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風華沉思了片刻,又自語:“那個蠢‘女’人,會不會遇到什麼事?”
仔細想想墨子曉爲何不將方絕代賜給他,而是偏要將方絕婉賜給他,原因在於,方家軍的兵權還在方絕代的手中,墨子曉那個人,疑心病太重,加上他並非姓墨,身上流着一半的西玄皇室血統,這麼一來,方絕代手中的兵權無疑就成了墨子曉最大的心病了。
赫連風華瞳孔猛的一縮,手猝然用力的攥緊了腳鏈,倏地轉身命令:“下令,搜全城,還有,把這個院子裡的人都給本王叫過來。”
“是。”鐵血接到了任務後,不敢耽擱,便去安排人過來。
方絕代的院子沒有幾個伺候的人,而紅秀平時在外院,內院的事情並非她所管。
內院的話,就得找柳翠,可柳翠也不在這院子裡,赫連風華唯一能找的便是住在離內院最近的紅秀了。
紅秀一身青‘色’的丫鬟裝,被人請到赫連風華面前時,紅秀怯怯的行禮:“奴婢見過華王爺。”
赫連風華掃了她一眼,便直奔主題:“昨日你可見到你家主子了?”
“小姐,小姐是晚上纔回府。”
“晚上?”赫連風華眉頭皺了一下,回頭看了看清幽。
清幽道:“昨日絕代姑娘與煜王妃一道離開,走的時候天好是傍晚,回到神將府也差不多是夜晚了。”
“不,小姐是亥時回到院子,翠兒姐還到廚房替小姐做吃的,奴婢剛好睡醒,準備替小姐燒洗澡水。”紅秀回憶昨夜的事情,她起身的時候,剛好方絕代從外院走入內院,柳翠就站在房‘門’口等方絕代,然後兩人就進了屋子。
清幽卻覺得奇怪,方絕代明明是傍晚離開攝政王府,而且還是跟煜王妃一塊兒走的,怎麼回來的時候,卻是亥時,攝政王府離神將府可沒那麼遠吶。
赫連風華神情凝重,目光閃爍着忽明忽暗的光芒,轉眼一刻鐘過去,赫連風華這才又問紅秀:“把你昨晚看到的都告訴本王。”
紅秀聽到,便將昨晚看到方絕代,再到方絕代與柳翠都不在房裡的事情告訴赫連風華。
“奴婢燒好了水,便到房裡叫小姐,小姐房間裡的燈還亮了,奴婢叫了很久,小姐就是沒應,連翠兒姐也不應,奴婢就推開了小姐的房‘門’,發現小姐不在房間,奴婢以爲小姐是到飯廳用餐,便將熱水先倒回鍋裡,可奴婢一等便等了一個時辰,小姐跟翠兒姐還是沒回房,奴婢就到飯廳找小姐跟翠兒姐,結果……”
“結果她們也不在飯廳!”赫連風華緩緩起身,接下了紅秀的話,眉頭不由的深皺緊:“以往這種情況發生過嗎?”
“王爺是問,小姐三更地夜離開神將府的事嗎,有,小姐以前很喜歡往外跑,但是,都不帶上翠兒姐,這一次,竟然把翠兒姐也帶上了。”紅秀對方絕代突然消失並不感到奇怪,因爲以前方絕代經常夜不歸宿,到外面玩到天亮纔回府。
“好了,下去吧。”赫連風華擺了擺手。
紅秀就被清幽帶出去了。
赫連風華走出了房間,鐵血跟隨在他身後,看着他蕭冷的背影,鐵血覺得哪裡不對勁:“王爺,是不是哪裡不對?”
“兵權!”赫連風華輕吐:“她出事了!”
鐵血怔了怔,雖然赫連風華只說了兩句很簡單的話,但是,鐵血也不是一個笨蛋。
“那屬下立刻派人把神都城圍起來尋找絕代姑娘。”鐵血道。
“是墨子曉乾的。”赫連風華沒有給鐵血一個正面的命令,而是重新回到了剛纔發現血滴的那個房間,手指着那個房間問:“問到了嗎,這房間是誰的?”
“方將軍之前的‘侍’婢的房間,方將軍離開後,這個‘侍’婢就被絕代姑娘收到了這間房。”鐵血跟隨在赫連風華身後。
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若是再找不到方絕代,她會出事。
赫連風華的心竟然會慌了起來,他沒有多看幾眼那間房,就轉身快步的走出了院子,甚至離開神將府。
在走出神將府時,秦氏母‘女’倆的馬車剛好停在大‘門’。
方絕婉看到赫連風華從神將府大‘門’走出來,便立刻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往赫連風華的方向奔去:“王爺……”
她伸手正‘欲’抓住赫連風華的胳膊,然而,她想不到,她的手剛放在赫連風華的衣物上,赫連風華竟然拂袖一揮,回頭冷斥:“離本王遠一點,不想死就別出現在本王面前。”
他沒有停留,拂袖一揮,警告聲落,便從方絕婉的面前疾步走過,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令方絕婉怔怔的站在原地,對赫連風華的突然冷漠,無從適應。
很快,赫連風華上了一匹白馬。
全城城‘門’在赫連風華的強制之下被關上。
沒有人可以再打開城‘門’。
連墨子曉的人去了也只有被揍回來的份,此事,讓墨子曉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墨子曉便飛鴿傳書讓墨玄楚回神都,甚至他還讓墨玄楚帶上整個北平的軍隊,回到皇城來。
這頭,赫連風華來到了煜王府。
他來到墨玄煜的院子時,鳳妖也在那兒。
剛好,鳳妖在墨玄煜的面前來來回回的走動,神情帶着一絲的焦急:“怎麼辦,怎麼辦,本公子竟然不小心把死刑犯給放走了,墨玄煜,你可得幫我想想辦法,萬一他又出來搗‘亂’,我可怎麼辦?我爹肯定會殺了我的。”
墨玄煜淡定的回他:“死刑薄拿出來了?”
