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蒙了莫大盛寵之事。
她們誇張的闡述着,皇上是如何一路將我抱着,去太醫院取了補品,還大肆封賞,甚至他夜裡明明沒有留宿惠芳宮,也說成了留宿到罷朝未上。
對於今日選秀,雲珏半個時辰就結束之事,她們也不放過。
只道是,新歡不如舊愛,薑還是老的辣。人家皇后就是皇后,怎麼也是親自挑選,後宮正主,皇上的髮妻。並言之,以後可不管什麼這妃那妃的,一星半點的恩寵都分不上,空有名號也無地位啊。
這些冷言冷語如刀,分明就是說給身後的李子期聽的。
還聽聞那些人話中含沙射影,暗指了今日李子期去面聖被阻,雲珏根本沒有見她,似乎好幾日都沒有去她宮裡。
美人們自顧自說笑,明明知道李子期就在身後,仍舊肆無忌憚,權當做沒看見,連行禮也免了,真有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之態勢。
憐冬見了這一幕,不覺笑了,“娘娘你看,婉妃娘娘的臉都綠了。真是自作自受,看她以後還和娘娘搶不搶皇上了!哼,這下知道了吧,皇上只喜歡娘娘!”
“別說了,咱們走。”我低聲。
“娘娘怎麼不高興?”憐冬跟上來,問道。
“爲什麼要高興?”
憐冬撅嘴,“因爲娘娘在宮裡的地位可是穩固了啊,沒看到大家都在羨慕娘娘嗎?以後再也沒有人敢說娘娘閒話了,那個讓娘娘受氣的婉妃娘娘也一樣!”
“說閒話的人,難道就不會嫉妒嗎?”我一笑,“這可是宮裡,在宮裡,就從無常年盛放的花,有的,只是看不見的人心。幾時有寵幾時無,本宮並不在意這個,搶奪廝殺、爾虞我詐都好,本宮不過要等一個人的心。一顆完整的,坦白的心。”
“娘娘是說皇上嗎?”憐冬靈眸一轉,“可是娘娘說了,宮裡沒有常年盛開的花,這樣等,能行嗎?”
“這……本宮也不知。”我看向前方的路,悠悠低聲。
那來時的路上,又是沉沉影落,只是在這樣景緻閒好的宮闈中,顯的太過寂孤。
回到惠芳宮中,我與憐冬一起碾碎槐花,很快便做了許多甜膩香軟的糕點出來,我將糕點裝了兩個食盒,吩咐憐冬送去,並囑咐她告訴王爺,這次的糕點特地做的甜了些,務必要就藥吃,吃完了也不必擔心,惠芳宮還有許多槐花。
憐冬歡愉的應了一聲,我又囑咐她行事低調些,別讓人跟蹤發現,辦完事立刻回來。
見她一溜煙走了,我纔想起雲珏晚上要來之事,不覺又打了個噴嚏。
風寒還沒有好轉,現下一忙頭又開始暈了,我對照着銅鏡,臉上也一直帶着病怏怏的紅暈。
幸虧之前沒有見雲珏,不然他一定會起疑。
他要是知道我昨夜冒雨去見雲疏,指不定會氣成什麼樣子,以他脾氣,最先遭殃的一定是雲疏!想到這個,我實在頭痛。
有了,我忽然計上心頭。
晚上,我吩咐宮裡的宮女將熱水打了許多,宰殺了一隻雞,灌滿一盆雞血。
待一切準備好了,我早早便脫衣上榻,吩咐熄去宮外的燈。
不餘一個時辰,雲珏便到了。我熄燈在日落,雲珏在我熄燈不久就到,果然是有備而來,故意提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