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的話音剛落,方絕代與聖醫二人便看了過來。
方絕代眉頭微蹙,面容帶着一絲疑惑的反問:“母親大人,你怎麼知道那人是往我爹菜裡下毒,莫非你知道那個下毒之人是誰,唉呀,母親大人,你既然知道,怎麼不早些提醒,害得現在爹爹躺在病牀上,你纔來懲罰那人,不覺得太晚了嗎?”
她剛纔與聖醫老鬼談話的時候並沒有提到那人是往方天樓的菜裡下毒,可秦氏在聽到方絕代與聖醫的話後,竟然如此的激動。
呵!
秦氏,你真是太有問題了。
秦氏臉色一白,眼眸中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光,但卻不動聲色的掩飾了過去,神情恢復如常,淡定如磐般沒有半點猶豫跟思索,便解釋:“小五,母親也是猜想的,剛纔聖醫大人不也說了,是有人往你爹的飲食內下毒,你爹平時不喜歡與他人共桌,這不由如容丫頭每日往你爹房裡送飯菜去,茶水方面也是由如容打理。”
秦氏雙手用力的攥緊,沒想到方絕代一轉口就把罪過推給了她,一面暗嘲她知道下毒之人卻不阻止,慫恿包庇放毒者,一面又帶着質問性的問秦氏,那毒會不會就是你放的。
方絕代這一番話可真是毒辣,差點讓她慌了。
若不是她見慣了這些爾虞我詐的場面,恐怕就要被指爲下毒者了。
秦氏很淡定的將罪引向瞭如容。
如容是方天樓的專用廚娘,方天樓平時不喜與府內的妾室共處一桌,秦氏便安排如容到方天樓身邊,管方天樓的衣行住行。
一直守着方天樓的如容,聽到秦氏的話後,趕緊從房間裡頭跑了出來。
方絕代只看到一道粉色的身影自面前掠過,緊接着,就聽到了一聲:“撲通!”
她的面前跪着一位面容秀麗的丫鬟,滿臉受冤的扯住了秦氏的衣角說:“夫人,奴婢……奴婢沒有下毒。”
從秦氏的話語中誰都可以聽出,她在指責如容,也將這罪推給瞭如容。
的確,要說嫌疑,如容的嫌疑最大,方天樓的一切飲食都由她來負責。
秦氏怒着一張臉,揚手,狠狠揮開如容那雙抓住自己衣物的手,再將她推開,冷冷一喝:“沒下毒,那就是本夫人冤枉你了,況且,不是你還會是誰,你這丫頭可真歹毒,虧本夫人那麼信任你,將你安排到老爺身邊,你說你到底安了什麼心,要如此害老爺。”
“劈——”秦氏的話剛說完,方絕婉便一步走前,擡起了小手,往如容的臉龐扇了一個大巴掌:“娘,我看這丫頭就是受人指使纔敢這麼幹的,平常看她跟五妹妹走的最近,五妹妹,你說這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與如容這丫頭走的最近,難道這丫頭平時幹些什麼,你都不知道?”
方絕婉打完了如容後,便擡頭看向方絕代,秀麗的臉上帶着一絲嚴厲的表情質問着方絕代,表露出一副大孝女的神情來。
而方絕婉的言語,卻帶着一絲的指責之意,旁人若不知道的,便會以爲是方絕代指使了這丫頭下的毒。
赫連風華聽到了方絕婉的話後,眉頭稍稍挑了挑,側過了臉來,看向站在屋門前的女子。
她被他府中的丫鬟換上了一身淡紫色的着裝,挽着簡練的鬢髮,臉上那些疤痕也在用過聖醫調配的藥膏後,淡化了許多。
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爲何要這麼做。
鐵血曾經好奇的問過他,他回答他說:“只是因爲很無聊,卻發現了一具很好玩的東西,玩玩,打發時間罷了。”
的確,他覺得自己很無聊,不然,不會請太后出馬,讓聖醫到神將府來看個究竟。
其實,他也就是好奇,她看到他來之後會怎麼做?