“拿了,當然拿了。”
“只要在那個死刑薄上畫掉那個死刑犯的名字,不就可以了嗎!”
鳳妖猛的停了下來,然後拿出了死刑薄,再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對呀,只要找到那個死刑犯的名字,不就可以了嗎?問題,本公子怎麼會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鳳妖!”墨玄煜語氣中帶着幾分的嫌棄:“你真的是牢差嗎?”
“我跟我爹說過,我不適合做牢差這份職業的。”鳳妖聳了聳肩膀,坐在了墨玄煜身旁的位置,翻開了死刑薄,可他還未多看一眼,那死刑薄就被墨玄煜給拿了過去。
墨玄煜挑了挑眉道:“是哪個死牢,本王看看。”
“一字一百一十號死牢,快,看看。”鳳妖將那位逃走的死刑犯所待的死牢號數報了出來。
墨玄煜準確的翻到了那一頁,這個死刑薄記載着每一位死刑犯的牢號,牢號上有備註着死刑犯的名字以及行刑日期。
可當墨玄煜翻到那一頁時,眉頭不由的皺了皺,擡頭看着鳳妖,語氣輕冷的說:“鳳公子,你不是已經劃掉了嗎?”
“什麼?”鳳妖一驚,下意識的盯着墨玄煜手所指的那一處,黑‘色’的字體上被一條紅‘色’的一字線條劃過,只要被劃上紅線的名字,就都是被行刑的犯人,可是鳳妖卻覺得不對勁,那一條橫槓是他在今早劃上去的,而且,那名死刑犯他還見過,是江南大盜,皇室重點看護的死刑犯,閃失不得,所以,特意安排她自己住一間牢房。
鳳妖趕緊拿起了那一本死刑薄,大呼一聲:“不對,這是我今早劃的,這個月要行刑的是江南大盜,她的牢房,就只有她一個人住,沒有別人,這怎麼可能……”
“你剛纔是不是念一字一百一十號死牢!”這時,站在院‘門’外的赫連風華邁步走入了院內。
鳳妖與墨玄煜紛紛回身看向赫連風華,顯然,兩人都沒想到赫連風華會那麼早出宮,按理來說,赫連風華入宮談婚事後,應該會留在永寧宮陪太后用膳,怎麼說也得下午才能碰面,可這剛纔沒一個時辰,赫連風華就出宮了。
鳳妖最是關心赫連風華與方絕代的婚事,當看到赫連風華時,鳳妖顯然把不小心將死刑犯放出來的事給忘了,呵呵呵的拿着死刑薄笑着走向赫連風華。
“爺喲,談的怎樣,皇上打算何時讓你倆成婚。”
赫連風華沒在回他話,而是從鳳妖的手裡拿過了死刑薄,直翻到了一百一十頁,上面寫着一百一十號牢號的犯者名字“江南大盜”,並寫上了行刑日期。
“逃走的死刑犯是出自一百一十號牢號的?”赫連風華冷靜的問鳳妖。
鳳妖低頭掃了掃赫連風華手裡拿着的死刑薄,雖然不明白赫連風華怎麼會對這事感興趣,但是,鳳妖還是點頭回道:“是啊,正是一百一十號,本公子去檢查牢房的時候,不堪把鎖給……鎖反了。”
“一百一十號只有江南大盜,那爲何還會多出一位死刑犯來。”赫連風華問。
鳳妖撓了撓腦袋,表示自己也想不透。
墨玄煜卻與赫連風華對視,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另一個是誰?”
“啊……”鳳妖看了看那兩人,然後低呼了一聲:“對啊,另一個是誰?”
“砰!”赫連風華似是想到了什麼,手中的死刑薄猝然滑落,倏地轉過身,一字一句充滿怒火的說:“本王知道,墨子曉會如何處置方絕代了,該死的墨子曉。”
“怎麼回事?”墨玄煜冷眸微眯,聲音低沉的問。
“本王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但是,本王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本王準備入宮劫持墨子曉,你若想阻止,本王便與你爲敵,你若不想阻止,便得與墨子曉爲敵,從此東遼王朝將納你墨玄煜爲叛逆者,如何決定,本王不強求你。”
墨子曉觸他底線,準備殺他的‘女’人,他如何能再淡定。
赫連風華扔下了一番冰冷的話後,就轉身離開。
墨玄煜握緊了拳頭,根本沒有任何思考過,便脫口而出:“我跟你去!”
赫連風華腳步一頓,先是怔了怔,片刻,他俊逸的容顏渡上了一層很淡的柔和:“墨玄煜,本王是要去刺殺你父皇,你也去?”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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