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料到赫連風華竟然會玩這一出,墨玄楚在看到赫連風華那揚起來的劍時,倏地伸出了手,握住赫連風華的手腕,將劍猛然從他掌中卸掉,劍飛落到了西湖湖畔。
赫連風華望着那落入水裡的劍,湖面因爲物體的落入而捲起了一**的漣漪,他星眸閃爍着一抹微涼的光,卻彎了彎狹長的眸子,俊顏似笑非笑。
隨後轉身,離開這西子亭,並沒有留下任何話。
方絕代依然瞪大了雙眼,她不懂,赫連風華在搞什麼鬼。
莫非想要她命的人是赫連風華。
看吧,他果然是臉上帶笑的假面狐狸,其實內心充滿着如毒蛇一般的心,他是一個危險的男人。
墨玄楚突然握住了方絕代的手,拉着她就往西子亭外走去。
這時,方絕傾纔回過神來,她清楚的看到墨玄楚對赫連風華那一劍的緊張。
他竟然緊張。
爲什麼要緊張?
爲什麼?
“喲,人家都走遠了,方大小姐怎麼還在這兒傻愣着。”鳳妖的聲音在方絕傾耳畔拂過,方絕傾這才猛然回神,望着漸行漸遠,最後走過對面那條石拱橋的墨玄楚。
他就這樣把他扔在這裡,一句交代的話都沒有。
方絕傾用力的攥緊了拳頭,目光劃過了幽冷的寒意。
……
這頭,方絕代默默的被墨玄楚拉着,直到她回頭,看不到西子亭時,方絕代這才冷冷的問:“玄王爺,你拉錯人了吧。”
墨玄楚腳步一頓,那原本就握着方絕代的手突然鬆開,彷彿好像剛剛醒悟。
對啊,他在幹什麼?
爲什麼要拉她?
把她毀了不正稱了自己的意思。
墨玄楚猛然回頭,對上了方絕代那雙明亮的眸子,墨玄楚是一個自尊心超強的男子,面對方絕代這樣的女子他自然不會委身下作。
哪怕現在方絕代額頭上的傷是他弄的,墨玄楚對此也僅僅只有一點愧疚。
“本王拉的就是你,不想再破相的就趕緊去找聖醫。”墨玄楚微微仰頭,一副看螻蟻的姿態居高臨下的漠視着她,似乎所有人都應該仰頭看他。
他想,大概是聖醫的藥將她醫好了臉傷,所以正準備去神都客棧尋找聖醫老鬼。
“我破相?”方絕代的言語中帶着幾分的嘲諷之味:“玄王擔心我破相?你該不會是看上我了,打算將我拖回你玄王府去填房,你可別,我沒那嗜好跟姐姐共侍一夫。”
“本王看、上、你!”墨玄楚聽到她這番話後,原本壓在心底的那份愧疚突然就蹭了上來,他覺得看上方絕代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現在方絕代大言不慚的說他看上她,這讓墨玄楚對她那點愧疚也消失了,狠狠拂袖一揮:“本王這輩子瞎了眼,也不會看上你這種低賤的女人。”
擺袖後,墨玄楚便朝來時的路大步的離開。
方絕代卻在他走到自己身後時,轉過身,對着墨玄楚的背影說:“我是低賤的女人,那你就是跟一個低賤女人的姐姐在一起的賤男人,我低賤的同時,你看上的那個女人也高貴不到哪去,別忘了,我跟姐姐同出一父。”
墨玄楚腳步重重一頓,眼底劃過了濃濃怒氣,雙拳緊緊相握。
倏地,他轉過身,那方絕代早已在說完那番話後轉身離開,此時面對着她的面影,墨玄楚還是怒不可遏的吼出:“方絕代,本王一定會弄死你。”
可事實上,墨玄楚並沒有真的想要弄死方絕代。
他不過是被方絕代的話給氣着了,但是事後想一想那女子近些日子來的舉動,墨玄楚就覺得方絕代並不像神都那些傳出來的傳言那樣。
……
離開墨玄楚後,方絕代本是打算回府,將額頭上的傷打理一下。
可是她在下了石拱橋,拐了一個彎時,嘴巴就被人用大掌給捂住了,嬌小的身子被一道有力的臂彎死死扣住,讓她連掙扎的餘力都無。
“唔唔……”
“噓!”
赫連風華!
