讓他去的方向駛去,道士裝束的漢子就招手收回來豹子,騎上去進了褒國,在國君府院上空,向他傳聲喊道:“快將褒姒裝扮好,送出去,以解殺戮。”喊完就回升到雲層裡,回了截教總部。

下界的國君正在堂屋裡喝茶,耳邊忽然有了喊聲,擡頭四處張望,不見一個人影,喊聲的內容卻記得清楚,不由納悶了,“把褒姒送給誰?我褒國就一個漂亮一點的女子,朗格還要送出去呢?”但是話裡“解殺戮”的話把國君嚇住了,於是趕緊找來家臣,“快去吧褒姒叫來,打扮起來。快去!”

“啥子,打扮褒姒爪子?”家臣不明白國君的意思,睜着大眼睛,站在地上不動,“她本來就很迷惑男人了,再打扮起來,還讓不讓男人活了?”

“你管他活不活!”國君一時也不明白,只知道照做,催着家臣,“快去!你狗日的,想害死老子嗎?”

“啊,啊。”家臣機械地應着,轉身出來了。過一陣,領着褒姒進了府院。

國君敷衍裡的侍女、奴僕早吧衣衫鞋襪準備好,褒姒一進來,就替她裝扮起來。轉瞬間,褒姒就脫胎換骨成了一個迷惑男女的迷人精,當她再次出現時,國君已經睜着本是條縫、卻睜得比牛眼還圓的眼睛,不願眨一下了,看得褒姒都不好意思了,“國君,你爪子嘛,看得人家都害羞了?”

“哦哦。”國君這才反應過來,“你真是迷人啊,妹兒。”

這時候,外面突然起了哄亂,有聲音在威脅喊道:“村莊裡面的人聽着,你們驚嚇了周王的戰馬,犯下了滔天大罪。周王下令,圍剿村莊,不論男女,一個不留!”

“殺啊——”一聲大喊,無數的兵士排山倒海,就衝了進來,見人就殺。不一會,地上就橫七豎八躺滿了死人屍體。

看着到處的死屍,國君無奈了:褒國本來人就少,千兒八百個,只這一陣就殺了多半。國君欲哭無淚了,想起剛纔空中聲音,於是衝外面的兵士大聲喊道:“褒君曉得冒犯周王,要見周王,送上褒姒,以恕罪狀。”外面的兵士哪管他,仍在到處追殺着褒人。褒君於是再次哭喪着嗓音喊道:“褒人願意認罰,只想送上褒姒,以解周王的旅途疲乏。”

“停下!”外面有人在制止兵士殺人了,過來衝褒君問道:“你說的褒姒是個啥子禮物,就能接周王的疲乏?”

“將軍見了就曉得了。”褒君見有人聽他說話,心下鬆了口氣,“請將軍帶褒人去,獻與周王。”

“好,我帶你去。”外面的司馬休父說道,“你把那個啥子褒姒帶上,去見周王。”褒君命兩個侍女攙扶着褒姒,出門來,但見在四處跑動的兵士個個想被什麼釘住似的,正舉手追殺着褒人的手,聚在空中,精緻不能動了,兩隻眼睛只直直地看着褒姒,嘴張得快射進去鵝蛋了。

“傻看着爪子!”司馬休父喝一聲兵士,“還不快去請周王過來?”卻沒人迴應他,司馬氣急,隨手給了身邊兵士一巴掌,但聽“啪”一聲清響,兵士才醒過神來,嘴裡“哦”一聲,轉身走了。

沒過一會,幽王站在戰車上過來了,隨着距離靠近,幽王的目光也見見被釘住在褒姒身上。只見眼前的美人,丰姿冶麗,嫣然一笑間秋波微轉,含情脈脈,微張的嘴裡,兩排白若皓月的牙齒,若編貝,若瓠犀,說話鶯聲燕語,走路風雲娉婷,體態輕盈,真是一個天生尤物,丰容盛鬋。再放眼看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哪能形容她,單純一個傾國傾城、國色天香就足夠了。

“周王,涎水。”休父一聲提醒,引起幽王“吸溜”一聲吸進去掛在嘴角的口水,低頭一看胸前衣服已經溼了大片。

“褒人見過周王,”國君倒着褒姒過來,低頭對幽王說道,“褒人自知獲罪於周王,願將褒人姒獻與周王,以解周王旅途疲乏。”說完眼角餘光瞟一眼幽王臉色,說道:“還請周王開恩收留,以贖褒人只大罪。”

“罪?啥子大罪?沒得!”幽王早不知身在何處了,“收留那是肯定的。褒君能知大局識大體,貢獻貢品於中國,有大功於本王,賞黃餅二十個、烤肉百斤。”幽王說着話就伸手攬過褒姒腰肢,把她抱在懷裡,臉上淫笑不止,“司馬傳令,收兵回鎬京。”

“周王,我們不是出來征討諸侯嘛,這就回鎬京了?”司馬驚訝了。

“站到爪子?”幽王的身心全在褒姒身上了,“還不快去傳令!”