結果出乎他意料啊。
他不但沒有開口求他一個字,就把聖醫給拐去當她的師父了。
這個小女人還真是太有意思了。
現在,他依然站在院子一旁,不開聲,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如何對付那母女三人,哦,對了,還有一個墨玄楚。
墨玄楚在聽到方絕婉的話後,便又想到了那晚方絕代在他身上放的毒,他眼中猛然間多了一抹殘暴的冷意,不給方絕代開口的機會,語氣冰冷質問:“五小姐,你可真了不得,連自己的父親也不放過。”
既然連他都敢放毒,想來,這惡毒的女人是不會在乎往方天樓身上放毒了。
方絕代扯開了嘴角,沒有慌亂之意,便伸出了手,將跪在地上的如容扶起,既然現在他們將她跟如容推上了一條船,那麼,如容若落水,她必須也會被推落水。
方絕代挑了挑眉,反問:“回玄王爺的話,臣女有些不明白你話中的意思,還有三姐姐,你說話真的太好玩了,我跟如容走的近,你言下之意是說我指使如容往爹爹的飯菜裡下毒是嗎,那麼,三姐姐,我身爲庶女,唯一的後臺便是爹爹,爹爹那麼寵愛我,我爲何要害他,我害死他,又有什麼好日子過,這一次若不是我幸運遇到了我師父,你說我是不是就死在外頭了。”
方絕代的話讓方絕婉啞口無言,的確,害死了方天樓根本沒有好處,那麼,方絕代還有什麼理由來害死寵她如命的方天樓,她傻掉了嗎?纔會害死自己的爹爹,拆掉自己的後臺。
“你少在那裝蒜。”墨玄楚冷喝。
這時,他擡起了自己的手,手腕之下纏着一條白色的紗布,他將紗布給解開,手腕之處露出了一條細長的疤痕來,他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冷斥:“你敢說這些都跟你沒有關係。”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墨玄楚的手腕,這手腕上的傷方絕傾最是清楚。
方絕傾見墨玄楚的反應後,猛然回頭,一張精緻的臉龐劃過了一抹質問:“五妹妹,玄王爺手上的傷跟你有關?”
“不!”方絕代果斷否認,笑話,她纔不會承認那傷跟她有關,誰看到了她傷害墨玄楚了,沒有吧,沒有就不能拿她來問罪,萬一儀貴妃就拿這事來問她罪,那她豈不是找死嗎。
方絕代淡漠的掃了眼墨玄楚手腕上的傷,輕淡的回道:“玄王爺,現在在說我爹爹的事,你拿你那的手出來給我看什麼?恕臣女愚昧,不懂玄王爺話中玄機。”
“你……”看方絕代不承認,墨玄楚竟然面紅耳赤的瞪着她,對,那晚只有她與他二人,死無對證,好,很好,這個女人竟然連他都敢耍,看他如何把她給弄死。
墨玄楚狠狠的放下了手,俊逸的臉龐泛起暈紅的怒意,冷斥了一聲道:“方將軍的生死牽繫到了整個東遼王朝,既然那丫頭便是最大的嫌疑者,本王有責任將她帶回去,至於是不是有人指使這丫頭,一查,便能查個一清二楚,誰也無須狡辯。”
的確,方天樓的病情震撼了整個東遼王朝,他的生死有不少的人在關注,皇上更是因爲他一病不起而多次出宮看望。
而現在,墨玄楚也不明着點出就是方絕代指使如容那丫頭下毒,而是要直接將如容給帶走,也算是狠狠的扇了方絕代一巴掌,畢竟,方絕代此時在護着那丫鬟。
如容沒想到會將方絕代拖下水,便從方絕代身後走了出來,跪在方絕代面前說:“五小姐,奴婢什麼也沒做,不怕查,奴婢有一個請求,希望奴婢離開後,五小姐可以好好照顧老爺,小姐那些日子沒在府中,老爺可唸叨着小姐你,想來老爺醒來後,最想見、最擔心的便是五小姐你。”
秦氏聽到那丫頭一番話,心裡頭一陣堵,指着那丫鬟冷喝:“來人,把這丫頭給本夫人扣起來。”
“慢着!”
磁性的嗓音自方絕代的身側不遠處緩緩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