這廝,不帶這麼嚇人的。
赫連風華脣角微勾,鬆開了她的嘴,再嫌棄的將她給推開。
方絕代踉蹌的往前小跑了幾步,手扶撐着面前的一顆楊柳,這纔沒有摔倒。
她回過頭,惡狠狠的瞪着赫連風華,臉上肌膚早已恢復到瞭如嬰兒般的嬌嫩,只是有一邊的臉蛋被鮮血覆染,這可並不影響她秀雅的容顏。
馬上停在赫連風華的身旁,他修長的手掀開了簾子,側低着頭,語氣顯得淡漠:“上車。”
“你是什麼東西!”方絕代捂住了自己的額頭,轉身就走。
以爲你是王爺,你特麼就可以這麼吩咐人嗎。
“聖醫大人說,從未收過什麼徒弟,正與本王商量要不要跟太后娘娘彙報實情。”幽涼的聲線輕輕的襲來。
方絕代覺得背脊拂過一串串的冷風,讓她不得不想起之前在神將府假冒聖醫徒弟的事情。
自從這件事情後,方絕代也沒有給聖醫一個交代,似乎有點不厚道。
但是,很明顯的是,那個傢伙正打算拿此事來威脅她。
“你想怎麼樣?”方絕代倏地轉身,沒好氣的瞪他。
“你答應過本王的事!”赫連風華眉頭輕挑。
方絕代自然是沒有忘記跟赫連風華做下的約定,但是這丫的也不能這麼做事,威脅一個小女子就是大男人的風度嗎。
她忘了,他是小男人。
“爲何會復發?”赫連風華語氣隱隱透着股讓人不寒而粟的質問。
縱使方絕代兩世爲人,可面對赫連風華的時候,方絕代還是忍不住的打了幾個哆嗦。
的確,她騙了他,那鎖髓毒不可能一次就解掉,但是她敢保證……
“你告訴過本王,會好的!”赫連風華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猛的擡頭,就見赫連風華不知何時臨近了自己,腰身被他一扣,緊接着,身子就落入了他懷中,雙腿也離了地,視線強迫着與他對視。
“你先放開我,我再慢慢告訴你。”
“那就上去再慢慢告訴本王吧。”
簾子被掀開,方絕代就被赫連風華扔進了馬車內。
赫連風華不給她任何解釋,就跟着上了馬車。
方絕代坐起身來,準備跳車時,卻先被已經上馬車來的赫連風華狠狠按回坐榻,低沉而富有着磁性的嗓音重重的壓來:“聖醫,把她清理乾淨。”
聖醫?
聖醫也在。
還來不及看看聖醫老鬼在何處,方絕代就覺得胸前被什麼壓着,使得她喘不順氣。
她低頭一看,這才知道赫連風華的手壓在她的胸口,正中那柔軟之地,丫的,流氓。
赫連風華遁着她的視線垂眸一瞥,當看到自己的手壓在她身上那一處時,他並沒有鬆開手,狹長的眼眸中散發着一抹鄙夷之色,也似乎是看出方絕代心中所吼,赫連風華淡定的收回自己的手,輕吐:“犯不着這麼看本王,比你這口大的多着本王也不屑。”
“你……”
“聖醫,治好她,別讓她死了。”赫連風華轉身,頎長的身影坐在了靠窗的那一個位置,腦袋微微一側,便歪靠在了坐榻背上,俊郎的容顏逸出了華貴的高冷氣息。
方絕代正欲吼,那坐在另一處的聖醫卻已站起身來,手裡拿着一塊白布,白布上沾了酒精,面容和態的說:“方姑娘,每一次見你,總是看你的臉像個大花貓一樣,再這樣不愛惜自己,恐怕這臉就真的毀了。”
聖醫是接到了赫連風華的命令,這纔來到了這裡,說是方絕代受傷了,要他來治。
方絕代心安理得的接受聖醫的治療,額頭、臉龐,沾了血的地方被聖醫清理乾淨。
“聖醫大人,上一次的事情,我在這兒給你道個歉,事發突然,沒有尋求你的同意便叫你師父,是我不對。”方絕代的情緒已經緩了過來,心平氣和的向聖醫老鬼道歉。
聽說聖醫從不收徒,她那日叫他師父,實屬有些難爲了他,可那日也是被逼無奈,原本她是想自己動手替方天樓醫治,可沒想到赫連風華會搬出太后跟聖醫來,於是她才心生一計,對外稱聖醫是自己的師父,她往後也可以名正言順的給方天樓醫治。
“姑娘不必見外,老夫倒是覺得收了你這徒弟是三生有幸,雖然王爺用你那招治療並未除根,但是,已經有明顯的去毒效果,老夫不得不佩服方姑娘的醫術,姑娘喊我一聲師父,老夫倒覺得臉上添了光。”
之前聖醫覺得方絕代小小年紀,喜好出口狂言,卻沒想到,赫連風華身上的那鎖髓毒,真的除掉了一部分,就按方絕代的法子來治療,相信那一種毒很快就能去掉。
“真的,那我可否……”
“想都別想!”冷冷的一句話重重的打斷了方絕代的話語。
方絕代看了過去,原本被聖醫的幾句話誇的飄飄欲仙方絕代,在聽到赫連風華的話後,心情十分糟糕。
“爲什麼?”方絕代咬牙切齒的問。
“你!”赫連風華緩緩擡手,指着方絕代:“現在屬於本王!”
“我什麼時候屬於你?”方絕代雙眸一瞪,不敢置信的瞪看着赫連風華,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這種話也可以隨便亂說的嗎?
“鐲子爲證,你是本王的,從現在起,你必須得聽本王的命令,本王讓你往東走,你就不能往西走,本王讓你往西走,你就不能往南走。”赫連風華神情淡定,俊逸的臉上掛着溫潤的笑容,對於自己的所屬品充滿着濃濃的佔有慾。
方絕代忍無可忍的站起身,一拳頭狠狠的砸了過去:“你、做、夢!”