“所有兵士聽令,”司馬走出去,對大軍喊道,“回軍鎬京。”

“回軍鎬京。”山中,衆兵士喊道。

“回家了”、“不打仗了”的喊上頓時響徹在山中。

司馬回身帶着副將將戰車上的所有黃餅收集起來,堆放在目瞪口呆的褒君面前,在搬下來百斤烤肉,放下,回身跳上戰車,轉身走了。

直到兩千兵士消失得蕩然無存時候,褒君還沒有回過來神。

“國君,周王走了。”一個家臣過來拉一下褒君衣袖,差點把他拉倒地上。

“啊,這就走了?”褒君嘀咕說道,“我褒人真是祖宗保佑,送走了瘟神。”不由大出一口氣。

“啥子保佑哦?”家臣嘆息了,“我褒國本就不足千人,讓這幫瘟神一下子就殺死了四百多,弄得我們國不像國了。”

“哎!死就死了唄,”國君也是無語了,“好在你我都還在,人死了,還可以生嘛,國要是被滅了,祖宗的牌位就沒得地方擺了。”低頭一看,滿地的烤肉,還有一輩子都在夢寐以求黃橙橙、亮閃閃的小黃餅,不由又驚呆了,“這是哪來的?是瘟神留下的嗎?”

“是周王留給我們褒人的獎賞,說是獎勵國君貢獻褒姒的。”家臣說道。

“快叫人來搬回府院,”褒君說道,“快!”

*******

再說幽王帶着褒姒回到鎬京,日夜和她廝守在一起,把王后申姜丟在一邊獨自落淚,哀嘆命運的不公。一年後,褒姒爲幽王生下了公子姬伯服。兩年後,姬伯服兩歲了。

一天,散朝回來,見褒姒坐在一邊獨自落淚,悲悲鳴鳴,梨花帶雨,幽王不禁心疼壞了,歸來抱着她,地上問道:“美人兒,朗格了?那個欺負你了嗎?”褒姒只管哭泣,不說話,哭得身子亂晃。幽王趕緊摟緊她,生怕褒姒哭暈摔到地上,碰壞了,“你你你,給我說嘛,是朗格回事?”

“褒姒這一輩子得到周王疼愛,”褒姒終於說話了,“可是周王的愛不能持久,將來褒姒一定死無葬身之地。”

“這是從何說起的呢?”幽王納悶了,“有我幽王在,哪個敢給美人難受!”

“現在周王在,當然沒得人敢給褒姒難受,”褒姒哭述道,“可是將來周王死了以後呢?太子登位爲王了,褒姒和兒子伯服朗格辦?肯定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哦,沒人是想立姬伯服位太子,是吧?”幽王恍然大悟,“這好辦,我立他爲太子就是了。”

“周王改立姬伯服爲太子,王后肯定不會答應的,”褒姒低聲說道,“他一定要來找褒姒拼命,奪回姬宜臼的太子之位。那時候,褒姒和姬伯服還是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這還不簡單!”幽王終於送了口氣,“我把王后也一起廢了,讓我的邁恩來做王后不就完了。”說着就伸出手來在褒姒那吹彈可破的臉上輕柔撫摸着。

“周王,你待姒真好,褒姒沒跟錯人。”褒姒的無聲嫵媚一笑,讓幽王銷魂蝕骨,又在雲中了。

4

幽王今天的心情特別好,坐在上面,看見下面的大臣那個都那麼可愛,臉上一直帶着微笑,茶豆裡的水似乎也比往日的香甜了些。

“周王今天坑定遇到了開心的事情,才這樣子高興,”臣召公頃出班說道,帶着獻媚的心情,“可不可以說出來,讓我等大臣也高興一下呀?”

“要得嘛。”幽王笑嘻嘻地,“我的美人妹兒今天早上對本王笑了,這是他進宮來難得的一次微笑。哈哈哈,我真開心啊,開心!”

“哈哈。”召公頃強裝出開心的樣子,跟着幽王笑起來,“是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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